林玉城大驚,他沒有想到這周念南竟然會向他索要那本《逝川訣》!
前幾日,他偷聽到他的父親的話,得知了他父親得到了這武林至寶,于是向他父親提議將此書獻給朝廷。因為他素問當今執(zhí)掌兵馬大權(quán)的魏王爺喜歡習武,如此一來必定使他很是高興,而他們也一定會得到賞賜。但卻被林伯千給拒絕了。
林玉城不服氣,于是私下里偷偷的將它偷了出來,帶上自己的親信,準備連夜奔赴向京城。哪知,他的此舉,卻使得整個定千山莊遭到了滅頂之災(zāi)。
然而此刻的他還并不知道這些。就見他穩(wěn)了穩(wěn)神,道:“周前輩有所不知,這秘笈對我十分的重要,恕在下不能從命!”
周念南笑道:“年輕人不要這么固執(zhí),我好言相勸一句,這本書對你而言只會有弊無利,還是早早的覺醒為好!”
“呃……這個,晚輩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前輩你……”
“誒,”
周念南此時嘆了口氣,卻讓林玉城心底打起了寒顫,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已經(jīng)察覺到那周念南殺機以動,又聞其素來殺人不見血,所以眼下甚是驚駭。但若讓他交出那《逝川訣》,一來是舍不得,二是就算交出,自己也恐難幸免。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那周念南卻已經(jīng)動了手!只見一團黑影伴隨著一道道白光,那十幾個隨從僅僅片刻之間便紛紛慘死倒地!
林玉城大驚之余,不敢怠慢,趕緊勒緊韁繩,策馬疾馳而逃。他只感到內(nèi)心“砰砰”亂跳,手上則不停的揮鞭,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被追上,必定難逃一死。
而這時后面的馬蹄聲卻是在逐漸的逼近。
林玉城已經(jīng)驚慌失措,此刻他的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但縱使他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后面的周念南的喊聲還是緊隨而至。
“年輕人!別跑啦!只要留下《逝川訣》,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林玉城眼下不敢多想,他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本冊子,使勁的往后一拋,同時大叫道:“給你——!”
怎料這時的他正好路過在一座小橋之上,適才他這一扔,正好將書扔到了橋的下面。周念南完全看在了眼里,他急忙停住了馬,向橋下張望。
橋下小河已經(jīng)結(jié)了冰,那本書正完完好好的在那冰之上。周念南大喜過望,他下了馬,縱身一躍,本想著手到擒來。
誰料,這條小河不久前被人在上面鑿冰打漁,如今冰面壓力受力不均,被周念南這大漢一擊之下,冰面立碎。
他大驚之余,卻已然來不及,整個人直接掉入到了寒水之中。幸而這河水不深,他幾經(jīng)掙扎,終于游到了河邊,但全身已經(jīng)完全濕透,在加上如此的天寒地凍,使得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此時的林玉城見后面沒有了聲響,以為周念南已經(jīng)放棄了追他,便將馬停在了一邊,準備歇息一陣。他不經(jīng)意間拍了拍胸口,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前口袋里硬硬的,竟然有一本書冊。他連忙掏出來一看,整個人登時傻在了那里。
竟然是那本《逝川訣》!
他猛然想到,自己的口袋中其實一共放了兩本書冊,一本就是這《逝川訣》,另一本是自己最近正在看的杜甫的詩集。而剛剛那拋出去之物,恰巧就是那本詩冊!
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大喜瞬時涌上了他的心頭。但林玉城又立刻想到,那周念南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當,定會繼續(xù)追趕,到時還是會難逃一劫!
于是他不敢在怠慢,匆匆的上了馬,又立刻啟程了。
他一路奔襲了幾十里路,胯下坐騎終于不支,一個馬失前蹄,來了個人仰馬翻。林玉城自己也重重的摔下了馬,腳骨頓時折斷。
他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著,但又立刻想到周念南可能不時便會追上自己,心下非常的焦慮,只得張口大喊道:“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他連叫了數(shù)聲,在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卻聽得從旁邊的山腳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誰在那里喊救命?怎么了?”
林玉城朝著聲音來源看去,發(fā)現(xiàn)剛剛說話的乃是一個身著粉紅色貂裘的女孩子,依照相貌來看和自己年齡相仿。面貌甚是俊美,只見羽絨帽下的秀發(fā)隨風飛舞,而那如月的鳳眉,配上一雙美眸含情脈脈。
挺秀的瓊鼻,加上吐氣如蘭的櫻唇,與那鵝蛋臉頰相結(jié)合起來簡直是天衣無縫的美艷。雖被厚厚的衣服所裹,但仍就掩蓋不住她那纖弱的身姿,一如出水的洛神。
如此之女若說不上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那還有誰可以配得上呢?
如今只看她那張小臉已經(jīng)被凍得通紅,香腮紅暈,只叫得惹人心疼惹人憐。
林玉城忙收起了聯(lián)想與思緒,道:“姑娘救我!”
那女孩看了看地上的林玉城,回道:“你怎么了?為什么坐在地上?不冷嗎?”
“有個壞人在追我!離這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遠了,我的腳不慎摔傷了,動不了了!姑娘可否屈駕尊體扶我一把?”
女孩撅了撅嘴,走到了他的旁邊,摘下了手套,伸出了手準備扶他。林玉城想到這個女孩如此的嬌小柔弱,還不知她能不能扶起他。
正想著,卻見那女孩右手用力一拽,林玉城只感到自己的右臂一陣酸痛,而這時自己整個人已經(jīng)被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驚愕之余,又見那女孩吹了聲口哨,立時從不遠處便跑過來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她扶著林玉城上了馬,自己則在前面牽著馬,二人很快便離開了這里。
“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林玉城開口道?!斑€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我姓莊,單名一個‘媛’字,”那女孩答道?!澳隳兀俊?p> “在下林玉城,乃是來自遼北定千山莊。敢問姑娘我們這是去往哪里?”
“當然是我家咯!離這里不遠!”
“莊媛?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婉轉(zhuǎn)莊女’莊媛莊大小姐吧?”林玉城猛然開口道?!巴褶D(zhuǎn)莊女”莊媛的名頭早已經(jīng)在整個江湖流傳開來,甚至一度被譽為“江湖第一美人”。
莊媛含羞的一笑,不置可否。
二人后來一起進入了離此地不遠的一座縣城之中。此城車水馬龍,頗為繁華。那叫莊媛的女孩將馬停在了一棟府宅之前,并扶著林玉城下了馬。
林玉城看到這府宅門上的牌匾寫著“安北莊府”四字,知道已經(jīng)到了這位姑娘的家。
莊媛又令人將林玉城給安頓了起來,并請郎中為他治傷。林玉城這才知道,原來這家的主人原是京城中的一個大官,后因事離職,在此地休養(yǎng)。朝廷受封其為“安北侯”,意為“安定北方”,這莊媛便是他的獨生女兒。
當晚,莊媛又特地前來看望他,并且又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年齡不太好判斷,因為他的身上既有著年輕人的活力,又有著代表著滄桑歲月的點點皺紋。
他一身淡紫色長袍,如此華麗的顏色放在他的身上卻又顯得華而不虛,相得益彰。
再看其容貌,棱角分明的臉龐,眉毛細又斜,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時刻都在散發(fā)著深邃的目光,讓人不禁有種敬畏的感覺。他的嘴角總是微微上揚,使他的英姿之下又略帶有了些桀驁不馴的味道。林玉城深深的被他的氣度給折服了。
“林公子,”莊媛開口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屬下,傅云川?!彼謱⒛抗庖葡蛄四莻€人,道:“而這個就是我今天認識的定千山莊的林玉城公子?!?p> 林玉城一聽,登時呆在了那里。傅云川?那個乃號“踏云平川”,年紀輕輕卻武功卓絕,俠肝義膽,被世人譽為“當世第一豪俠”的傅云川?怎地,如此這號人竟然是這么個小姑娘的手下?
“原來是傅兄傅大俠,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他連忙接道。
傅云川也隨之回禮。
“傅兄武功蓋世,名震江湖,在下雖遠居關(guān)外,卻也深知你的一二。如今得此一見,實在是在下畢生之榮幸!”
“哪敢哪敢!”傅云川笑著擺了擺手?!案的掣緵]有傳說中的那么神奇,只是江湖朋友的抬舉罷了。其實……”
“誒呀,小川??!”莊媛這時打斷了他。“你快點把消息……”
傅云川瞪了她一眼?!版聝?,不得無禮!”
莊媛沖著傅云川做了個鬼臉?!拔揖蜔o禮了,你能把我怎么樣?”傅云川佯怒,莊媛見狀連忙改口道:“好啦,云川哥,我們還是快點和林公子說正事吧!”
傅云川“恩”了一聲,轉(zhuǎn)向林玉城,道:“林兄可是遼北定千山莊莊主林伯千之子?”
林玉城點了點頭。傅云川接道:“林兄,在下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誒,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林玉城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傅云川卻還是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莊媛看不下去了。
“還是我說吧!”莊媛道,“今天我們得到一個準確消息,遼北千山的定千山莊于幾日前失火,整個山莊全部被燃成灰燼!莊內(nèi)的人也無一幸免,很遺憾的告訴你,這里也包括你的父親,林莊主。”
林玉城聽后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在了那里。
傅云川道:“林兄,我對貴莊的遭遇感到十分的抱歉。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太過于悲傷,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請節(jié)……”
誰料一個“哀”字還沒有說出口,莊媛便搶了他的話:“云川哥,你怎么這么婆婆媽媽?什么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現(xiàn)在說些重要的行不行?
林公子,我倒覺得這火頗為蹊蹺,你今天早上說有壞人追你,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會不會和這里有什么關(guān)系?”
林玉城此刻已經(jīng)滿含熱淚,他搖了搖頭,哭喊道:“是,是周念南!這一切肯定都是那個惡魔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