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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紀

二三八 攻心之計

暗紀 金屬裂紋 4082 2011-10-11 20:59:09

    艷陽高照微風習習,數片浮云隨風飄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高高矮矮的殘垣斷壁之間,幾個混身綠色的人影端著槍小心地將身形隱藏在草叢中,躡手躡腳地若隱若現。

  領頭兒的胡二忽然舉起右拳,后面所有人同時警覺地停住身形,胡二舉槍瞄準——砰!沉悶的槍聲遠遠地傳了出去。

  不遠處的大路上,十來個讓太陽曬得直打蔫的薛家私兵懶洋洋地抬頭瞅了瞅槍響的方向,其中一個舔了舔嘴唇,胳膊肘兒頂了頂身邊的同伴兒:“誒,我說老二,這是第幾聲了?”

  “六聲!”老二伸出一只手,五指大張著說。

  “六你個羅圈屁,跟你說多少回了那叫五,叫五知不知道?五后邊才是六!”靴子照著老二頭上狠狠地拍了兩記,“我他媽就多余和你說話!”

  老二畏懼地抱住了腦袋,爭辯道:“我不就數不明白數么,那你還問我!”

  “你再敢說!”靴子做勢又要打,老二趕緊跑開。

  “回來!”

  “那你別打我了!”老二左顧右盼,畏畏縮縮地湊了回去。

  “少他媽廢話,老子打你是為了你好!”靴子恨鐵不成鋼,“你小子消息靈,知不知道抵抗軍這是干什么呢?”

  老二左右看看沒別人,才壓低了聲音帖在靴子耳朵邊上說:“家主都說了,凡是和那邊兒有瓜葛的話把,不管是誰都不準說,現在哪還有人敢提他們,我知道才怪……”

  “媽的!”靴子照他腦門上就是一巴掌,仍然覺得不解氣,又緊跟著連連拍打,“**的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讓你廢話,讓你廢話!”

  “唉,唉,別打……別打……”老二抱頭鼠躥,遠遠地躲開再也不敢靠靴子的邊了。

  發(fā)泄完了怒氣的靴子呆呆抻著脖子往東邊瞅,臉上漸漸地浮現出幾許向往來。

  “打中啦!”胡二身后一陣歡呼,一個腿快的戰(zhàn)士飛快地躥了出去,沒一會便興高采烈地撿回了一只肥頭大耳的兔子,獻寶一樣送到胡二面前一舉:“一槍斃命,胡隊長,您這槍法可越來越準了!”

  “行了,少拍馬屁,第幾只了?”胡二嘴里是這么說,臉上卻是滿滿地自得,偵察兵么,按頭兒的話說就是隊伍里最強的戰(zhàn)士,他這個當騎兵隊長的要是被人比下去,還有臉當這個隊長么?

  為了練習槍法他可沒少纏著李冉泡蘑菇。

  “第五只了!”有嘴快的戰(zhàn)士搶先答道,拎兔子的戰(zhàn)士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夠吃了,走,咱們回去!”

  草叢里忽啦啦鉆出十幾個人來,提著槍說說笑笑,大搖大擺地晃蕩著上了大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似的。

  正沒精神的靴子突然聽到一陣哄笑,路東頭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冒了出來,眼尖的他一眼就認出他們是抵抗軍的人,而且還是戰(zhàn)士!

  靴子差點嚇了個魂飛天外,他們這是想要干什么?

  別看薛、岳兩家從沒正式承認變異人的退卻與抵抗軍有關,但私下里的小道消息從來沒斷過,有耳朵的哪個不知道是抵抗軍干掉了一千多變異人才逼得變異人不得不跑路?靴甚至還找了個機會到那個傳說里打伏擊的街上瞅了一眼:滿地的尸體差點堆成了山,腐爛的惡臭頂風都能臭出三里半!

  說和人家沒關系,尸體哪兒來的?難不成是變異人窩里反自己人殺自己人?當誰是傻子呢?

  打死的一千多變異人的抵抗軍在薛家越傳越神,后來才聽說整個抵抗軍其實就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打死一千多號變異人,愣是一個人沒死,這抵抗軍里的人得多厲害?

  靴子只要想到自己立馬就要和抵抗軍的人面對面,腿肚子就忍不住打漂!

  “二,老二!快過來!”

  “不!”仍然捂著腦袋的老二鐵了心不過去。

  “你還敢頂嘴了你……”靴子還想再說什么,可東邊那些軍大爺走得近到能看清長相,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后半截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這年頭人命如草芥,可別大了聲惹人家不痛快,要是為這個丟了小命冤不冤哪?

  這時老二也發(fā)現情況不對,有心跑回去叫人,可一抬頭剛好看見胡二,胡二很是和藹地沖老二笑笑,落到靴子和老二眼里這個普普通通的微笑立即變得兇神惡煞猙獰可怖,膽小的老二嚇得“媽呀”一聲一個腚墩坐到了地上。

  隊伍里的笑聲突然間戛然而止,大伙面面相覷,不知道對面那小子中的哪門子邪。

  胡二的微笑頓時一僵,這下老二更害怕了,褲子里一熱……換成其他人未必這么不濟事,壞就壞在老二實在是太好打聽,比誰知道的東西都多,偏偏又全都一知半解,加上兩大家族的刻意詆毀丑化,沒直接暈死過去算老二的心理準備到位。

  離著更近的靴子眼看躲不開了,一陣氣血上涌腿不抖了氣也順了,壯著膽子迎了上去,不卑不亢地攔住道路:“諸位,有什么事兒嗎?”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讓人笑話還不如光棍一點干脆。

  老二呆呆的目光猛地一直,靴子,靴子他竟然敢迎上去?

  此時此刻的老二無比期盼其他人的支援。

  他可沒靴子想得清楚,把他所在的這一隊人派到這兒是為了堵住道路,不讓家里的人投向抵抗軍,所以大隊人馬全在西邊,東邊就放了他們兩個。這種時候別說是其他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也肯定不肯過來。

  和抵抗軍作對?沒聽家主一再交待說別惹抵抗軍么?

  胡二左瞅瞅右看看,瞧得靴子混身不過勁,心里面一個勁地長毛,老半天才嘿嘿一笑:“沒事兒,你忙你的,甭管我們。”

  靴子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回去,扶起老二時突然一股騷味涌進了鼻子,熏得他立馬捂住了鼻子:“**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老二呆滯的眼神總算有了一點神采,一把抓住靴子的胳膊使足全身的力氣說:“靴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哥!”

  靴子趕緊把胳膊抽出來:“滾蛋,你他娘的還尿褲子呢,誰是你哥,趕緊的,趁他們沒找事,咱趕緊走!”

  老二幡然醒悟連連點頭,兩個人像被狗攆的兔子一樣飛快地逃了,留下十來個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情況?

  或許是當局者迷,不管胡二還是其他戰(zhàn)士,沒一個人知道抵抗軍在薛家私兵心里是個什么形象,否則也不會為了靴子和老二的畏懼而覺得意外了。

  “胡隊長,你看這怎么辦?他們跑了!”一個提著兔子的戰(zhàn)士傻眼地說。

  “球!”胡二瞪了戰(zhàn)士一眼,“跑了才好呢,咱要的是啥不知道么?他們跑了咱們就接著往前走,我就不信能全跑光嘍!走!”

  十幾個人接著再往西走,果然沒多遠就碰到了人,這回可不止兩個人了,胡二大概數了數,至少有二十幾號,堵在路上一個個如臨大敵。

  胡二心說:行了,就這兒了!他頭也不回地吩咐:“兄弟們,點火剝兔子!”一聲大吼,薛家的人同時露出警覺的神色。

  胡二帶著一個戰(zhàn)士看似無所事事地亂晃,可手早就握在了槍上,聚精會神地用眼角的余光盯緊薛家的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種時候要是有哪個繃不住勁沖出來,后果肯定是一場混戰(zhàn),他帶人來這兒可不是來挑釁的。

  戰(zhàn)士們得了胡二的命令,馬上行動起來,一個個碩大的背包放了下來,早就分好了工的戰(zhàn)士從背包里取出柴禾點火搭架子,另一頭利索無比地洗剝兔子,片刻之間幾堆篝火便架了起來,洗好的兔子插在木棍上架到火堆上,負責燒烤的戰(zhàn)士打開調料盒,將油鹽醬料一層層地刷到兔肉上,不多久陣陣烤肉的香味兒就從架子上散了出去。

  薛家的人齊齊一個愣神,他們這是干什么?午餐?想到吃,他們又同時咽了口唾沫。

  胡二很滿意他們的表現,湊到烤得金黃的肉上使勁嗅了一口,故意大聲說:“好香!酒呢?”

  “這了這了!”早有準備的戰(zhàn)士“眼力價”十足地趕緊遞上了酒壺。

  他們有酒?薛家的人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全都被電的外酥里嫩。

  酒是什么?老人說得好,酒是糧食精,釀酒必須有足夠的糧食,抵抗軍不過是集中了原本的魯家和丁家的人手,他們上哪兒去搞這么多糧食來?

  不過他們只是驚異于抵抗軍有酒的事實,卻沒有一個饞嘴的——沒喝過,根本不知道酒什么味兒,怎么可能饞?

  胡二大咧咧地舉起酒壺平端一圈:“來來來,大伙今天出來就是為了吃點好的,都甭客氣,給我敞開了吃!你們說我咋就這么賤呢?咱們抵抗軍要什么沒有?我還就吃夠了非想吃點野的!”說完舉起酒壺咕嘟嘟灌了一大口涼水。

  別看抵抗軍成軍時間不長,可這規(guī)矩還不少,比如不準酗酒就是其中一項,平時還能少喝一點,現在是任務期間,一滴也甭想沾。

  “可不是!”戰(zhàn)士們按照預定的計劃配合地說,“也不光是隊長您一個,這天天吃飽,好東西吃得多了,還真想吃點不一樣的……”

  戰(zhàn)士們圍住篝火席地而坐,大聲地笑鬧起來,只有十幾個人的野餐氣氛迅速升溫,背包里掏出各種各樣的罐頭,別管是放水煮的還是直接上火烤的,個頂個濃香四溢,硬是把烤兔子肉的香味蓋了下去。

  過了一會胡二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瞅著薛家的隊伍揚了揚下巴:“都沒吃呢吧?都別干看著了,光我們自個兒吃也沒意思,來來來,一起吃點兒!”說著還晃了晃串在木棍子上的烤肉。

  “啊”這句話一出口,薛家二十幾號人,人人一嘴哈喇子,可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一個敢先邁步的。

  他們肚子里是早就勾出饞蟲來了,可誰也沒敢想能吃到嘴里,胡二句話無異于魔鬼的引誘。

  胡二左右看看,突然點了點靴子:“我說,你,看什么看就是你,咱剛才見過,你叫什么?”

  靴子眼瞅著是沒法躲了,只能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我,我叫靴子。”同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如芒在背。

  胡二嘴角一抽,險些笑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大聲豪氣地喊:“來來,你帶個頭,過來一起吃!”

  什么?靴子的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里掉出來,連連搖手拒絕:“不,不行……”

  “你說什么?”胡二的臉猛地沉了下來,“我叫你過來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過來!”

  “哎喲!”靴子后腰上不知道挨了誰一腳,踉蹌著搶前幾步,險些摔個狗吃屎。

  “這才對嘛!”胡二表面上裝著很開心,肚子里差點沒笑抽了腸子,“來來,喝這個!”

  胡二遞上一個水壺,這個壺里面可不是水,是貨真價實的酒,不過不是糧食釀的,而是基地里的合成裝置做出來的。

  靴子回頭瞅瞅,回是回不去了,事到臨頭,他的光棍勁又冒了出來,接過胡二遞過來的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從沒喝過酒的靴子被沖鼻的辛辣嗆得涕淚齊流,好一通咳嗽。

  胡二大笑著拍拍靴子的后背,又把烤肉遞了上去:“吃!”

  嗆得眼淚汪汪的靴子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吃!

  一口咬下去,滿嘴的肉香,靴子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大口大口地撕咬。

  他看得清楚,給他這塊烤肉是胡二剛剛咬過的,根本不怕有毒。再說了,毒死他一個小兵辣子有什么意思?

  “這就對了!”胡二滿意地拍著靴子的肩膀,沖著薛家的人堆一偏頭,“都別傻看著了,一起過來吃吧,去,把人都給我拽過來!今天吃多少都算我的,管夠兒!”

  戰(zhàn)士們轟然應喏,七手八腳地把薛家的人都拉了過來,罐頭烤肉可勁兒造。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的堅持早就松動了,大伙就坡下驢一通胡吃海喝。

  胡二面帶笑容,心里卻直泛嘀咕:頭兒出的這是什么招啊?用這一手就能解決兩家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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