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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紀(jì)

五十四 最后的黃雀

暗紀(jì) 金屬裂紋 3080 2011-04-03 01:12:46

    利箭橫飛,咻咻破空,傭兵們毫無懸念地中箭,倒地抽搐,再被更多的箭射中,終于一動也不再動了。

  帶領(lǐng)第三波傭兵的頭子金四冷眼瞅著地面上突兀豎起一片低矮的箭叢,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即使對手……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被成片屠殺的可憐蟲已經(jīng)全部倒下,箭卻一直沒有停下,直到百多人的弓手一口氣射光了身上的箭囊。

  金四之所以走在了最后,原因不僅有雇主的安排,申領(lǐng)裝備耽誤了一些時候同樣是重要因素——這些弓箭全部是傭兵團(tuán)的私產(chǎn),但平日里絕不會保存在傭兵手中,只有提前向城衛(wèi)申請,才能在規(guī)定時間之后拿到武器。

  弓箭,冷兵器時代最具代表性的遠(yuǎn)程進(jìn)攻武器,即使在熱兵器橫行的舊時代,弓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被舊時代政府列為與槍支同樣危險的違禁品,歷來也是鄴城中、管制的武器之一,任何人都可以帶著刀劍進(jìn)出城門,但若是攜帶弓箭,便絕不可能進(jìn)入城中一步,必須將弓交給城衛(wèi)登記保管,出城時才會交還。

  這一點就算是在城中討生活的傭兵組織也不能例外,如果按正常程序,金四的申領(lǐng)起碼要等到明天早晨才會有結(jié)果,不過他為了趕任務(wù)花了大價錢買通了負(fù)責(zé)武器保管登記的城衛(wèi)官,這才沒耽誤了戰(zhàn)機。

  為此,他至少拿出了此次獲利的五分之一!

  一矣飛蝗般的箭雨結(jié)束,數(shù)十名刀手拔出長刀趟進(jìn)箭叢,凡是還有一口氣的直接照準(zhǔn)要害補上一刀,哪怕僅僅是還沒死透微微抽搐的也不放過,甚至極少數(shù)幾個變態(tài)刀手連死人也會掄起刀來狠狠劈上兩記。

  鮮血飛濺,傭兵的血和匪徒的血混流在一處,染紅了尸身下的草地……

  金四手下的傭兵使用的T字形箭頭停止作用極好,射中人體之后絕不會穿透人體,對體內(nèi)的器官破壞性極強,也正因為箭支射中人體之后箭桿堵在傷口上,中箭的部位流出的血液極少,剛剛死去的尸體,身上的血液尚未凝固,一刀橫斬切開大片的皮肉,便會流出大灘的血液。

  將倒下的敵手?jǐn)貧⒅?,刀手便會一刀割下死者的左耳裝進(jìn)黑色的布袋中,這些耳朵將做為向雇主說明戰(zhàn)績證據(jù)。

  弓手跟在刀手后面一一拔出插在尸體上的箭支,隨手在尸體身上擦拭干凈后重新放進(jìn)箭囊之中,以待下次再用。

  鄴城雖然管制某些武器,但并不限制購進(jìn)及制造這些武器,但舊時代結(jié)束之后精密的金屬鑄造技術(shù)只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其中就包括鄴城官方!

  弓手們使用的弓及配用的箭支全部是從鄴城對外的軍需部門購買的精致武器,耐用的同時價格也內(nèi)樣昂貴非常,能收回一點就節(jié)省一點成本——不管哪個時代,大量的高端精良武器都是燒錢!

  金四慢慢走進(jìn)刀手清理過的屠場,傭兵的尸體、匪徒的尸體和俘虜?shù)氖w一個個一層層重疊在一起,再也分不出誰是誰,不久的將來,他們將化成同樣的枯骨一堆,永遠(yuǎn)地埋葬在這里。

  他冷冷地抽了抽嘴角,不屑地掃了一眼堆積了幾百具殘缺尸體的戰(zhàn)場。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勝利者,顯然前面兩波傭兵都沒能成功地笑到最后的勝利到來,一命嗚呼飲恨歸西。

  金四的心中暗暗得意,這一次不僅完成了委托,還順便干掉了仇家兼競爭對手,真是一舉數(shù)得,可惜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要是多來幾次他的團(tuán)隊豈不能擴(kuò)大幾倍?

  他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意淫之中,卻根本沒往深處想想,乾晉可能允許鄴城中出現(xiàn)一個不在他直接控制之下的大型武裝團(tuán)體么?

  傭兵團(tuán)完成了一系列程序之后,將所有的尸體聚集起來撒上油料,一把火點燃了高高的尸堆,火焰升騰皮肉翻卷,燒灼尸體的臭氣中人欲嘔,漆黑的濃煙沖天而起,直直飄上無風(fēng)的半空才慢慢消散。

  尸體的組織在高溫下慢慢分解,化做優(yōu)良的燃料繼續(xù)燃燒,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尸體就燒成一團(tuán)骨灰,三四百條人命就這樣悄然消失,再不剩下一絲曾經(jīng)來到世間的證據(jù)。

  金四滿意地帶著手下原路返回,等待雇主支付余款不提。

  李冉迷迷糊糊睡得正香,耳朵里突然鉆進(jìn)一陣嘭嘭嘭的悶響,一夜未眠的他好夢正鼾,雖然聽到了敲門聲卻根本不想起來,惡劣地翻了個身,蒙住腦袋繼續(xù)和周公的女兒約會去了。

  門外丁芮一只手抱著洗得干干凈凈,雪白光鮮的歡歡,狠命地砸了半分鐘的門仍然沒有動靜,銀牙一咬,狠狠地一抬腳“咚”地一聲跺在地上:“小六子,給我把門打開!”她還不信這個邪了,不開門就沒辦法進(jìn)去?

  這里可是丁家的地盤兒,房子是丁家的,她還能連個門兒都進(jìn)不去了?

  跟在她后面傻愣了半天的小六子遲疑地勸解:“表小姐,還是算了吧,他可是個男的,您怎么能進(jìn)一個睡著了的男人屋子?這恐怕不合適吧!”普通女人為了生計出賣身體再正常不過,可大戶人家的女兒哪有如此隨便的?讓未來的夫家知道了還不鬧出亂子來?

  丁芮聽了眉頭一皺:“你這不是跟著呢?讓你開你就開好了!”她明白小六子是好意,但是這十多天的時間里她天天和李冉“睡”在一起,不該碰不該摸的地方都差不多被碰遍摸遍了,如果讓小六子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不知道他的臉上會出現(xiàn)一副多呆的表情!

  小六子畢竟是個下人,聽丁芮堅持,只得無奈地遵從她的命令,掏出一大串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還是試圖阻止丁芮的“瘋狂”舉動,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只打開一半的門,想將丁芮堵在外面一點時間,趁機將床上的李冉叫醒。

  丁芮差點沒崩潰,剛想叫住小六子,不卻已經(jīng)遲了一步,她的腦子轟地一響,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砸門李冉?jīng)]有反應(yīng),可進(jìn)來人就不同了,腦子還不算太清醒的李冉像一只受驚的蝦一般騰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道寒光映著穿外的陽光一閃,瞬間抵在小六子的頸下。

  小六子嚇得“媽呀”一聲驚叫,總算及時喚回了李冉的理智,鋒利的刀鋒堪堪劃破頸底的皮膚停了下來,清醒過來的李冉手腕微翻,將刀刃緊貼小臂壓好,再看小六子的脖子,雖然沒流血,但已經(jīng)被刀鋒劃開了道淺淺的傷口。

  小六子心有余悸摸了摸差點就斷成兩段的脖子咽下一口唾沫,干澀的嗓子幾乎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小心肝差點從肚皮里跳出來!

  就差那么一點,就差那么一點就沒命了,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鋒利的刀鋒那冰寒的涼氣,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么搞的?”李冉板住了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別在我睡覺的時候接近我!”

  他的心底其實挺尷尬的,但這種時候就算理虧也絕不能弱了氣勢,硬挺強撐也得撐住了門面!

  小六子這時光顧著后怕了,哪還有還嘴的念頭?不過他倒是盡職盡責(zé),看到李冉全知書達(dá)身穿戴整齊心底總算有了一點安慰。

  剛才干咂門不見門開就是在穿衣服吧?

  倒是后面的丁芮看不下去了,橫著胳膊一把將小六子掃到一邊:“你就不能小心點兒!”趴在她胳膊上的歡歡適時地發(fā)出一聲歡叫,仿佛是在支持她的論點。

  “你怎么不提醒他一聲?”李冉這下更加地理直氣壯,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這個危險的習(xí)慣么?

  他這個危險的毛病可是經(jīng)過了師傅千百次的夢中偷襲才訓(xùn)練出來的,不熟悉的人貿(mào)然接近,絕對會死的很不瞑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丁芮是個女人的緣故,兩人睡在一起習(xí)慣了之后,睡夢中的李冉竟然不排斥她的接近!

  丁芮聽了這話頓時一急,恨不得直接踹李冉一腳,這么口無遮攔,傳出去怎么辦?有心捂住李冉的嘴巴,可那么一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她心底急切,可急切間又哪里想得出個合適的說法?

  一旁的小六子一愣:表小姐知道什么?

  他一聽李冉這話頓時亂了方寸,他只是個下人,最多算個有點地位的下人,哪里能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竅?丁強怎么可能把丁芮這些天的遭遇說給他聽?

  丁芮就更別提了,拔出蘿卜帶出泥,把這種事講出去肯定會把她和李冉睡在一起的事翻出來,這么尷尬的事掩飾還來不及,哪有可能到處宣揚?她在丁強面前都一句也沒提,剛剛也只想拉住小六子而已。

  于是他的心里頓時多了許多的猜測,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份,什么該說什么又不該說自然有一把尺,他馬上明白自己不適合再呆下去,趕緊退了出去。

  這下丁芮更加尷尬了,臉上騰地浮起一朵紅云。

  不能再說下去了,她趕緊岔開話題:“本家來消息了?!?p>  ————分割————

  嗯,聽書友的,就不重新來了。呵呵,我只是覺得有些地方寫得太糾結(ji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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