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我忘了告訴你,我的劍上抹了赤龍血?!便宸矇m一邊應付九常凌厲的攻勢,一邊道。
“赤龍血?”九常的瞳孔收了一收。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九常的腳也已經(jīng)變成了尖利的爪子,他的聲音不再是剛才溫溫柔柔的男聲,而是像是烏鴉一般,尖利沙啞,難聽得緊,“你怎么可能有赤龍血?不可能!”
“我當然有?!便宸矇m的聲音透著一股胸有成竹,“我?guī)煾甘浅鰤m?!便宸矇m道。
“出塵?”九常尖聲道,“我說那些老不死的為什么找你!我要殺了你!”
九常雖然嘴上兇猛,可是攻勢卻漸漸弱了下去。
成千上萬年來,九常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一直都是渾身冰冷,連心臟都是涼的。不管是做人做妖都很涼薄,從來沒愛過人,也從來不恨人,所以做事情從來沒有原則,全憑心情。
可他一直都有力量。哪怕還是生活在臭水潭中的一只蜉蝣的時候,它也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知道自己跟其他的臭蟲是不一樣的。
只是現(xiàn)在,他的后背裂了一道口子,越來越痛,他也越來越虛弱。
“他的屬下會鉆地!”米粒兒在一旁提醒沐凡塵。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九常已經(jīng)快速的鉆到了地里,連蹤跡都沒了。米粒兒只看到了黑乎乎的一團影子一閃而過沒入了地下。
從地底突然涌出來很多黑色的汁液,泛著惡臭,從四面八方朝著米粒兒跟沐凡塵涌了過來。
米粒兒不適的捂住了鼻子,這比她去過的最臟的廁所還要臭上幾分。
可沐凡塵卻如臨大敵的站在那里。
若是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在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慘叫聲四起,九常的那些珍藏品,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瘋狂的撞著籠子,慘叫著化作了一團黑水。
米粒兒反應了過來,走到沐凡塵身邊,一下就將他抗在了背上。
只差那么一點,沐凡塵的腳就沾到了黑水。
“不要害怕,公子,”米粒兒男友力max,安慰沐凡塵道,“我會把你背到安全地方的?!?p> 沐凡塵汗顏。他怎么淪落到要一個小妖怪救的份上!
可是“放我下來”這種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別說是他,就是他師父無塵來,也不敢沾上一滴??!
“公子你怎么不說話?”米粒兒背著沐凡塵,趟著黑水,一步步的往出走,一邊逗沐凡塵,“你是不是想說我把你放下來?那我可就放下來了???”
沐凡塵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過了半天才低聲道:“我不能下來?!?p> “公子你說什么?大點聲說!”米粒兒假裝聽不到,問沐凡塵。
沐凡塵憋得滿臉通紅,大聲道:“你背著我吧!”
“哦,”米粒兒小聲嘀咕道,“原來是求我啊,求人還是這樣一副口氣?”
沐凡塵氣結。
走到了那個半人半樹的樹太歲的籠子前,鬼使神差的,米粒兒看向了樹上長著的那個女人。
她的表情很是痛苦,可是卻帶著一點解脫。
“我怎么能救你出來?”米粒兒問她。
樹太歲很是驚訝,沒想到米粒兒會突然發(fā)聲。
“我現(xiàn)在身上背著大男人,沒時間讓你想。”米粒兒著急的道。
雖然她現(xiàn)在身體挺好,可是背沐凡塵太久她擔心自己背不住。
“灑一點地上的東西到籠子上就開了?!睒涮珰q指指地上正在冒泡的黑水,道。
旁人不敢碰這水,米粒兒倒是敢。
她小心翼翼的俯下身捧了一把水,澆到了籠子上。
肉眼可見,籠子從上到下的腐蝕了。
米粒兒做這些的時候,沐凡塵只緊緊的摟著她的脖子,一句話都沒有。
“你能走么?”米粒兒問樹妖。
樹太歲點點頭,道:“一時半會兒還腐蝕不完?!?p> 走了幾步路,樹太歲突然低聲道:“九常還在暗處?!?p> 米粒兒一驚。
“公子,你把你的劍拿好,還有那個赤龍血也要抹好,等到一會兒見到什么了,就告訴我方向,我第一時間就帶你過去?!泵琢捍舐暤溃拔揖筒幌嘈帕?,赤龍血還對付不了一個受傷的妖怪!”
沐凡塵點頭道:“我今天將師父給我的赤龍血都帶來了,正好用上?!?p> 他們兩個話音落下,地上的黑水就漸漸少了。
三人也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
米粒兒的褲腿都濕透了,樹太歲低下的枝干本來高高的,可是現(xiàn)在居然只剩下了正常人的大小那般高。
“會不會繼續(xù)腐爛???”米粒兒有些著急的問,“這可該怎么辦?”
沐凡塵終于腳踏實地了,智商也開始在線了。
他掃了掃樹太歲的樹干,道:“直接砍掉不就行了么?”
“對啊!”米粒兒一拍手,大聲道:“不要耽擱了,快砍吧!”
就這樣,本來跟米粒兒差不多高的樹太歲,變成了比米粒兒還矮的女人。
這時候米粒兒才注意到,樹太歲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她盯著樹太歲的胸口和細腰看了好幾眼,然后暗搓搓的去看沐凡塵,卻發(fā)現(xiàn)沐凡塵從頭到尾,都沒用正眼看過樹太歲一眼。
“咱們接下來卻哪兒?”米粒兒問沐凡塵。
沐凡塵不看米粒兒,只悶頭走路:“我先將這里封住,然后咱們回到別院去,將那些助紂為虐的妖怪都殺了?!?p> “那群小孩呢?”米粒兒問。
“朱婆婆他們已經(jīng)接手了,不用咱們管。”沐凡塵道,這才看了她一眼。
樹太歲對半山別院很是了解,她想了想道:“別院的那些妖怪,除了那個叫做初一的蛤蟆精,旁的小妖都不足為懼,可是這些小妖身上,都罪孽深重,而且本性兇殘,不能放過。”
沐凡塵一副沒聽到她說話的樣子,米粒兒怕樹太歲尷尬,道:“多謝你提供的信息?!?p> “最該謝謝你的是我?!睒涮珰q笑著道。一笑更是媚態(tài)橫生。
實在是看不下去她赤果果對著自己,雖然自己是女人,可是也有流鼻血的沖動。米粒兒將外套脫下來遞給了樹太歲,道:“你快披上吧,別,別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