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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殤藍山

第二十四章 詭異的公司

愛殤藍山 灰色銀幣 3680 2009-02-17 01:22:20

    或許頭一天太陽曬得太過舒服,第二天早上我一直睡到十點才醒。迷迷糊糊的洗漱完后,隨便喝了一點果汁,正想著趁天好洗洗衣服。突然看到桌面上昨晚小曼留下的電話,豐厚的薪水的確誘人,我打算試一下。

  接電話的是前臺,說人員還沒有招滿。我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公司情況,東方朝霞貿(mào)易公司實際上是BJ某公司在澳洲的辦事處,主要做紡織品生意,營業(yè)才半個多月。招聘文員的要求并不高,有一定文字水平,英語口筆譯較好,而且最好有財會背景。聽著自己挺有戲,我就預約了下午三點的面試。

  我和在客廳玩游戲的呂正說了一下,他也支持我找份不算太累的兼職,沒事還能練練口語。下午兩點半多,呂正就開車送我到了大廈門口。他說面試完了一起去吃飯,然后我回家他上班。

  東方朝霞公司在大廈的第9層,房間號是914,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要死”,這算哪門子的門牌號。公司的前臺讓我稍等一下,里面正在面試。等待的時候我環(huán)顧了一下工作環(huán)境,還算像模像樣的寫字間,就是門口擺著兩顆不倫不類的發(fā)財樹,很是怪異。

  等了大約十分鐘后,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從里面的辦公室出來,文質(zhì)彬彬,帶著副看似價值不菲的金絲邊眼鏡。他笑了一下,沖我友好的點點頭。在我進去之前,前臺和我悄悄說,面試的是我們副總,她人不錯,別緊張。我笑著說,不緊張,謝謝。

  副總的辦公室處處透著女人味,楓木辦公桌,桌面上放著粉色的索尼VAIO筆記本電腦,暗紅的工學轉(zhuǎn)椅,就連百葉窗也是淡淡的粉藍色。這種鋪天蓋地的粉讓我頭暈目眩,找到位子趕緊坐下后,才覺得踏實點。

  副總拿著我的簡歷正在翻看,我趁機打量了一下她。三十多歲,精致的妝容,身材窈窕,一身香奈兒花呢套裝。舉手投足,輕柔優(yōu)雅,比起土大款公司的副總,她更像是嫁入豪門的闊太太。我正暗暗評頭品足的時候,她說話了:“你好,我叫Shirley,是這的行政副總。你的簡歷我很滿意,下面有幾個問題問你,好嗎?”

  她只是讓我描述一下以前相關(guān)工作經(jīng)驗,有沒有具體案例等等,這些程式化的問題我早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基本對答如流。中間停頓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著別的事?;卮鹜甑谌齻€問題后,她突然說:“好了,面試就到這吧,我會通知你的,可以出去了?!?p>  莫名其妙的出了門,詭異的辦公室,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態(tài)度,這次面試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一看手機,呂正在停車場邊的咖啡店等我??Х鹊昀?,他正翻著手里的一份澳洲日報,我有點氣呼呼的坐下,說:“今天面試的是個神經(jīng)女人,三十多歲了,還一辦公室都粉了吧唧的?;卮饐栴}她也不仔細聽,一直拿著手機,我嚴重懷疑她在玩手機游戲?!?p>  呂正笑著說,怎么把你氣成這樣,那咱不去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他剛想接著說,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電話的就是剛才的前臺。她說副總覺得你不錯,明天來上班吧。臨放電話前,她還特地介紹自己說,我叫Amy。

  我放下電話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我說,錄取我了,明天就可以上班。呂正說那你還把人家罵的跟孫子似的,這不挺待見你的嗎。說著,就從座位下面拿出一個電腦包,笑瞇瞇的放在我面前,說,送你的。

  我說你干了什么虧心事,說吧。他撇了撇嘴說;“說什么呢,你那破電腦還能用嗎!一開機聲音就和拖拉機似的,室溫稍微高點還自己斷電,一般安裝軟件都不認。你電腦真隨你,看著不咋地,挑的要命?!蔽艺f,沒你這么缺德的,破電腦也是有尊嚴的。

  他笑著說,你看看吧,保證喜歡。我打開一看,是惠普涂鴉版的DV2807。一直很心儀這款中國風的電腦,暗金色的電腦上畫滿了龍紋,八卦和祥云。我說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款,你是蛔蟲啊。

  他壞笑著說,前幾天你洗澡的時候,我偷偷查了你網(wǎng)頁的收藏夾,看見你存了好幾個和這電腦有關(guān)的網(wǎng)頁,聰明吧?他這種粗線條里的細心對我具有十足的沖擊力,真懷疑天長日久的沒準我會愛上他。

  又聊了一會,呂正該去上班了,他開車送我到火車站。就在我馬上要下車時,他突然湊過來,親了我臉一下。我嚇了一跳,不知道說什么。他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怎么了,朋友間就不可以啊,這是洋人禮節(jié),你白在澳洲待這么些年了,我說,我怎么就覺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呢,看在電腦的份上,我就委屈一下好了。說完,我使勁的擰了他胳膊一下,他剛想發(fā)作,我已經(jīng)跳出了車外。

  回去利用裝電腦系統(tǒng)的時間,我給呂正做了幾個三文魚和鮪魚壽司卷做宵夜,又把他明天要穿的襯衣熨好。電腦裝載完畢后,我決定上網(wǎng)搜索一下這個所謂的東方朝霞公司,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可在我搜腸刮肚的用盡所有的關(guān)鍵詞之后,仍無法查到它總公司的網(wǎng)址,僅有一個在澳洲分公司的網(wǎng)頁。上面也就是些公司概況,經(jīng)營項目等毫無價值的信息。

  一陣挫敗感襲來,我這又是何苦,簡單的文員工作,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我打開千千靜聽,躺在床上,低沉渾厚的男中音流淌而出,詩詞般的俄羅斯民謠總是令人沉醉。尤其是每當那些敘述衛(wèi)國戰(zhàn)爭的歌曲響起,我喜歡閉上雙眼去幻想:灰暗陰霾的天空,年輕英俊卻渾身傷痕的士兵疲憊的靠在戰(zhàn)壕里,耳邊炮火連天,面前血流成河。

  不知是誰輕輕哼唱起了一首家鄉(xiāng)的民謠,悲傷蒼涼卻滿懷深情??罩信紶栵w過的一群白鴿,懷里已經(jīng)揉皺的愛人相片,又重新燃起了他們的希望。為了捍衛(wèi)家人的安寧,從未熄滅的年輕的心再次燃燒,拿起鋼槍奔赴戰(zhàn)場。

  “可是身旁靠著我受傷的同志,你忍著,我親愛的兄弟,現(xiàn)在你還不能死去。你將會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們要去你的婚禮上跳舞,你會像個天真的孩子在空中飛舞……”我不為此時流出的淚水而羞愧,英雄總是令人動容。

  半夢半醒之時,呂正回家了,端著壽司盤子來到臥室??次伊髦蹨I,他趕緊問怎么了。我笑著說,沒事,我是聽歌聽得感動了。他捏了我臉一下說,你真是個笨笨,老毛子隨便哼幾句你也能high成這樣。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根本不懂音樂,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形容你最合適。

  他放下壽司盤子,一臉正經(jīng)的和我說:“我不懂音樂?你別將我啊,我這就彈給你聽!”說著蹦起來去了客廳,不一會,就拎來了一把吉他。我說可以啊,家里就這么大,你把這么一寶貝藏哪了。

  他笑著說,這是俱樂部樓上有個駐唱歌手要換新吉他,這把就折價賣給他了。我說別勉強啊,別你一開始,隔壁的人就過來找你要彈床新棉被。他哼了一聲,拎著吉他跑去了客廳。過了十幾分鐘,我看他還沒過來,這家伙不會生氣了吧。

  就在我即將走出臥室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旋律,Metallic的fadetoblack。這首被稱為絕望致死的圣歌,有著無比精妙的華彩前奏,那段經(jīng)典的Solo堪稱絕世之作。我沒想到呂正竟然也能演繹的惟妙惟肖??仗撘鐫M胸膛,它通往那痛苦的極點,黑暗在成長,黎明在隱退,我是我,但他早已逝去……

  我還沉醉于這震撼人心的旋律中,可呂正已彈完了最后一個小節(jié)。我激動的說,你接著彈啊,沒聽夠沒聽夠!呂正把音箱關(guān)上,坐到我身邊說:“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說我不會彈,你也不看看幾點了,再彈隔壁就報警了?!?p>  我說那周末你彈給我聽吧,我給你做好吃的。他笑著說,你想拿一頓好吃的收買我,我也太不值錢了。我說那你說怎么辦,聽你的。他突然轉(zhuǎn)過臉來,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我眼里,說:“你那么聰明,應該知道我怎么想的?!?p>  不能否認此刻的呂正格外誘人,襯衫沒系扣子,露出古銅色的胸肌,我送他的那個鷹形項鏈在頸間閃著銀色的光芒。我看得有點醉了,沒注意到他的臉在靠近,只是感覺到嘴唇輕輕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我驚得縮了回去,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雖然我早料到并暗暗期盼著這么一天,但這突如其來的親密,還是令我措手不及。

  他有點尷尬的看著我,剛想開口說話。我清了清嗓子說:“你別誤會,我就是有點意外。我是說,雖然老套,但怎么也得從牽手開始吧?!彼读艘幌拢謴土诵θ?,眨著眼睛說:“那你以后就算我女人了吧,你說的哦?!蔽艺f你說話怎么那么糙,那叫女朋友,流氓地痞才叫“女人”呢。

  第二天早上,認為自己是我“男人”的呂正堅持要送我上班,還在大廈門口使勁的熊抱了我一下,說這是自己劃地盤的方式。第一天上班并不累,簽完合同,就去打印歸類一些資料。我又會做網(wǎng)頁,給公司的網(wǎng)站做了一下更新。中午吃完飯回來,前臺的Amy來到我的格子間,說總裁和助理今天剛到,讓我去會議室送份資料。

  進了會議室,我也沒多看,走到每個開會人員跟前放了一份文件。走到最后一個人那時,我不小心碰翻了他的杯子,一杯熱呼呼帶著奶油的咖啡,毫不留情的全灑在了那雙穿著高檔毛料西褲的腿上。

  我邊慌忙的賠禮道歉,邊詛咒著自己的笨手笨腳。這時,耳邊響起了一個如此熟悉的聲音:“沒關(guān)系,我去衛(wèi)生間清理一下就好?!边@聲音太過熟悉,熟悉的我渾身驟然一顫,一抬頭,竟然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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