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經(jīng)是個殘廢了，是不？”馬錚笑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如果這個世界有奧斯卡的話，馬錚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獲獎了，他眼淚是那么真實，真實的連他自己都感動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三叔沒辦法，看三叔一身乞丐樣子，便知道那竹筒里的靈藥多么寶貴，如果將三叔當(dāng)成風(fēng)投，馬錚覺得自己將來成功率應(yīng)該很高。
“其實你也不用這樣沮喪，你剛剛不是問她為何要追你么？”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顏值高?！瘪R錚繼續(xù)曬笑。
在馬錚眼中，身穿白裙的趙心惜一身武藝就算是功參造化，舉世無雙，甚至他認(rèn)為三叔是不如趙心惜的，否則也不至于躲起來，卻是忘了三叔能夠遠(yuǎn)遠(yuǎn)發(fā)現(xiàn)趙心惜，而趙心惜將這附近走走了個遍，也沒能發(fā)現(xiàn)他和三叔。
馬錚更不知道，如果沒有三叔，那他在趙心惜的感應(yīng)之中，就如同正月十五天上的月亮一般，亮的讓人感動。
雖然他聰明，而且閱歷豐富，但正如三叔所說的那樣，江湖的世界，馬錚還不懂。他如果真的知道這一切，此時就不該是跟三叔開玩笑，而是跪下求三叔收他為徒，當(dāng)然前提是他真能夠跪下去的話。
事實上他此時連跟手指頭都動不了，裂陽劍炁絕不是什么大路貨，他沒死是個奇跡，三叔看重的并不是他馬錚，而是這個奇跡本身。
所以三叔才會有閑工夫給馬錚說笑。甚至一本正經(jīng)地問馬錚，趙心惜漂亮不？
“應(yīng)該很漂亮。”
回憶那一幕，趙心惜氣質(zhì)不凡，身材也是讓人眼熱，當(dāng)個模特兒卓卓有余。
“那你不虧啊，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們是合體了，三叔我都羨慕呢?！?p> “能好好說話不？三叔你這樣說我會幻想的?！瘪R錚心中沮喪，因為三叔這調(diào)侃而消解不少。
“她姓趙，常山王府里出來的，一身武功早已登堂......”
“登堂？”
這已經(jīng)是馬錚第二次聽到三叔說這個詞。
“是了，你還沒接觸過?！比寤厣襁^來，笑道，“你是想聽啥叫登堂呢，還是想聽那女子......”
“你說呢？”
馬錚沖三叔眨巴眨巴眼睛，他此時外形本就還有幾分少年天真，引的三叔開懷大笑，手指馬錚笑道：“你倒是，跟我年輕時一個調(diào)調(diào)?！?p> “你說她姓趙，難不成是趙書雪？”
“她是趙書雪，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比鍝u頭否認(rèn)。
“也是，趙書雪二三十年前就跟人在地府門比武，此時都該是個老太婆了......”馬錚自語道。
坐在馬錚身邊的三叔，在聽到這般自語，臉上流過一抹不可覺察的笑意，像是做了個惡作劇。
“她叫趙心惜，當(dāng)年武林第一號美女。”
“呀！”馬錚雖然被這個叫趙心惜的女子害到只能躺在地上，卻仍舊為自己眼光感到自豪。
而他卻沒有聽清三叔口齒含混的“當(dāng)年”兩字。
“她在找你！”
“找我？”
聽到這話，馬錚微皺眉頭，心中便開始推算。
斬草除根這種可能性不大。從外表來說，馬錚根本還算不上是威脅，而他與那女子素未謀面，唯一的交集，便是那十六道劍光。
感受到三叔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眼光，馬錚開口道：“她不會是想要斬草除根吧？”
“你想的太多了。你對人家能算得上威脅？剛剛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你們合體了么？”
“三叔，正經(jīng)說話好不？”馬錚又鼓起腮幫子。
“常山王后人，一身烈陽功出神入化，裂陽劍炁五行難擋，你怎么就不死？辛金伐甲木，劍炁入體就該是你神魂皆裂，你卻沒死，你說怪不怪？”
“辛什么甲，三叔你又金又木的，我聽不懂?！瘪R錚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雖說上輩子他幾乎全副精力都放在財富和權(quán)勢上，但不代表他就沒有涉獵其他，尤其是國學(xué)。
“那我從頭說吧?！痹谌逖壑校R錚神情不像作偽。
“八百年前，馬家先祖偶得‘驚魂心法’，奉之若瑰寶，勤加習(xí)練，后成婚生子，卻在血脈帶上先天木性?！?p> “五行屬木？”馬錚知道人有五行，也可以理解武功能夠改變?nèi)梭w五行，卻難以想象這東西還能遺傳。
“對。也就是說除先天木性的驚魂心法外，馬家子弟修習(xí)其他功法，都事倍功半，甚至即便血脈淡薄到可有無可，也決計無法修習(xí)屬性相克的功法......”
“三叔你在說天書喃？”
“你知道天書？”
“你這些話越說越夸張，我根本聽不懂，不是天書是啥？”
三叔眼底剛剛凝聚的寒芒驟然散去，嘴角重新掛上微笑：
“哦，對你來說是有些難，你不是不打算放過趙心惜么？我覺得你還是有希望的?！?p> “真的？”
“真的，不過我要先處理一件事情?！?p> “三叔你怎么就喜歡吊胃口??？”馬錚臉上有些不滿。然而剛剛?cè)逶诼牭健疤鞎眱蓚€字時眼底閃過的寒芒，馬錚沒有錯過，讓他冷笑的同時，心中也牢牢記住了這兩個字，能讓三叔這只狐貍?cè)绱司o張，絕對大有文章。
其實三叔倒不是真就習(xí)慣吊別人胃口。
剛剛來的那群山賊幾乎都死了，但也只是幾乎，還有個人是例外。
先前趙心惜出現(xiàn)之時，三叔雖然一面要維持他與馬錚氣息不外泄，避過趙心惜感知，與此同時三叔也不忘留意躺在地上的那個壯碩山賊。
趙心惜出現(xiàn)之前，三叔可以肯定那家伙還活著。
正常情形之下，趙心惜不可能聽漏了一個受傷之人的呼吸心跳，而之所以錯過，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那壯碩山賊死了，死透了。
另外一種就是他感覺到趙心惜的可怕，不僅閉住呼吸，甚至就連心跳都壓制到幾不可聞的程度。
三叔一開始也以為那家伙是死了，直到剛剛他跟馬錚說話時，突然聽到了第三個人的心跳聲。
除了那山賊，再無他人。
“別裝了，你以為我聽不見你心跳么？”
“呼~”
山魈猛地睜開雙眼，馬錚頓時覺得眼前像是亮起來兩盞小燈籠。
“你很厲害?！?p> 裂開的大嘴像是山崖上的縫隙，焦黃的牙齒就是縫隙里的土坷垃，馬錚感覺自己聞到一股味道，夏日里存上半個月泔水才有的味道。
而目睹著這山賊在自己面前站起來，馬錚才知道什么叫做體型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