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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圣道

章六 那時少年,年少有志

祈圣道 煙酒妄言 3824 2016-02-24 12:41:59

  清云梯上無人說話,只有李牛哽咽的哭喊還在回蕩。

  似一首孝歌,一曲游子吟。

  李牛站在六十九階上,三息過后,整個人向前栽倒,躺在臺階上,不斷喘著粗氣,臉上還有淚痕。

  張溪云看著李牛,臉上掛起一絲笑容。

  身后的楊斌此時卻是一臉陰沉,張溪云踏上了七十九階,李牛身在六十九階,一共一百四十八階,自己身在七十六階上,還有登梯最高的一名同伴身在七十二階,也是一百四十八階,竟然成了平手!

  楊斌對著底下同伴大喊道:“許安,再上一階,只要一階,我們就贏他們了!”楊斌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下一階無論如何也上不去,只有寄希望于同伴。

  許安站在七十二階上,面露難色。他此時也是到達自身極限了,這清云梯上眾人都是拼命想往上爬,若不是上不去了誰肯停下。

  楊斌臉色更難看,向站在上方的張溪云冷聲道:“別得意,這次我們打了個平手,入宗之后,我再勝你們,散你勁氣!”

  張溪云收回看向李牛的目光,冷冷看向楊斌,此人到了這時居然還想廢了自己,心中怒意又生,冷哼一聲:“誰說平手?”

  轉(zhuǎn)身又向上踏了一步,八十階!

  再輕輕踏步,八十一階。

  楊斌滿臉錯愕,他......竟然還有能力接著登梯?而且看起來居然那么輕松?

  張溪云轉(zhuǎn)回身來,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冷看著楊斌。

  楊斌只覺一陣難堪,身體輕微的顫抖起來。

  雖說年少易沖動,但這楊斌小小年紀(jì),心思卻歹毒得很,只因言語爭執(zhí),就一心想廢掉張溪云二人,一股紈绔作風(fēng),很是讓張溪云感到厭惡。

  就在此時,眾人又傳來一陣驚呼。

  “他要上清云九十九!”

  連在兩邊山峰上盤坐的長老都站了起來,“清云九十九,是劉焜!”

  兩旁長老都為之動容,“已百多年了,這次居然真有人登上了清云九十九,彌補空缺了百多年的七峰榜首位!”

  只見九十九階之上,劉焜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卻是站得穩(wěn)當(dāng)。

  一位天瓊長老嘖嘖稱奇,“這次的入門試,當(dāng)真人才濟濟,七峰榜首,百脈榜首,外門榜首都各有其人!”

  站在九十九階上的劉焜深吸一口氣,只要一步他就能走完清云梯!站在山腰輿門前,登臨百階!天瓊榜首!

  一步踏上,眾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登臨百階!”

  一腳踏上百階,一腳站在九十九階上,可謂天驕!

  一邊的長老撫了撫長長的胡子,“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

  另一個長老也是笑道:“少年有志?!?p>  此時的劉焜卻不輕松,久久邁不出步子。

  幾息過后,劉焜一口鮮血吐出,灑在清云梯上,卻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已踏上百階的腳也被逼了回來,整個人往后退了半步,劉琨擦了擦嘴角的血,卻未停頓,右腳復(fù)又一步踏出,沒有絲毫猶豫,左腳隨之而上,雙腳落地之時,登臨百階!

  周圍人不由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只因少年血性,為勝利、為強者而歡呼。

  劉焜站在山腰輿門前,臉色蒼白,未有絲毫激動與喜悅的情緒,反而朝后方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絲疑惑,卻來不及細想,馬上席地盤膝而坐,運轉(zhuǎn)勁氣療傷。

  就在此時,天瓊之上,傳來三聲鐘響。

  夕陽西下,天瓊試畢。

  清云梯也開始慢慢起了變化,若隱若現(xiàn)。

  十息過后,清云梯一點點消散,如煙一般飄向天空。

  而清云梯上眾人此時出現(xiàn)在天瓊輿門之前。

  輿門前一片喧嘩。

  幾道光影從四方轉(zhuǎn)瞬即至。

  一位天瓊長老站在前方,面無表情,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六十階之下,自行下峰?!?p>  此事沒有絲毫僥幸,一些少男少女黯然下山。

  此時輿門之前僅站有百多名少男少女,與登梯之時的千人之景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楊斌站在人群后,攥緊了拳頭,身旁的同伴也是臉色難看。

  走?還是不走?

  大可不守賭約,想必這張溪云二人也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其實此時張溪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扶著剛剛恢復(fù)過來的李牛,等待著天瓊長老宣布此次入門試的結(jié)果,他也根本不在乎楊斌走還是不走,這種賭約,他全不在意,楊斌此人,他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此人如此心性注定其一生難有成就。

  那長老等六十階以下者盡數(shù)走完,正要宣布,突然眼皮抬了抬,看向楊斌,“你們?nèi)齻€為何不走?”

  楊斌臉色鐵青,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知道此次注定失敗。

  楊斌身旁那位同伴許安嚅嚅道:“我們登上了七十階......”

  天瓊長老冷笑一聲,“你在清云梯上與人定下賭約,清云梯上豈容你隨意賭斗,但既然賭了,你敢不守?”

  說完輕輕揮了揮衣袖,楊斌三人從山門內(nèi)被一擊橫飛出去,跌坐在地上,三人先后吐出一口鮮血。

  天瓊長老冷哼一聲,右手向后一擺,背在身后,衣袖垂下。

  “小懲大誡。”

  張溪云和李??匆娺@一幕,心想果然清云梯上諸多事都已被天瓊長老看在眼中,兩人卻也并未多說什么。

  張溪云轉(zhuǎn)回頭去正看見楊斌三人相扶離去,楊斌還不時回頭看向他二人,眼中恨意連綿。

  此時天瓊長老復(fù)又緩緩開口:“此次入門試,為我天瓊四百多年來最好一次,三榜榜首皆出,著實難得?!?p>  那長老頓了頓,又接著道:“入天瓊一百六十一人,歸入外門七十六人,百脈五十六人,七峰二十九人。入外門者,宣讀名字后隨執(zhí)事長老前往山腰外門處。入百脈者,宣讀名字后,可與執(zhí)事長老同行去往諸小峰,也可自行前往諸小峰選脈,而今百脈實有二十九脈,各自可詢問執(zhí)事長老決定。入七峰者,宣讀名字后,隨我等上山定峰?!?p>  這名天瓊長老向后望了望,另一名長老上前遞上一本金色的冊子,這名長老接過,打開念道。

  “劉焜、莫北、耿南、周宣......上七峰?!?p>  “張溪云、施洛、蕭梟......入百脈?!?p>  “李牛、周平、楊海戈......進外門?!?p>  剛公布完結(jié)果,眾人一陣騷亂,天瓊長老皺了皺眉,喝了一聲安靜。

  眾人雖靜下,卻難忍喜悅,臉上笑意彌漫,只有兩個人很是平靜,絲毫不見激動,正是百脈榜首張溪云與七峰榜首劉焜。

  “好了,外門弟子現(xiàn)在隨執(zhí)事長老前往外門?!闭f罷,兩位長老向前走來,念了外門弟子名冊,便帶著七十六名外門弟子向山腰走去。

  李牛跟在隊伍后頭,走過張溪云身邊時,咧嘴一笑:“溪云,俺先走了,俺在外門一定好好努力,你比俺出息多了,俺相信你一定能有大成就咧!”

  張溪云笑了笑,朝李牛點了點頭,向他道了一聲保重。

  就在眾人要走之時,一名弟子卻從山上急匆匆趕來,向著剛才宣布名冊的長老行了一禮,上前耳語了幾句,那長老臉色變了變,旋即又恢復(fù)正常,只是叫住了眾人。

  眾人回過頭,那長老說道:“李牛出來。”

  李牛聽見叫自己的名字,愣了愣,那長老又說了第二次,李牛才連忙跑到前面,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名長老。

  “俺......俺就是李牛?!?p>  “你不必去外門了?!?p>  聽聞此言,李牛又是一愣,旋即漲紅了臉。

  沒登上七十階,自然不能去七峰百脈,如今又不準(zhǔn)去外門,豈不是被剝奪了入宗的資格?

  一旁聽見這話的張溪云也是皺起了眉頭,眾人臉上都浮現(xiàn)疑惑之色,被剝奪入宗資格么?近百年都未出現(xiàn)過這等事情了。

  劉焜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訝異。

  “憑......憑什么!俺......俺是堂堂正正走上的清云梯,憑什么就不讓俺去外門!”一向老實的李牛,竟也出言反駁,只是說話吞吐,紅了眼眶。

  那長老卻不解釋,“叫你不必去便是不必去,好好待著便是,哪來那么多廢話?!?p>  一聽此言,李牛更是急了,料想自己定是被欺負了,說不定宗門看不起自己是個鄉(xiāng)下人。

  一旁的張溪云首先想到卻是那楊斌的家族里有人在天瓊正宗內(nèi)掌權(quán),知曉楊斌因自己二人被逐出后從中作梗,可是為什么沒有針對自己?

  “為什么不讓俺去?為......為什么啊!”李牛的聲音有了些哽咽,從小到大,李牛不是沒挨過欺負,每次進城,總會被富家子弟戲耍,李牛每次都忍了,只是如今和張溪云一起努力之后,終于看見了希望!卻被潑了一盆冷水,而這事關(guān)母親性命,如何能忍!

  周圍議論紛紛,幾名本來便瞧不起李牛的富家子更是在此時開口奚落,落井下石。

  張溪云眉頭皺得更緊了。

  周圍人議論紛紛,李牛又如此激動,也讓這長老有些惱,“讓你不去,聽著便是,這般樣子成何體統(tǒng)!其它人速去外門!”

  周圍眾人看見這長老不太高興,也不敢再說什么,頓時安靜下來。

  李牛攥緊拳頭,青筋暴起,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那名長老看見李牛緊握拳頭,斥責(zé)道:“李牛!松了拳頭!莫不成你還想對我動手?微末實力,徒添笑料!”

  李牛握著拳,眼睛通紅,嘴里喃喃道:“娘......俺......俺......”

  見李牛還不松手,反而周身勁氣在體內(nèi)瘋狂運轉(zhuǎn),勁氣在體內(nèi)暴躁不安。那名長老皺了皺眉頭。

  “尊師重道之禮可有學(xué)過?怎會如此沒有教養(yǎng)!”說罷抬起手來,朝李牛而去。

  四周眾人一驚,這是長老要出手懲戒?

  一道劍氣橫空飛過,凌厲無匹,直襲而來,雖然讓人猝不及防,卻耐不住被襲之人修為深厚,身子一震,那劍氣便被震散。

  周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誰膽敢向天瓊長老出手!

  只見張溪云一步跨出,一臉冷漠。

  “我便當(dāng)那笑料,找這公道!”

  那長老驚怒交加,一名百脈準(zhǔn)弟子竟然對自己出手,當(dāng)真是膽大包天!冷哼一聲道:“本門弟子無故對長老出手,可知何罪?”

  張溪云淡淡一笑,“我尚未正式入門,如何知曉?若宗門只因有人從中作梗,便無故驅(qū)逐弟子,不入何妨?”

  “大膽!”那長老尚未說話,其身后幾名執(zhí)事長老聽聞此言卻是率先發(fā)聲,“宗門決斷,豈容你一小輩隨意評斷!”

  那長老卻又冷哼一聲,看著張溪云,“無知沖動,執(zhí)迷不悟!本宗教爾等尊師重道之禮!”

  說罷輕輕彈指,一股似可殺人的氣息便從指間彈出,所過之處青草被齊齊削平,樹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張溪云伸手一握,抬起手來,四周石子吸引過來,在他身前聚集起來,擋在他的身前,形成一層防護罩。雖暫時擋住了那縷氣息,卻又發(fā)現(xiàn)那氣息沒有絲毫減弱,甚至已將幾塊石子穿碎為沙!

  若無意外,十息之后,石子必定全碎!

  但此時卻有一人同樣跨步而出,伸手一抓。

  剛才被那氣息切斷的青草便涌至其手間,匯成一柄青草長槍。這人兩步走到張溪云身旁,輕輕拋起青草長槍,槍頭刺在石子壁上,死死抵??!

  張溪云轉(zhuǎn)頭向身邊一望,只見一襲黑裳,面無表情。

  正是七峰榜首,劉焜!

  天瓊峰上,三位榜首,真正相遇。

  天瓊的一段歷史,天瓊的三個神話。

  那時少年,年少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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