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娜覺得伊澤絕對是在耍自己,就像他在過去幾天中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一樣。判斷敵人的位置,找到敵人的巢穴,然后用近乎屠殺的方式把敵人從洞穴中逼出來,最后卻發(fā)現(xiàn)雙方語言不通?誰會相信。
杰娜是不會相信,在她看來,這個有著魔鬼靈魂的少年又要玩弄他的把戲了。
伊澤皺著眉頭思索著,他已經(jīng)大致勾勒出了整條鏈條,但是來自作為一個玩家的謹(jǐn)慎,還是讓他想要弄清楚任務(wù)的細(xì)節(jié)。
狗頭人的豎瞳在不安地亂轉(zhuǎn),聲音像一只被活活拔光了毛的獵狗一樣劇烈,讓人恨不得一刀貫穿他的喉嚨。
杰娜幾乎就要這么做了,但是在她的刀就要斬下時,伊澤制止了她。
更確切的說法是,伊澤制止了狗頭人。
他踩在狗頭人的胸膛上,低下身子,一種無法用文字記載的聲音從他的喉嚨發(fā)出,擴散到空氣中,最終傳至杰娜的耳朵。
杰娜分辨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語言,只是覺得如同走進了一間傾塌的宮殿,有一種被塵埃包裹的悲涼感。只是當(dāng)想要回憶時,卻怎么也想不起伊澤說出的是什么音節(jié)。
狗頭人像是被什么異常的恐怖震懾到一樣,在地上一動不動,連瞳子也靜止著。
杰娜可以感受到它眼神盡頭的掙扎,她看到它的瞳孔在漸漸放大。
終于,在杰娜以為這只怪物已經(jīng)死去或是陷入了某種僵化的狀態(tài)時,她發(fā)現(xiàn)狗頭人的豎瞳似乎變得明亮了起來。
接著,它又聽到了那種蒼涼的語調(diào),這次,是從狗頭人的嘴里發(fā)出,有點模糊,但和伊澤之前發(fā)出的,應(yīng)當(dāng)是同一種語言。
……
“你之前說的是什么語言?”當(dāng)杰娜已經(jīng)可以看到迷霧山脈上空盤旋著的飛鳥時,她終于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從那只狗頭人身上得到了什么情報?!?p> “我想你不需要我來出謀劃策,不是嗎?”一旦決定放下對伊澤的防備,杰娜就覺得呆在他的身邊很不錯,因為你需要思考的東西會變少,而心情也會因此輕松不少,“我還是對那種聽不懂的語言比較在意。”
“那是龍的語言,不要問我怎么會龍語,這一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币翝刹[起眼睛,看著遠(yuǎn)處的叢林,“準(zhǔn)備好戰(zhàn)斗吧,前面已經(jīng)有敵人在等著我們了?!?p> 杰娜把手按在刀柄上,“可是我并沒有感覺到有其他人的氣息?!?p> “因為他們并不在這里,看見那些飛起的鳥了嗎?”伊澤指著迷霧山脈的上空,“還有還有半個星刻就要天黑了,它們卻還沒有歸巢,我們的敵人還在叢林中?!?p> “有多少?”
“你不能指望一個狗頭人能分辨出五以上的數(shù)字。”伊澤為杰娜普及著野外的常識,“它說有一幫,其中一個穿紅袍的讓它印象深刻?!?p> “紅袍?”
“在狗頭人的群體中,紅綠色盲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癥狀,實際上地底種群普遍眼神不好?!?p> “那就是一個綠袍了?!苯苣鹊谋砬槟亓似饋?,海洋女神的牧師居然直接插手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尤其是在自己這一方?jīng)]有施法者的時候。
說道施法者,杰娜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伊澤身上飄她還清晰地記得那天的星空下,伊澤手指上那道清晰的電弧。
但是伊澤騎著馬往著迷霧山脈的方向前進著。
“你的身上,究竟還隱藏著什么呢?”杰娜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她感覺伊澤的身影越來越迷蒙,就像眼前這道籠罩著迷霧的山脈一樣。
她也扯動韁繩追了上去,這些東西還是等以后在想吧,戰(zhàn)斗即將到來,還是把心思放得專注一些比較好,“也許會是一場苦戰(zhàn)呢?!倍嗑脹]有經(jīng)歷過苦戰(zhàn)了,是被冠上了烈焰女郎的名頭的時候,還是在擊沉了第十艘船的時候?記不得了,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也忘了太多。
……
天已經(jīng)黑了,但是天黑對于一些人來說并不意味著一天的結(jié)束,比如此刻正站在樹上樹下放哨守衛(wèi)就明顯沒有睡著。
“真是倒霉,就在城里住了一晚居然就被帶到這種鬼地方,老子的錢還沒搶夠呢?!边@個海盜在樹上站得很穩(wěn),他原來在船上就是擔(dān)當(dāng)瞭望手一類的工作,經(jīng)常性地在木頭桿子上爬上爬下。能夠在海中爬桅桿,在陸地上爬樹自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你是在懷念那天晚上的女人吧?!绷硪粋€海盜笑了起來,不過不得不說,那真是個十分美妙的夜晚——對于海盜來說。
黑暗中另一個嚴(yán)肅的聲音傳來“安靜一點。如果因為粗心放了人過去,咱們都會被那位大人拿去喂怪物?!?p> “嘁,哪里還會有什么人?!弊畛醯哪莻€海盜這樣說著,還是收了聲,畢竟要是得罪了那位大人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叮鈴鈴?!扁忚K聲在幽靜的林中響了起來,這是隊伍中一個雇傭兵布置的警報。
“該不會又是兔子吧?!边@兩天他們已經(jīng)收獲了很多的兔子了。
但是接下來,一道影子就映入了他的視野,是一道騎著馬的身影,在只有熹微月光的晚上,不知為何卻如此清晰?!霸跂|南方向。”樹上的海盜立刻出聲示警,他心頭生出一種很荒謬的感覺,那道身影,似乎是主動出現(xiàn)在他們眼中的?
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在他的心頭升起,他曾經(jīng)憑借這種感覺逃過數(shù)次死亡的威脅,可惜,今天他不會再有好運了。
一把劍刺入了他的喉嚨,貫穿了他的氣管,他想要回頭看看殺了自己的人的樣子,卻再也驅(qū)使不動往日般靈活的身體。生命從他體內(nèi)飛快地流逝,他看到同伴們點起了火把,照亮了幾乎被剁成幾段的馬匹上,上面只有一只畫著笑臉的稻草人,纏著一條亮晶晶的鏈子。
“晚安,已經(jīng)很晚了。”他聽到耳邊的聲音說道,那聲音真的很年輕。
鈴聲又一次響起,杰娜從黑暗中策馬沖出,一躍落至人群中,一把刀舞得像風(fēng)一樣,伊澤覺得如果她在幾天前能把餐刀舞出這種氣勢,自己八成會輸,而且輸?shù)煤茈y看。
不過,倒也沒有浪費伊澤的一番謀劃,這群海盜中居然真有白銀境的“高手”。
“海狼尤米爾,居然是你?!苯苣日J(rèn)出了眼前之個人,這是在那個夜晚中下令向黑旗號開火的船長之一。
“烈焰杰娜,你還活著?!焙@翘蛄颂蜃齑剑澳翘煸诤谝怪械谝粋€開火的就是你吧,你的手下們都已經(jīng)被吊在碼頭上了,你說我能用你的頭去找海盜王換什么呢?”
“找死!”杰娜的刀更加兇猛,一刀接一刀將尤米爾不斷擊退。
“這個女人……”伊澤嘆了口氣,她的刀法已經(jīng)亂了,雖然看上去占據(jù)了優(yōu)勢,但是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落入下風(fēng)的。
伊澤不喜歡麻煩,所以他直接把手上的尸體朝海狼砸了過去。
海浪聽到頭頂?shù)娘L(fēng)聲,下意識就是一刀把尸體分成兩段,然后他就看到,一把劍從被分開的尸體后斬了出來。
慌亂中的招架是用不上多少力氣的,但是將近兩個大階段的差距還是讓作為偷襲者的伊澤雙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如果是在劍術(shù)決斗中,伊澤應(yīng)該已經(jīng)已經(jīng)輸了。
但是好在現(xiàn)在不是決斗,所以海狼的心口被杰娜的彎刀給斬出了一道傷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落地的伊澤呼了一口氣,揮劍,刺。
xp+180
搶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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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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