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舞傾城
“皇后娘娘，臣妾沒有...”姑蘇墨染嘴上說著沒有，臉頰卻羞紅，嘴角掩不住地上翹。
“呵呵，是朕少慮了。”賀蘭璟恒柔和地道。
“行了，你們都要多給北燕朝的賀蘭皇室開枝散葉，給哀家多添皇子皇孫...”太皇太后如是說道。
“是，敬遵太皇太后之言。”所有命婦都齊聲答道。
“對了，夜宴便從現(xiàn)在開始吧，讓老祖宗開心開心?！被屎竽锬锢事暤馈?p> 所謂皇家夜宴便是由皇家命婦展示才藝的活動，一是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嫁作人婦之后也沒有疏于才藝;二是為了在重大家宴中奪取一個好彩頭，沾沾喜氣;三是為了給自家夫家贏得臉面，博一個名頭。
“那便由璟王的新婦開始怎么樣?”皇后娘娘偏頭詢問道。
“是，墨染這就下去準(zhǔn)備?！惫锰K墨染站起身來，朝太皇太后福了福。
“臣妾已經(jīng)吩咐梧桐去將焦尾琴取來了，老祖宗稍作等候便是。”皇后娘娘十分地善解人意。
“嗯，皇后有心了。”太皇太后贊道。
可是姑蘇墨染臉上卻出現(xiàn)了難為之色，太后娘娘見了，問道：“怎么了，月丫頭，在京時你最擅長的就是古琴呢，多少人稱之為天音梵樂，那樂曲可是繞梁三日，不絕于耳呢。”
姑蘇墨染輕咬嘴唇，有些遲疑地道：“前些日子為了給夫君納鞋底，手指磨滿了水泡...若是勉強彈奏只怕污了老祖宗的耳朵...”
“還真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就算月丫頭隨意彈奏也比大部分人彈得好聽...”太皇太后點點頭肯定道。
“真是可惜呢，臣妾已經(jīng)近三年沒有聽過那般如天籟的琴音了?！被屎竽樕蠋е┰S惋惜。
“墨染的琴技比起郭大家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得一提?！惫锰K墨染一臉自謙。
“那么，不知道月丫頭原先準(zhǔn)備的是什么呢?”太后慈愛地笑笑道。
“回太后的話，墨染準(zhǔn)備的是舞蹈。”姑蘇墨染平靜回道。
“哦?是什么舞呢?”太后問道。
“回太后的話，是白纻舞?！惫锰K墨染眼中似乎閃動著特別的光彩。
“是白纻舞啊，傳聞寧安公主憑借此舞傾天下，而如今那般美麗的故人已經(jīng)逝去，她懷中嬰孩卻是要繼承母志，重現(xiàn)當(dāng)年的光景了啊...”太皇太后開口道，言語中帶著對那些青蔥歲月十分懷念。
“墨染實在是惶恐，怕是及不上娘親的三分...”姑蘇墨染說著，卻將眼光飄移到賀蘭璟睿那里去，可是賀蘭璟睿只顧酌酒自飲。
“那便下去準(zhǔn)備罷，哀家很是期許呢。”太皇太后朝姑蘇墨染擺擺手，姑蘇墨染領(lǐng)命退下。
“那便由老四家的開始吧。”太后也恩許了他人先行進(jìn)行才藝展示。
一輪又一輪的歌舞彈奏，個個才藝非凡，惹得太皇太后十分開心，終于姑蘇墨染準(zhǔn)備好了，大家都屏息以待，對白纻舞十分期待。
姑蘇墨染另辟蹊徑，在荷花池中央的飼魚臺搭建好了舞臺，深入淺出地構(gòu)建了三層，周圍擺滿了蠟燭，形狀似蓮座。
伊人身著七重彩衣，手帶金釧臂，頭上并無多余裝飾，只是以一根紅絲綢系住了瀑布般的黑發(fā)，姑蘇墨染蓮步輕移地提著裙擺上了最高的那一層舞臺，腳尖輕點，纖腰細(xì)擰，白藕似的手臂高高舉過頭頂，做成花瓣的形狀。
隨著蕩人心魄的琴聲輕揚而起，無數(shù)的螢火蟲翩然降臨，好似伴舞，隨著她輕盈優(yōu)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彩衣飄逸，若仙若靈，美得像月下精靈般，她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云手，長袖合攏握起，褪去了第一重紅色彩衣，繼而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fēng)。
手中的月白長袖如妙筆如絲弦，轉(zhuǎn)、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云若龍飛若鳳舞，此時忽然響起了叮嚀樂聲琴聲作伴，姑蘇墨染望去，正是賀蘭璟睿在用酒杯和碗擺成一列，用筷子敲出叮嚀樂調(diào)。她不由得低眉一笑。
樂聲驟然轉(zhuǎn)急，姑蘇墨染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zhuǎn)，愈轉(zhuǎn)愈快，連接著退下了橙、黃、綠、青、藍(lán)這幾種顏色的彩衣。
樂聲忽轉(zhuǎn)悲嘆，如泣如訴，姑蘇墨染也隨之匍地而靜。片刻之后，姑蘇墨染折腰而起，舞動長袖，而后臺上又走上了四名美人，玉手揮舞，五條月白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白色波濤，她旋轉(zhuǎn)入中心，纖足輕點，衣決飄飄，退下最后一層紫衣，最終立于中央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樂聲忽轉(zhuǎn)悲嘆，如泣如訴，姑蘇墨染也隨之匍地而靜。片刻之后，姑蘇墨染折腰而起，舞動長袖，而后臺上又走上了四名美人，玉手揮舞，五條月白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白色波濤，她旋轉(zhuǎn)入中心，纖足輕點，衣決飄飄，退下最后一層紫衣，最終立于中央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好!”賀蘭璟恒帶頭鼓掌道。
“白纻舞果然名不虛傳，哀家都移不開眼睛了呢...”太皇太后濕潤了眼眶，在那舞中隨著姑蘇墨染逐漸褪下身上的七重彩衣，只剩下最后一層月白舞衫的時候，仿佛就如人世間歷經(jīng)多少榮華富貴最后也只剩下如初的模樣而已。
夜風(fēng)襲來，本就輕薄的月白舞衫此刻更是飄逸輕靈，緊緊貼在身上，紅色絲綢也隨著發(fā)絲飄舞，姑蘇墨染微微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之后，帶著動人的微笑朝臺上福了一福，沉穩(wěn)地回答道：“老祖宗謬贊了...”
“真是一舞傾天下呢，今日的彩頭，臣妾覺著非璟王妃不可了?！被屎箝_口道。
“是啊，姑蘇老王爺有女如此，膝下有福。”皇帝賀蘭璟恒也毫不吝嗇地夸獎道。
“呵呵，皇上過獎了。”姑蘇仇雖臉上說著過獎，卻是十分得意。
姑蘇墨染正準(zhǔn)備從舞臺下來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滑，幾個蹌踉眼看著就要落進(jìn)荷花池，這時一個黑影閃過眾人面前，腳尖輕點，徑直躍到了飼魚臺環(huán)抱住佳人，轉(zhuǎn)身一躍上了月臺。
姑蘇墨染看著賀蘭璟睿的輪廓，安心地往他懷里靠了靠，呼吸著他的氣息?？墒敲篮玫臅r光總是短暫的，賀蘭璟睿輕輕地將姑蘇墨染放下，關(guān)懷著道：“也不小心些?！?p> “因為你在啊，所以我將自己完全交付于你。”姑蘇墨染默默在心里道，她明媚一笑，羞紅著臉將環(huán)顧在賀蘭璟睿脖子上的手放下來，輕聲道：“墨染知道了...”
“真是一對璧人呢，令人艷羨呀...”大家稱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