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不清晰的叉路口
張興華并沒有被若塵激怒而亂了方寸。但聽到這句話后，他真的亂了方寸。
鳳凰一直代表著他心中的若塵，那個完美的若塵。現(xiàn)實的若塵如此殘酷，竟然還要取走自己心中的她。他禁不住狠狠的質(zhì)問若塵：
“你說什么？”
若塵慢慢的站了起來，伸出一只手。
那枚鳳凰，就是一切的開始。若塵當然知道那枚鳳凰對張興華意味著什么。
--“就這個，它讓我再也沒有底下頭，當我給你回最后一封信時，你和她已經(jīng)在我心里融為一體。你在英國臥在我的衣領上長達六年的時間，我們一直都在一起的?！?-
所以，要終結(jié)一切，鳳凰必須被毀滅。她堅決的沖張興華第三次說道：
“把鳳凰，還給我?！?p> 張興華聽到這話，很想哭。一個男人就不會哭了嗎？
讓我們來想一想這個問題。他們的眼眶可以裝下更多的淚水，當他們感到鼻子酸澀的時候，他們總是有機會選擇一個，哭出來，還是默默忍受。
呃--或者，男人不愛哭？
但至少會委屈吧。
張興華卸下領針，放到了桌子的角落。他看著鳳凰那高昂的頭顱，在委屈的時候，他又想起了舍友的憤怒。
“你先不要動它，等我出去一下。”
若塵看著張興華出去的背影，依言的站在一處。
尊重這個男人僅剩的一滴自尊也好，給他留個種子，這或許是若塵唯一能對他做的了。
女人的憐憫就是這么小，身為男人，你不仔細去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
張興華記得在咖啡店的一旁，有一間花店。那里還有玫瑰，他就需要這個。
這場談話中，自己的任何一句話，若塵都沒有聽進去。他可以不管結(jié)果如何，但他必須要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哪怕對方不愿意聽。
所以，當那枚鳳凰領針落在眼前時，她想到了曾經(jīng)。他要把若塵帶進過去的節(jié)奏中去，要么讓若塵更加反感自己，要么，喚回她的真心。
他快步走到花店門前，滿懷心事的伸手取下了一只玫瑰。
花店的女孩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這個如同野獸一般的男人，不敢言語，她保持了沉默。
張興華走回到若塵身前，舉起玫瑰。
“還記得嗎？”
“這沒用的。張興華?！?p> “呵呵?！?p> 張興華接連的撕下花瓣，任其飄落。
“誰說男兒……”
“興華，你閉嘴?！?p> “若塵，你閉嘴?！睆埮d華在怒吼。若塵閉口不言。
“不惜花，我惜花，花不在；只謂情難久，我落你來葬，你落我……”
張興華拋盡玫瑰，右手舉拳發(fā)誓。
“殉花。”
然后，死死地一掌拍在鳳凰的身上，對若塵輕言道：
“你想要回去？你休想，它就是我的命，你休想知道嗎？”
張興華彈盡衣塵，轉(zhuǎn)身離去。只在桌腳處留下一滴鮮血，和奚落的幾片花葉。
他走到花店門前，眼眶濕潤的看著店中的這名少女。
“謝--謝謝?！?p> 然后掏出一把鈔票，撒在鮮花鋪陳的角落。
少女看著張興華的背影，心中卻有些悸動。
這不是侮辱吧。那這算什么。
性情嗎？
……
若塵勾到傷筋，忍住了淚。
她目視著桌上那滴鮮紅，卻忍不住去想。
興華會有多痛？
感情可以了斷，記憶卻不能。
而我們，竟然要毀滅鳳凰？我們的人生，到底有多臟？
“李仲……”
……
而大才女趙雯現(xiàn)在正在干嘛？
沒錯，正在公園中散步，她散的很憤怒。張興華騙了她，她走到公園門口時，便明白了。
即使現(xiàn)在是工作日，這里依舊閑暇一片，趙雯的憤怒在這里非常顯眼，或者，她本身便是目光的焦點。
這樣一個地方，不管想舊情復燃，還是想恩斷義絕，都不合適她。同樣，若塵要是著裝得體的走在這里，那就是一盞聚光燈。
那她還能干什么？
“張興華，我們走著瞧?！?p> 明天就要去彩虹廠交流，趙雯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要給自己怎么解釋。
“哼?！?p> ……
城市的夜，充滿亮麗的景致，但我們看得久了，也就只會在意亮不亮了。
李仲站在若塵家的樓下，舉目望著那處燈火中，唯一的黑暗。
他脖子已經(jīng)發(fā)酸到令他無法忍受，但腦袋自始至終都沒有去想任何事情。直到他開始想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蠢。
自己就在若塵的樓下，沒有見到她人，燈又怎么會亮。
“呵呵?！?p> 李仲嘲笑自己一番，這才打量了一下天色。
他不想去看表，天色已晚不證明時間已晚，別讓自己再有等下去的理由。
“陳師，我們回去吧?！?p> “李總。”
老陳已經(jīng)等懵了。對他這樣的年級來說，等待不算什么，但得有把椅子吧。
可惜，這里沒有。往時，這時候早已經(jīng)下班，他早在家逗鬧小孫女玩了。
但今天不行，第一次與老總出來辦事，不能指望他理解自己太多。
“你送我回家吧。今天辛苦了你，也辛苦了我呀?！?p> “呵呵，李總，人都是這么過來的。不能灰心呀?！?p> 李仲呆愣了一個下午，或許長時間沒有與人溝通的緣故，陳師的話讓他有些上心。
所以他對陳師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讓車隊的員工都回家吧，這么大個城市找一個人，的確是我沖動了?！?p> “這沒什么的，李總。你讓他們加班到多久都沒關系，只要你給紅包就行。哈哈。”
“給，我一定給?！?p> 陳師虛拍了拍李仲的胸脯，帶頭向停車場走去。
李仲回頭看了一眼那處黑暗，便不再多想，隨著陳師的步伐，走了過去。
……
收到陳師發(fā)紅包的承諾，車隊的小伙子們心滿意足的收了車。
臨時群中謾罵一片，畢竟有些外圍參與者，并沒有取到紅包。但這些不滿隨著事件結(jié)束，漸漸被人們所遺忘。
就像這位永新的司機一樣。小鄭由于分配的路線較遠，已經(jīng)走到了三環(huán)外的路上。他收到短信收工，心滿意足的開車回家。
任務結(jié)束，一下午新鮮的工作目標和下班后的輕松自在帶給他了極大的精神享受。所以……
當若塵的車與他交錯而過時，他竟然一無所覺，繼續(xù)哼著那首讓人聽不出來原曲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