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明心見性笑霸王
如今的李仲,便是上帝的寵兒。
所以上帝毫不吝惜的為人們展示了他的存在。
但人心比上帝之心更復(fù)雜,所以上帝,才懲罰過人類。
自那之后,面對滔天巨浪般的大洪水,再也沒有人敢跟上帝開玩笑。
但有人敢跟李仲開玩笑,這個(gè)玩笑,還來自于他最牽掛的人。
至于玩笑的內(nèi)容,更是源自于他最害怕的事。
“我走了。”
短短三個(gè)字,夾在一封漆有蝴蝶結(jié)絲帶的信封中。
又被一支大叔之手送到李仲的面前,李仲竟然不敢拆開去看。
但面對現(xiàn)實(shí)的人生態(tài)度與焦急的處境,鼓舞他拆開了信封。只一眼,便令這封簡單的信件,連皮帶骨化為齋粉......
此時(shí),站在辦公室中的二人,面色平靜的可怕。
午間略比夏季柔和的陽光,直入二人的面龐時(shí),似乎不再反射出亮色。這令兩人周邊的一切,顯得如此陰沉。
老陳終歸明白了,自己上了當(dāng)。而騙自己的人,處處露出馬腳。
但他卻深陷局中,并無所覺,他很氣憤。
李仲也明白了,若塵此番動作,是要逼宮改令,這令他覺此女......
冥頑不靈?。?!
世上的道理,誰人能懂盡?
但若略懂,為何還要裝不懂?
事前他與兩女一席話,早已點(diǎn)明要害。
那若塵是真不懂?
還是不愿懂?
他不知道,但他敢肯定一點(diǎn):若塵此女的心性,他也沒全懂......
“她如今就在機(jī)場,不如我送你去?”
老陳沒那么多想法,自然先一步有了定論,他打斷了李仲的思緒。
“不用,我早說過,她若走,我便不再追?!?p> “你糊涂,這事豈能認(rèn)真計(jì)較的?”
“哈哈,我正是因?yàn)椴淮蛩阌?jì)較,才不去計(jì)較?!?p> “嗯?你這孩子,人都要走了,你還在這里琢磨什么狗屁道理呢。
等再追不上時(shí),你即便是占盡了天下的理,又有何用?”
“自然是無用,但三生石前,我終歸是要與她一番計(jì)較計(jì)較?!?p> “哼,臭小子,你懂得歪門邪道倒是不少。
我走了,你自個(gè)想好再說吧?!?p> 李仲一句話,勾起了老陳的傷筋。他自然知道,男人鉆起了牛腳筋來,孫悟空來拽也只能落個(gè)拽斷的下場。
當(dāng)年,他也年輕過.....
他只得落下一句話,憤恨而走。
留下一個(gè)李仲,漠視著他那道并不顯眼的倒影,漸漸隔斷于門欄處。
“--叮-叮--”
飛機(jī)模型,它自然無法翱翔,但它有聲有色。
它愿將執(zhí)念化為鈴音,翱翔于空明。
如今這里,的確空明。李仲站在中央,不為所動。
他似先天之物,本就立在那處般,在等,等閉幕此生,三生石現(xiàn)。
誓言無價(jià),海枯石爛情緣在?這并不是他......
什么是他?
??菔癄€,一霎愁.....
或許,閉目沉思,一霎愁。
那睜開雙眸時(shí),又如何?
自然是,這個(gè)世界,又變了......
“喂?”
“兒子,你可知道彩虹長贈股的事?”
“恩,但我沒同意?!?p> “我知道了,張興華如今來找我面談過了。
我剛給張中尋通了電話,我倆商量了一下這件事情。
兒子呀,我和張中尋十幾年的交情了,早過了計(jì)較錢的那道心坎。
所以你爸我不能把事做的太絕,便定了送十買十的決定。
你幫父親把這件事辦了吧,能不能做好?”
“呵呵,老爸,我明白了?!?p> “恩,那能不能做好?”
“......”
“兒子!”
“爸!”
“嗯?”
“......呵呵,這事,交給我來辦吧?!?p> “你讓我有點(diǎn)不放心呀!”
“呵呵,放心吧爸,我還能不理解你嗎?”
“呵呵,那就好,記住了,把意向書先抓緊時(shí)間填好,交給我看一下。”
“恩?!?p> “好,我等你消息?!?p> “恩,先掛了?!?p> “好?!?p> 李仲掛了電話,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龐,心中卻早已將父親的囑托,降到了第二梯隊(duì)的選擇項(xiàng)目中去。
原計(jì)劃,還是有價(jià)值的。他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張興華不下神壇,若塵留在身邊留不安生。
而倘若若塵要走,那更是有張興華身旁的神座虛位以待。
此番因果,全圈在張興華的身上,那此時(shí)這片苦海,看似失了方向,但側(cè)目處......
理當(dāng)先渡了他才是?。?!
之后,若塵此女,還能情歸何處?
“--咚-咚-咚--”
“請進(jìn)。”
——不急,老天你便一件一件慢慢的沖我來吧?。?!——
禍不單行!自己既然懂這個(gè)道理,自然便要沉住氣,壓住陣腳。
“李仲。”
“呵呵,換你了嗎?”
“是的,你同意嗎?”
李仲輕笑著搖了搖頭。
“同意吧?!?p> 李仲只是笑。
“哼。你還有退路?”
“我沒有。
連我家知己都要反我,我又如何能夠戰(zhàn)敗張興華?”
“英雄總有末路,此話可說的是霸王?”
李仲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一江之隔,便是春與秋。
霸王不懂,你可懂呢?”
“呵呵,霸王不懂,我又何德何能去懂?”
“你自然有德有能去懂。
霸王早你千年便化作一捧黃土,你即便是想踩他,也可隨心所欲而為。
這豈不是高他一德,高他一能嗎?”
“哈哈哈......
不愧是我李仲的知己,字字珠璣。
想那霸王沉江時(shí),此生心血付之東流。他可是心有不甘?”
“自然是不甘。
但不甘才有東山再起的豪情。
若是混吃等死之輩,賣掉一副膝蓋,降了便是。”
“所以他不降?那為何求死?”
“只因那一條江,霸王卻將他看作一片海?!?p> “那是什么海?”
“那是......
苦海?。?!”
......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家用如此一句包含哲理的話,是要勸解什么樣的惡徒?
自然是帶有執(zhí)念的惡徒。
但佛經(jīng)不是哪個(gè)和尚都能念的好的。因?yàn)榉鸾?jīng)有日,有月,有天有地,有善有惡,有因有果。但唯獨(dú)沒有......
春秋一詞。
沒錯,春秋是儒經(jīng),佛門不屑于用。
但人的性情,確能分個(gè)春秋。
所以佛經(jīng)何時(shí)唱何處,就得靠和尚們自己的道行了。
趙雯無疑是一個(gè)懂得怎么念經(jīng)的和尚。
但是,如今的人們?nèi)绱寺斆?,真可謂是聰明到透頂?shù)某潭攘恕D敲?,道理自然人人都懂,誰又會在乎那些,爛到滿大街都是的東西?
--“你說的話,令我無話可說,但那又怎么樣?”--
這一句話,可以將世間萬事萬物踩在腳下,包括霸王和他們自己!
所以,人類便開始了反感某些合不來的同類,然后再放棄這些同類。
或許這些人做的有道理,因?yàn)?.....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才是真諦!
李仲離成功如此之近,但當(dāng)人生中的真諦在他前進(jìn)的道路中橫插一腳時(shí),便將他的成功轉(zhuǎn)變?yōu)榱丝部溃謱⑺囊磺袌?jiān)持中的價(jià)值,踏為了齋粉。
那在他面前,還余留有值得堅(jiān)持的東西嗎?
且看看吧......
掙脫靈魂中的墻。
終有開始的時(shí)候,但越早,便越好......
“我懂了,謝謝你,趙雯?!?p> “呵!同意吧。”
“我再想想?!?p> “那我便陪你在側(cè)?!?p> “呵呵......你先坐。
我得一個(gè)人,出去走走?!?p> 李仲甩了趙雯,打開了大門。
......
兩秒后。
“衛(wèi)男?”
“李總?!?p> “你的名字,為什么不去改改?”
“李總,沒時(shí)間呀?!?p> “那你就不在乎嗎?”
“在乎,但我終歸知道誰去叫我?!?p> “那你的時(shí)間呢?為什么沒有了?”
“李總,你......這是要辭退我嗎?”
“哦,沒有沒有,你忙吧?!?p> 李仲知道了答案,衛(wèi)男之所以沒時(shí)間,是因?yàn)樗畈辉诤醯氖菚r(shí)間。
因?yàn)樗麑幙苫〞r(shí)間去考慮自己是否有辭退他的動機(jī),都不去考慮為什么自己沒有時(shí)間。
這很好,讓表來管時(shí)間,人嘛,來管事情就行了。
......
三分鐘后,電梯中。
王晶如今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一位銷售代表走進(jìn)了電梯。
“李總?!?p> “恩。去哪忙呀?”
“哦,去供應(yīng)催趟貨。”
“怎么回事?”
“沒事,貨車遇到事故,撂路上了。”
“呵呵,天災(zāi)人禍的,你去供應(yīng)催他們,他們也沒什么辦法吧。”
“是呀!”
“......”
“......”
“那你還去?”
“呵呵,得去。”
“為什么?”
“客戶不理解,我就得去?!?p> 這句話藏了半句。
李仲心思全在細(xì)節(jié)上,自然發(fā)現(xiàn)了。
前半句是:
我們理解,所以我們覺得不用去......
......
十分鐘后,停車場。
老陳在擦車,但說實(shí)在的,那輛“薩博班”不用擦便已經(jīng)很新了。
“陳師?!?p> “李總,決定好了?”
“呵呵,說實(shí)話,沒有?!?p> “呵!”
李仲打量了一番這輛車。
“沒灰了,你還擦什么?”
“呵,你看不見罷了。”
“你能看見?”
“我?自然是能看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