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到哪里,哪里就是歸宿。
莫念本來打算一聲不吭的回來給我們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被何玲提前知道了。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讓莫念一時間哭笑不得。
他剃去了以往流行的那種只留中間一團的頭發(fā),變成了一個寸頭,脫去了一身點稚嫩。
眼里透著堅韌的光,下巴的肉也像是被削去了,雙眸犀利,那是一雙我們沒見過的手,擁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粗糙。
“哎呀,早就聽說咱們學(xué)校要來一個聯(lián)誼的,沒想到竟然是你,你早回來也不說一聲,竟然偷偷的一個人去了另外一個學(xué)校讀書,連個聯(lián)系都沒有,難得見一次,還是你帶著使命而來,難為我們這些老朋友了?!?p> 何玲上前,意思性的給了莫念胸口一個拳頭,莫念笑了笑,捂著胸口沒有說話。
我跟何玲拎著打包的飯菜,正準備從食堂出去,提到宿舍里享受,結(jié)果就碰到莫念從外面進來,手機還提著一盒不知道什么,神神秘秘的。
“過來啊?!蹦罘畔聳|西往后退,退到離我有十米米遠,張開了雙臂。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莫念走那天,我剛好看到最近很流行這個情侶之間的奔跑過去擁抱。
我揉了揉眼睛,輕聲說了聲。
“傻子?!?p> 然后又用手,放在嘴邊,大聲跟他說。
“你回來吧”
莫念又跑回來,摸摸頭。
“你們這是玩啥玩意,前段時間很火的梗?”
我點了點頭。
“幼稚。”何玲不屑的冷哼。
“姐,我都記著呢?!?p> “是吧,還是莫念惦記我啊?!?p> “得了吧,我們這些朋友就不惦記你了?”何玲這句話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把我說的啞口無言。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個頭已經(jīng)比當(dāng)年離開的時候還要高出許多。
當(dāng)年如果知道莫念送我的禮物,是他離開前的,我一定不會要那么貴的,而他就是因為家庭變故一下子,跟隨了母親的娘家,莫念母親是個長的很溫柔的外國女人,跟隨父母來中國生意一眼遍相中了忠厚老實的莫念父親。
但莫念沒有告訴我們,最后發(fā)生了什么,可能這個在他心底是個揭不開的秘密。
我們也沒有過于再去詢問,給了莫念一個緩沖的過程。
看著曾經(jīng)跟在后面喊姐姐的小屁孩一時間長成了一副少年的模樣,這種感覺很奇妙。
而他偷偷去網(wǎng)吧打游戲,被莫念媽媽叫去網(wǎng)吧抓他回家,被我揪著耳朵回去的場景歷歷在目。
離開這幾年,莫念家也關(guān)了幾年,灰塵怕滿了門沿,很少有人知道莫念一家去哪,還有莫念爸爸,偶爾看到節(jié)日出現(xiàn)過,一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這個變故讓村里的人一下子猜測了各種說法,說莫念一家發(fā)財去了國外過好日子,說莫念爸媽離婚了,莫念跟著媽媽回娘家了,說莫念被爸爸帶走了不讓回來,媽媽難過回了國外,這些大概意思差不多的謠言,誰也不知道誰的對,只是聽聽就罷了。
好在莫念不在意這些,他推開那扇門,一些本該不屬于他的成熟一下子撲面而來。
“走吧,咱們?nèi)ツ目纯??”何玲提議到,我們站在食堂門口也有些尷尬。
“走吧。”我去接莫念手里的袋子。
“嘿,忘記了,這是給你帶點巧克力?!?p> “哦呦,都不給我?guī)О?,莫念?!?p> “嘿嘿,下次,下次?!?p> “好啊,你這是太偏心了?!?p> 何玲痛捂著胸口,瞥眼看莫念的動作,可是他忘記了莫念只是個孩子啊。
學(xué)校的地理位置也是有好的地方,就比如外面的美食街,這些都是我跟何玲最愛的。
去了那一趟宴會回來,楊羅就把我夸成了大佬級別的存在。
比如去宴會進場都沒邀請函,竟然有人在門口等待著我去,不用邀請函也可以,比如坐的桌子位置正面對著宴會,還有宴會的一系列的綠色通道。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后面?zhèn)€別事情的發(fā)生是這些的原由。
但還是止不住的夸啊,這不說可好,何玲一下子就把他拉進了聒噪的行列,生怕楊羅又在我們耳邊吵鬧的不行。
“聽說你們昨天去參加訂婚宴了?”
我跟何玲正說好帶莫念去學(xué)校外面的美食街去逛逛,才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莫念就突然停下來問我們。
“誰告訴你的?”我疑惑著想來,陸川河跟莫念不是很熟,自然不會跟他有什么交集,但是何玲也不會說,畢竟昨天的事情我們都還沒有緩過來,再說楊羅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那還用誰,顧沉那個,小時候就看你們一起玩,每次過年,哪家春聯(lián)不都是他寫,他訂婚這事誰不知道呢,但是我聽說好像被一個小姑娘給截胡了,唉,不知道是哪個比你還更能俘獲顧沉的心吶。”
莫念說著說著還帶上很感嘆的語氣,我跟何玲大氣都不敢喘,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他口里那個俘獲顧沉的小姑娘就是我本人,我自己比自己厲害?
所幸的是,楊羅這弟弟沒有來,不然在這種情況,鐵定是立馬就把會莫念是我,這個嘮叨的弟弟在宴會也是不停,陸川河那脾氣差點就要把楊羅趕出去。
剛開始的楊羅,多干凈啊,頭發(fā)縱使被他整理的整整齊齊,說話也是正經(jīng)的很,不經(jīng)常這樣大笑,剛開始還以為遇到一個人正經(jīng)人,果然,人與人的認知還得在跟他很熟的情況下比較準確。
莫念說的截胡的確,這是宴會上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我們四個人那一桌,加上顏家的人,顏禹城,一共五個人,這一桌顯得有些空曠,周圍的人來回看我們的目光都有些帶著疑惑。
“顧沉這是搞這么,我們這一桌就五個人,還帶了顏家那邊一個?存心讓我們難搞?”陸川河本來悠閑的磕著瓜子,這下也發(fā)覺了一些不對勁。
“摸不透啊,這人來人往的感覺我們是個另類啊,我以為單純的吃個飯,結(jié)果搞得這么隆重。”
何玲也開始疑惑起來,而楊羅因為那個助理端了一些水果拼盤,一些餅干瓜子,在一旁吃的不亦樂乎。
那群三五圍在一起的商業(yè)人士都站在一起閑聊,顧家這好事,他們能不趁機來挖一杯羹,跟顧家聯(lián)親的顏家,也是得打好之間的關(guān)系,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許小姐,少爺讓我?guī)闳ズ竺嬉幌??!?p> 助理在我旁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之后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顏禹城皺著眉頭看助理的眼神里帶著一些復(fù)雜的東西。
顏禹城抬手抿了一口茶水。
助理在前面為我開導(dǎo),我低著頭生怕他們看出我的模樣。
這種快要開場的時候,也不知道顧沉在搞些什么幺蛾子,讓人很迷茫。
穿過大廳才知道直走前面左轉(zhuǎn)有個很隱蔽的門。
助理把門幫我推開,讓我先進去,我走了兩步,門就被拉上了,等我轉(zhuǎn)頭,只看那一扇沒有溫度的門。
里面沒有開燈,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助理帶我來這的目的,只有一種恐懼不安的情緒拉扯著我。
一只手把我拉到一個有溫度的懷里,立馬一股水果的清香,我吃驚的剛想張嘴叫,清冽的聲音把我怔住了。
“別叫,是我?!?p> 顧沉?
突然不知道是誰按了開光,燈光一下子閃到我們每個人的眼。
四五個人的眼光一下子聚集在我身上。
后面是個小型化妝臺,前面的幾個人也就是化妝師,手里的刷子還沒來得及放下,臺上擺滿了各種化妝品,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身下坐著顧沉的大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了劇場?!?p> 我趕緊跳起來想去拉門的把手,左手卻被人一下子抓住手腕,我轉(zhuǎn)頭去看他。
“給她打扮一下。”
顧沉轉(zhuǎn)頭跟那幾個人說,一時間,都涌上來把我強行拉到了梳妝鏡前。
“別動,許小姐。”
一個按著我肩膀想小姐姐,告訴我,一邊把一盒不知道什么粉在我臉上掃。
有人在我頭發(fā)上卷卷拉拉,一個在我臉上涂涂畫畫,顧沉坐在旁邊拿起一本雜志,透過梳妝鏡,我才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
我看著鏡子里那張因為平時懶得保養(yǎng)的臉蛋,一下因為那些膏體抹上去而滋潤了不少,眉毛也經(jīng)過修飾而突出了一個形狀,細眉彎彎,眼尾處抹上了一些淡紅又在眼中抹上一些金光閃閃的小亮粉,好在化妝師是個小姐姐知道女孩子喜歡什么樣的妝容,又用眼線拉長了眼睛,最后一筆在眼角處點了一顆黑點,所謂淚痣的一點。
我看著她給我選了一個溫柔的豆沙色,然后叫我抿嘴,之后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鏡子里那個溫柔帶著點韻味的女孩子,我一下子不敢相信。
發(fā)型師又用卷發(fā)棒給我卷一個發(fā)尾卷,然后頭發(fā)兩邊挽起來。
我差點要脫口而出,對顧沉說,你看,我現(xiàn)在好不好看,可是我忍住了。
“顧少,好了?!?p> 其中一個對在旁邊坐了許久的顧沉說,顧沉這才放下手里的雜志,抬起頭打量我。
“這衣服不行。”他沒過于多說什么,指著我身上的衣服,我低頭看,這是一件領(lǐng)口有些低,甚至有些露肩的小長裙,蓋過了膝蓋下面一點處。
其實還挺好看,大概是太久沒有穿小長裙的緣故,以此有些難說的感覺。
“其實,我覺得挺好看的?!?p> 再怎么說,這是造型師的的心血,挑了這么一件。
“換?!?p> 顧沉不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想來顧沉也不是好惹的主,他們也不敢怠慢,趕緊挑衣服給我搭配。
大概幾十輪下來,但凡有點露的顧沉都給拒絕了,最后在一件長袖鏤空的長裙上,顧沉停了下來,造型師擦著額頭上的汗,大概他們心里跟我一樣想的是顧沉真難伺候。
“嗯,就這樣。”顧沉翹著二郎腿,摸著下巴,給了這句肯定之后,造型師送了口氣,可算把這個大佛搞定了。
何玲跟陸川河他們竟然沒有一點擔(dān)心我嗎?為何沒有個動靜?給我打個電話也是OK的然而卻是我多想了,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我。
“額,要不我還是走吧,打扮成這樣,怪奇怪的?!蔽覄e扭的看著身上的衣服。
“走吧?!鳖櫝烈幌伦影盐依鲩T,門被推開的時候,光線一下子打在我的臉上。
我慣性的用手遮住我的眼睛,一時間,本來吵鬧的宴會一下子就安靜起來。
抬起眼來看,陸川河也沒搞清現(xiàn)在的狀況,揉著眼睛看我們。
每個人的臉上帶著看戲的神情,不知何時,顏傾青已經(jīng)站在臺下,本來她在臺上的主角,換了個人,她的瞳孔一下子就變大,看著我們,我看著她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狀。
“額,看來咱們男主角到了,那么女主角呢?”
臺下的來賓深吸了一口氣,顧沉爸媽不可思議的看著不該出現(xiàn)在臺上的我。
主持人應(yīng)該是知道我不是女主角,所以才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不想弄得太尷尬。
“她就是今天的女主角?!鳖櫝林钢遥缓蟀盐业氖指氖挚墼谝黄?,舉在了我跟他的耳前,顏家老爺一下子險些暈厥過去,旁邊的人趕緊按他的人中,他才瞇著眼睛看我們。
“不,她不是,我才是?!鳖亙A青一下子沖上來顧沉爸媽也一下子站起來,這下好了,顏家跟顧家有些情況來了
我還沒看清她,就被一股力推到在后面,所幸顧沉反應(yīng)夠及時,我才沒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顧沉!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嗎?”
顧沉爸爸冷聲呵斥,這個宴會在場的大部分都是生意場上的一些朋友,顏家再怎么說有顏家老爺在也是個大戶,顧沉爺爺有事在外沒法一時趕過來,能說話也就顧沉爸爸。
“我知道,我從沒說我要娶顏傾青,如果不是你們逼著我?!?p> 顧沉這句話無意驚到了在場的各位。
何玲在臺下用手勢示意我趕緊下去,我苦笑,我也想下去,可我被顧沉拉著沒法脫身。
“為什么?何況我肚子里有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顏傾青又炸出了在場各位的腦神經(jīng),一下子,會場又吵鬧起來。
這無疑不在爆料顏家為何能跟顧家聯(lián)姻你,顏家老爺跟顧沉媽媽兩個人同時氣倒,場面一下子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