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沒人能夠這么殘忍
“他怎么能夠不來救我?他答應(yīng)了我一起去西北大荒之地,答應(yīng)我今后不管是出生入死,心中都只有我一人,他怎么可能不來救我?!”
劇烈的顫抖了身子,此時此刻的香兒已經(jīng)是聽不進(jìn)去任何聲音,只是她的眼眶是早就通紅,固執(zhí)的不肯掉下一顆淚來。
他怎么能夠不來救自己?
她為了他,不惜親自犯險,甚至連自己的全部都交付出去,只要是他要的,她能夠給的,她從來都沒有猶豫過。
他怎么能夠,就這么放棄自己了?
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香兒的眼底死寂無光,那是最后一絲希望都被抽走的絕望。
或許自己早就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是自己固執(zhí)的不想要揭破這個真相罷了。
“容寅,他讓我將曄王妃給帶到了王府的后門內(nèi),其余的,我記不清了。”
香兒終于是松開了一直緊咬著的唇,那終于是徹底的死寂的眉眼像是抽干了她的最后一絲力氣,她軟了身子,虛弱的趴在了地上,用一種哀求甚至于最為卑微的眼神,固執(zhí)的看了容曄。
那瞳孔的深處甚至于綻開了些許的光,靡靡像是初春的朝陽。
“可是,可是照顧好了我的奶奶?她年歲已高,我的錯,我一人承擔(dān)便是,她……”
香兒的聲音已經(jīng)虛弱到快要聽不見,周圍似乎是起了些許的寒風(fēng),瑟瑟的刺進(jìn)了骨頭,容曄挑眉,瞇眼,緩慢的搖頭。
不是殘忍,不是絕情,而是一種無視,一種完全沒有將眼前的這一幕放在了心上的淡漠。
沒人入得了他的眼,能夠唯一撩撥起他的一顆心的,早就死去,而如今這個……
他稍微起了點兒興趣,能夠在這樣如同死水般的日子里泛起些許的漣漪,不論是她的身份亦或者是這種特殊的躁動,他都沒辦法放下而已。
“她已經(jīng)死了,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你如此聰明,應(yīng)該知道這個結(jié)果才是?!?p> 話音落,香兒眼底的最后一絲光芒被抽走,她笑著,一口鮮血終于是濺了出來,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靠著唯一能夠堅持著自己的新年存活到現(xiàn)在,當(dāng)這個幻想被揭穿,當(dāng)唯一的親人都因為自己而死亡。
這才是最殘忍的刑法。
周圍的一圈人都是齊齊的看著容曄,瞪大了眼沒有說話。
到底是懷著怎樣的一顆心才能夠?qū)⒁粋€人的信念給毀的干干凈凈的?恐怕只有自己的心冷了,才能夠這樣肆無忌憚的毀滅別人。
一剎那,幾乎是所有人都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個人。
一年前,名滿天耀,靈動秀麗的沈未央。
……
城門,夜色,天暗,寒風(fēng)刺骨。
天色完全是被墨色籠罩,黑暗的夜幕下,東方卻是開始泛起了一點點的魚肚白,像是掙脫了夜幕中的第一種星火,然而還沒能夠形成燎原之勢。
一輛馬車踏著“噠噠”的馬蹄聲從街角的巷子里傳來,清晰卻是撕裂了這死寂的夜幕,似乎是被驚醒,有人開始點了燭火,窸窸窣窣的入了廚房。
那馬車倒是完全沒有被驚擾,朝著京都的城門一路奔來,速度快如水火。
“寅王有令!速開城門!”
長長的尾聲夾雜著馬蹄聲,驚醒了正在守衛(wèi)的士兵,一人急急忙忙的對著馬車揮手,看見對方勒住了韁繩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原來是洛將軍,不知道今日這么早要出城門,所為何事?”
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馬上的人,那守城的將士一高興,連忙就想要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