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遭毒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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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海夢出事的消息后，龍彥便火速地趕往承乾宮，上官逸云也隨之前來探望情況。此時的海夢依然處于昏迷之中，太醫(yī)金太明正在極力地為她診治。
“金太醫(yī)，夢妹妹怎么樣了？她不會有事吧？”龍彥焦急地問道。
“回皇上的話，懿妃娘娘素來體弱，胎象本來就不是很穩(wěn)定，這回龍?zhí)タ峙虏槐！?p> “朕問你的是她這個人！她會不會有事！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可夢妹妹只有一個，她是獨(dú)一無二的，你懂嗎？”龍彥大怒道。
“微臣……微臣明白。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保娘娘平安?！苯鹛鲝臎]見過龍彥如此生氣，被嚇得滿頭是汗。
“皇上，您消消氣。金太醫(yī)對您忠心耿耿，他一定會保妹妹平安無事的?！鄙瞎僖菰苿裎康?。
就這樣，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金太醫(yī)緊鎖的眉頭終于漸漸展開了，他笑著對龍彥說：“皇上，娘娘是由于被灌入紅花這種墮胎藥才會導(dǎo)致小產(chǎn)并陷入昏迷，還好救治及時，所以如今已無大礙，不日便可蘇醒。只是醒來后情緒不能過于激動，應(yīng)當(dāng)好好靜養(yǎng)才是?！?p> “墮胎藥？好端端的她怎么會喝墮胎藥呢？紫月，夢妹妹昏迷前可曾食用過什么東西嗎？”龍彥問道。
“回皇上的話，娘娘昏迷前并沒有食用過什么膳食，只是喝了一碗太醫(yī)開的安胎藥，還有就是吃了幾個山楂?！弊显氯鐚嵒卮鸬?。
“紫月，娘娘懷著身子，你怎么能給她吃山楂呢！”金太醫(yī)責(zé)備道。
“山楂有何不妥嗎？”龍彥繼續(xù)問道。
“回皇上的話，山楂俗稱棠株，它具有活血化瘀、消積破氣的功效。但對于懷有身孕的人來說是極為不利的，過量服食會引起小產(chǎn)。”
“什么？竟然會這么嚴(yán)重??！可是，可是娘娘并沒有過量食用啊，她只是吃了兩三顆來祛除安胎藥苦澀味呀！”聽了金太醫(yī)的話，紫月懊惱不已。
“皇上，山楂是臣妾拿給妹妹吃的，臣妾并不知道懷孕之人不能吃山楂，是臣妾的錯。請皇上降罪?！鄙瞎僖菰蒲垡娛虑槭且蜃约憾?，心中內(nèi)疚不已，便主動向龍彥認(rèn)錯。
聽了上官逸云的話，龍彥的眉頭又緊蹙了起來。他正欲責(zé)備之時，金太醫(yī)卻開口了：“皇上，依微臣看，山楂并不是導(dǎo)致娘娘小產(chǎn)的主要原因，如此看來問題定是出在了安胎藥上，可安胎藥的藥方正是微臣給娘娘配的，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啊！”
“金太醫(yī)，這是娘娘之前服用安胎藥的碗，勞煩你看看里面的藥渣是否有何不妥之處?！币慌缘奶m卉邊說邊把碗遞給了他。
金太醫(yī)仔細(xì)檢驗了碗內(nèi)的殘渣，臉色頓時嚴(yán)肅起來：“皇上，這安胎藥里有紅花的成分，微臣是絕不會給娘娘用紅花這種墮胎藥的！”
“那這紅花是怎么進(jìn)到藥里面去的？”
“皇上，這安胎藥是奴婢親自熬好給娘娘送去御花園的，奴婢也絕對沒有動過手腳！”蘭卉也連忙跪了下來辯解道。
“蘭卉，那你送去御花園的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沒有？”紫月問道。
“沒有……也確實沒有遇到什么人?！?p> 正當(dāng)所有人都陷入迷亂之時，上官逸云身邊的宮女苒兒突然跪了下來：“皇上恕罪，這紅花是奴婢下進(jìn)藥里的，請皇上恕罪！”
“苒兒，你在說什么呀！你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呢！”上官逸云被她的舉動驚到了。
“娘娘，您怎么能這么說呢！這明明就是您讓奴婢做的！”
“什么？本宮什么時候有讓你給妹妹下藥??！”這時，上官逸云突然明白了，自己似乎進(jìn)了一個圈套。
“娘娘，今日您約懿妃娘娘去御花園散步就是事先計劃好的。到了亭子里之后，您便借拿山楂之由帶著琉璃離開，當(dāng)時蘭卉也恰好不在。然后，您又事先和太子說好，讓他在您離開后拉著懿妃娘娘和紫月一起去喂魚，這樣奴婢就有充分的時間下藥了，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娘娘，您如今怎么能將一切都推卸到奴婢身上呢！”苒兒說著，表現(xiàn)出一副失望的深情，“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長春宮中搜查，一定可以找到那包紅花。因為奴婢下藥時并沒有用完，而是把剩下的都交給皇后娘娘保管?！?p> “小蘇子，你派人去長春宮搜查一下?！饼垙┱f著，再也忍不下去了，突然厲聲道，“皇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從來都沒有指使過苒兒做這些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鄙瞎僖菰埔柴R上跪了下來，隨即又轉(zhuǎn)向苒兒，“苒兒，本宮自問從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污蔑本宮？”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可這次您讓奴婢做的事真的太過分了！奴婢，奴婢實在無法忍受內(nèi)心的折磨，所以才向皇上坦白的?！?p> “你……”上官逸云被氣得說不出話。
“皇后，之前宮中就有流言傳出，說你和太子嫉妒夢妹妹有孕，擔(dān)心她生出的孩子會搶了繼兒的太子之位，朕不愿意相信，可如今……”龍彥還沒說完，小蘇子派去的人就已經(jīng)回到了龍彥跟前。
“皇上，奴才奉命搜查長春宮，果然搜到了一包用剩下的紅花?！毙√O(jiān)說著，便把東西交給了龍彥。
“皇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皇上，皇后娘娘真的是無辜的！她向來把懿妃娘娘當(dāng)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絕對不可能去害她的?；噬希f不要相信苒兒的話！她就是在污蔑皇后娘娘！而且，而且金太醫(yī)也說了，懿妃娘娘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再怎么說，皇上也該向她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上官逸云身邊的另一個宮女琉璃求情道。
“皇上，您當(dāng)真不相信臣妾嗎？在您心中，臣妾就是這樣一個善妒的女人嗎？”上官逸云望著龍彥，滿眼悲傷地問道。
龍彥見狀，也不得已低下了頭。片刻過后，他對小蘇子說：“傳朕旨意，皇后涉嫌懿妃小產(chǎn)一案，從今日起放下一切宮中事務(wù)，禁足長春宮，非朕旨意不得出。后宮中的事宜就暫且交給蕭貴妃處理！宮女苒兒心思惡毒，下藥毒害懿妃，致其小產(chǎn)昏迷，打入慎刑司，但不能要了她的性命。一切等懿妃醒來再說?！?p> “是，臣妾謹(jǐn)遵皇上旨意?！鄙瞎僖菰普f著，再次用失望和心寒的眼神幽幽地望向龍彥，隨即和琉璃自覺地跟著小蘇子回長春宮了。
“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朕想好好陪陪懿妃?！饼垙┻呎f，邊擺著手。眾人見狀，便都退下了。
（5）
當(dāng)所有人都離開后，龍彥便默默地來到海夢的床前坐下。望著昏睡中的海夢，又想到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心里很痛。他恨自己還是沒能保護(hù)好他們倆愛情的結(jié)晶。慢慢的，海夢睜開了雙眼，她醒了過來。
“夢妹妹，你終于醒了呀！可還覺得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金太醫(yī)就在外面候著呢！”龍彥關(guān)切道，他很是興奮。
“我沒事，彥哥哥。對了，孩子怎么樣了??？我怎么覺得肚子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diǎn)什么……”海夢輕聲地問道，她還是很虛弱。
“孩子……孩子他……他和我們沒有緣分。夢妹妹，你不要難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p> “他真的沒了……他真的沒了！我的孩子，你好可憐啊！對不起，是娘沒有保護(hù)好你！是我的錯！我的錯！”海夢逐漸清醒過來，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fā)生的事，突然情緒激動地哭起來。
“夢妹妹，你不要這樣！孩子沒了，我心里也很難受??！別哭了?。∫院笪覀冞€會有好多好多孩子的！現(xiàn)在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饼垙┱f著，一把將海夢抱進(jìn)懷里。
“到底是誰要害我的孩子？到底是誰？”
“現(xiàn)在種種證據(jù)都表明，這件事是皇后做的，我已經(jīng)將她禁足?！?p> “皇后姐姐？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姐姐待我一片真心，我能感覺得到，她不可能害我的??！”海夢哭著，掙脫了龍彥的懷抱。
“可是皇后身邊的苒兒已經(jīng)交代了一切，而在長春宮也的確搜到了害你墮胎的紅花。夢妹妹，從皇后邀請你去御花園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所以，彥哥哥你是相信了？”海夢緩緩?fù)Ｖ沽丝奁?，聲音突然變冷了?p> “人證和物證都在，我又有何理由不相信呢？”
“那如果今天出事的不是我，而這些證據(jù)都是指向我，彥哥哥是不是也會相信這些證據(jù)，而不相信我這個人了？”
“夢妹妹，你……你怎么會這么想呢？你和皇后不一樣，無論在何時，我都會相信你的！”龍彥感覺到了海夢情緒的異常，便連忙安慰著。
“彥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我的孩子無辜喪命，你不好好幫我去追查真兇，反而因為那所謂的人證和物證就認(rèn)定是皇后姐姐所為。你和姐姐成親多年，竟然還是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卻不相信她的人品，你太讓我失望了！那我呢？你到底有沒有真的相信過我，愛過我？你就這樣草率地處置皇后姐姐，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有沒有在乎過我們的孩子？”海夢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緒，大聲發(fā)泄了出來。
“夢妹妹，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我有多愛你，多在乎你和孩子，這兩年來你真的感覺不到嗎？就是因為我在乎，所以才會急著想找到真兇，為我們的孩子討回公道！至于皇后那里，或許是我太著急草率了，可我也只是將她禁足而已，為的就是顧及你的感受，讓你自己查出真相！夢妹妹，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里很難受，我也很難受，但你不要這樣和我鬧好嗎？否則雙方都會陷入痛苦之中??！”龍彥依然寬慰著海夢，他能夠理解海夢此時內(nèi)心的痛苦。
“彥哥哥，你出去！你讓我自己靜一靜！你讓我自己靜一靜！”海夢仍然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把紫月和蘭卉也引進(jìn)了房間。
“娘娘，您怎么了？您沒事吧？”紫月望著情緒失控的海夢，趕緊跑到床前攙扶住她，蘭卉則是在另一邊撫摸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夢妹妹，也許我們之間真的需要冷靜一下?！饼垙┐藭r也十分疲倦。想到自從海夢入宮以來，自己非但沒能保護(hù)她，反而讓她受到了太多的傷害，兩人之間的怨懟也在不斷增多，他的內(nèi)心真的很痛苦。
“紫月，蘭卉，你們好好照顧懿妃，有什么需要就找金太醫(yī)，最近他會一直守在承乾宮，直到她康復(fù)為止?！饼垙┑愿乐?，又轉(zhuǎn)向海夢，深情道，“夢妹妹，過兩日你母親和靈兒會來看你，希望你能開心一點(diǎn)。”說完，龍彥便離開了承乾宮。
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落寞的背影，海夢再一次哭了起來。這或許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鬧情緒吧，而導(dǎo)致這一切的源頭只是由于彼此愛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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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彥走了之后，在紫月和蘭卉的安慰下，海夢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了下來，也開始后悔之前自己和龍彥說的那些話。她想去找龍彥，卻沒有這個勇氣。蘭卉見狀，忍不住鼓起勇氣道：“娘娘，請恕奴婢多嘴。只是奴婢覺得，現(xiàn)在您和皇上都需要彼此冷靜一段時間，確實不宜見面。況且，皇后娘娘此時還被禁足在長春宮中，娘娘要做的應(yīng)該是找出殺害小皇子的真兇，還皇后娘娘清白，并給小皇子一個交代！”
蘭卉的這些話，每字每句都十分在理，使得海夢不得不陷入思考之中。的確，就她現(xiàn)在的處境而言，首先要做的是為孩子，為上官逸云討回公道。
“蘭卉，你說的沒錯。本宮現(xiàn)在不能再懦弱退縮，任人所害了！本宮一定要找到害我孩子的兇手！”
“娘娘，那您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明日夫人和孟夫人會來看望您。”紫月說道。
“嗯?！?p> 第二天，殷氏和藍(lán)靈兒果然如約去承乾宮看望海夢?？粗约耗赣H和好友關(guān)切的眼神，海夢心里一陣感動：“娘，您能來看我，我真的好開心。還有靈兒，謝謝你沒生我氣，還來看我。”
“伊雪，大人的事只是我們倆之間的私人恩怨。撇開這些，我們還是好姐妹。這次你被別人害得這么慘，我也是很心疼的。”藍(lán)靈兒憐愛地看著她。
“是?。∫裂?，靈兒她和我、還有你爹一樣，都很擔(dān)心你呢！如今看你恢復(fù)得不錯，我們也能放心了?！币笫虾吞@地說道。
“伊雪，其實大人他聽說你小產(chǎn)的消息時，他也十分擔(dān)憂。只是他不能進(jìn)后宮來看你，所以便讓我?guī)退麕砹藛柡蚝妥８?，他也希望你早日恢?fù)?！彪m然這是個敏感話題，可藍(lán)靈兒還是如實地說出孟衍交代她的事。
“靈兒，幫我告訴他，謝謝孟大人的關(guān)心?！焙舻馈榱瞬蛔屗{(lán)靈兒多心，她覺得自己在言行上有必要和孟衍保持一定的距離。
就這樣，她們?nèi)擞忠黄鹪诔星瑢m閑話了許久的家常，海夢的心里也逐漸開心起來了。
此時，在儲秀宮，貴妃蕭何君正在悠閑自得地品著茶。
“瓔珞，那個小宮女在慎刑司，可沒有吐出什么不該吐的東西吧！”
“娘娘放心，她乖著呢，可不敢隨便瞎說什么。畢竟，她的父母親人還在咱們手上?！杯嬬蠹樾Φ?。
“那就好。你繼續(xù)派人時刻注意著慎刑司的一舉一動，不要讓任何意外發(fā)生。
“是，奴婢明白?！?p> “對了，長春宮和承乾宮的那兩位怎么樣了？她們有沒有很痛苦難受??？”蕭何君問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娘娘，奴婢聽說皇后娘娘自從被禁足后，便對皇上十分失望傷心，連帶著懿妃都覺得皇上錯怪了皇后，和皇上鬧別扭了?，F(xiàn)下看來，她們倆的日子都不好過呢！”
“哈哈哈，這可是她們自找的！誰讓皇后整天裝出一副圣母白蓮花的樣子來博取皇上寵愛的！還有那個出身卑微的賤人，她也配懷上皇上的皇子嗎？天王富貴，只能屬于我們蕭家！”蕭何君邊說，邊露出了她狠毒的真面目。
“娘娘說得極是，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