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涅槃天光
九重天闕的朝霞染著詭異的靛青色，我倚在重塑的紫微宮琉璃瓦上，指尖纏繞著半透明的因果線。
重生后的身軀輕若流云，心口卻嵌著蕭闕的銀槍碎片，每當(dāng)子夜便會凝出霜花。
“陛下，天機閣送來的新命盤?！?p> 青鸞捧著玉匣的手在抖，匣中飄出的不是竹簡，而是縷帶血的青絲。
發(fā)絲觸案即燃，在虛空燒出星圖——破軍星的位置赫然擺著蕭闕的銀槍，而本該屬于我的紫微星，正被血色曼陀羅吞噬。
殿外忽然傳來仙侍驚呼，我拂袖震開云窗，看見北冥廢墟方向升起通天光柱。
破碎的冰晶在空中凝成戰(zhàn)甲形態(tài)，那正是蕭闕自毀神魂時的裝束。
腕間沉寂百年的噬魂花印突然灼痛，花蕊中鉆出細小的冰蛇，吐著信子指向西方魔域。
“擺駕誅仙臺?！?p> 我扯斷垂簾珠串，東珠落地竟生根發(fā)芽，頃刻間長成曼陀羅花樹，“讓二十八星宿帶著周天星斗大陣候命?！?p> 青鸞欲言又止地望著我鬢間新生的一縷銀發(fā)，那是重生代價的印記。
自深淵歸來后，我的靈力總在月圓之夜化作霜雪，而蕭闕殘留的神魂，會在那時凝成虛影徘徊殿中。
誅仙臺罡風(fēng)獵獵，我望著懸浮在陣眼中的血色冰棺，棺蓋上蜿蜒的紋路竟與心口槍傷如出一轍。
北斗星君正在調(diào)試渾天儀，青銅指針卻突然崩裂，碎屑在空中拼出蕭闕的面容。
“陛下，天魔裂隙正在擴大?！?p> 朱雀掌案展開的卷軸里，魔氣凝成的文字正在腐蝕紙頁，“北冥光柱周圍...出現(xiàn)了您的冰雕?！?p> 話音未落，天穹突然傳來鳳鳴。
我抬手接住墜落的冰凰羽，羽毛觸及掌心即化水鏡——鏡中數(shù)萬冰雕正在北冥列陣，每個“我“的眉心都嵌著銀槍碎片。
最前方的冰將突然轉(zhuǎn)頭，眼尾魔紋與蕭闕如出一轍。
“啟陣。“我并指劃破手腕，神血滴入陣眼的瞬間，周天星斗齊齊黯淡。
朱雀掌案的驚呼被淹沒在轟鳴中，血色冰棺應(yīng)聲開啟，涌出的卻不是魔氣，而是裹著蜜餞香氣的桂花糖。
蕭闕的虛影自糖霧中顯現(xiàn)，戰(zhàn)甲上覆滿冰晶：“阿璃還是這般心急?！?p> 他指尖輕點，我腕間噬魂花印突然綻放，藤蔓纏住驚鴻劍柄，“你以為斬斷因果線，就能抹去九萬七千次輪回？“
誅仙臺突然地動山搖，我們腳下浮現(xiàn)巨大的雙生契陣圖。
陣眼處的冰棺升起光柱，將三十三重天照得通明。
我望著光柱中浮現(xiàn)的歷代記憶，終于看清那些被封印的真相——
第一世，我是北冥圣女，他是天界戰(zhàn)神。誅魔陣前，我剜心為他續(xù)命，卻觸發(fā)天地禁制。
第二世，他墮為魔尊，我執(zhí)掌仙界。忘川河畔，他替我擋下七十二道天雷，魂飛魄散前在我頸間刻下魂契...
每一世輪回都在重復(fù)相愛相殺的宿命，三生石上的名字不是預(yù)言，而是我們親手刻下的詛咒。
“這次你又要用什么法子逃開？“
蕭闕的虛影逼近，魔紋爬上他半邊臉龐，“是再種七十二道鎖魂釘，還是...“
他突然握住我刺向心口的劍鋒，驚鴻劍竟在他掌中化作玉簪，“...像第七萬次輪回時那樣，用這支簪子與我合巹？“
陣外傳來驚呼，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星斗大陣已逆轉(zhuǎn)運行。
本該誅魔的神光正源源不斷注入蕭闕虛影，而我的神魂正在與之融合。
腳下冰棺浮現(xiàn)血色文字，竟是雙生契的終極形態(tài)——情劫共生。
“你算計我？“我催動靈力卻引發(fā)反噬，喉間涌上腥甜。
重生后的身軀終究不是本體，心口槍傷崩裂處，霜花正吞噬著神魂。
蕭闕的虛影突然凝實，他伸手接住墜落的血珠，看著它在掌心凝成并蒂蓮：“是你在九萬七千次輪回里，次次選擇以命換命。“
他扯開衣襟，心口浮現(xiàn)與我相同的霜花印記，“這次，該我了。“
天魔裂隙在此刻轟然炸開，魔尊率領(lǐng)的三十萬大軍卻僵在原地——他們腳下浮現(xiàn)出完整的北冥星圖，每個魔兵身上都纏繞著情絲。
我這才驚覺，那些所謂冰雕大軍，實則是蕭闕用歷代輪回的記憶捏造的幻象。
“你以為我收集情絲是為重塑肉身？“
蕭闕的虛影開始消散，他最后的聲音混在風(fēng)中，“我要這六界蒼生都記得，云清璃這三個字，從來不是孤星...“
誅仙臺突然降下七彩光雨，我望著掌心浮現(xiàn)的完整雙生契，終于明白這場跨越萬年的局——他以身為餌，誘我啟動周天星斗大陣，實則將自身神魂煉成陣靈，永鎮(zhèn)天魔裂隙。
而三生石上的姻緣，從來都是他替我擋劫的幌子。
“陛下！北冥...“青龍神君渾身是血地撞進陣中，手中捧著破碎的冰棺殘片。
我撫過殘片上熟悉的劍痕，那是第七萬次輪回時，我親手刻下的“不悔“。
三十三重天突然響起梵音，我望著開始愈合的天魔裂隙，突然笑出聲。
腕間噬魂花印蔓延至驚鴻劍身，在眾仙驚駭?shù)哪抗庵?，我?zhí)劍刺向逆轉(zhuǎn)的陣眼——
“蕭闕，這次你休想獨自當(dāng)英雄?！?p> —————————————
【趣味小劇場】
《重生后勤部的抓狂日?！?p> 場景：仙界裁縫鋪
仙娥甲：（舉著被噬魂花燒焦的龍袍）陛下說要在袖口繡北冥星圖，但這線活過來咬人?。ㄐ菆D突然投影出蕭闕的臉：此處少繡三顆星）
仙娥乙：（被情絲纏成粽子）給玄武神君做的新戰(zhàn)甲...為什么縫衣針會自己寫情詩？?。ú剂细‖F(xiàn)血書：三生石承包熱線xxxx）
蕭闕虛影：（飄過鏡臺順走金剪刀）本君借去修個劉海。（剪下的發(fā)絲落地變成小冰雕，追著朱雀掌案唱戰(zhàn)歌）
云清璃：（拎著破碎的冕旒進門）改造成額飾。（瞥見鏡中倒影）中間鑲顆曼陀羅...要會罵人的那種。
青鸞：（抱著被凍住的繡花繃子）陛下，青龍神君說要曼陀羅紋護心鏡...（鏡面突然開口：老子要玫瑰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