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
回到旅館,簡凝靠在床前,問向蘇恬,“你小叔這件事是聽誰說的?”
“你指哪件事?。俊碧K恬脫下外套湊過去。
“這件?!焙喣弥P戳中本子上其中一條疑問句。
肇事者是外省來的人?
蘇恬也不知道,她當(dāng)下就打了個電話給蘇濯池,響了半天才接,說是洗了個澡剛聽見。
蘇濯池聽到蘇恬的問題陷入沉默,他坐在沙發(fā)上,思索幾秒,最終說出口:“這事知道個眉頭就行了,具體的……就你倆也不行啊?”
他說的對,簡凝她們沒有再問下去,她收起那只錄音筆,順道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明天就離開吧。”
離開的時候,簡凝手機沒注意調(diào)成了靜音,錯過了陳斯喻打來的電話。
這天忽然下起了小雨,蘇濯池握著方向盤盯著紅燈倒計時,蘇恬剛想關(guān)上車窗,劇烈的撞擊聲響起,車體互相摩擦,強烈的沖擊感讓車上所有人都向前撞去。
好在他們都系了安全帶,擋了些阻力。
車內(nèi)響起警報聲,被追尾了。
蘇濯池輕嘖一聲,解開安全帶下車去看,他一看發(fā)現(xiàn)撞得還挺狠,后尾燈完全撞碎了,就這條破路還能被追尾撞成這樣的,搞不好對方是不是惡意的。
他見車主遲遲不下車,脾氣差點壓不住,蘇濯池用力敲了敲他的車窗,對方像是慌了神一樣搖下車窗,滿臉驚慌和害怕,他嘴里一直道歉,說不好意思,他會賠償?shù)摹?p> “你喝醉了還是無證駕駛?車開成這樣,故意的?”蘇濯池看了眼時間,計劃好凌晨就能回去,結(jié)果搞這么一出。
“不不是,我一下錯把剎車當(dāng)油門,真不好意思?!?p> 蘇濯池冷呵一聲,當(dāng)場報了警,小地方出警很快,兩輛車都被扣下了,簡凝得知要晚些才能回啟臨倒沒什么,只是住宿有點難辦。
他們艱難地在局子里睡了一夜,簡凝睡前才注意到陳斯喻的來電,她編輯一條消息過去,對方?jīng)]有立刻回,她也不繼續(xù)等,息屏手機放回口袋。
迷迷糊糊中,簡凝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微微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蘇恬和蘇濯池不見了身影。
“嘭!”
這一聲巨響,簡凝迅速從惺忪之間清醒過來,像是重物砸在地面的聲音。
她緩緩探頭看去,一切都恢復(fù)安靜,沒一會兒她隔壁房間門被打開,有兩位西裝革履的人士從里出來。
“到底要給你收拾多少爛攤子,讓你來這兒是考察的,不是來玩碰碰車的,還有我讓你找的那幾個人……”為首的男人松了松領(lǐng)帶,瞥見坐在一旁的簡凝,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簡凝看著肇事者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后,肇事者忽然湊上去低聲跟那個男人說了兩句話,大廳突然陷入沉默。
男人垂眸,目光停留在簡凝身旁的隨身物品,他微微瞇起雙眼,下巴顯得堅毅有力,原本已經(jīng)非常清秀的面容此刻更加鋒利,他上前,不帶半分情緒的聲音傳入簡凝的耳中。
“你就是簡小姐,他是我的助理,昨天的事情我替他說聲抱歉,這是我的名片,多少賠償我都會照付?!?p> 簡凝接過名片看去,才知道這個男人叫賀明煦,名片上面除了名字就只剩下電話,她點點頭收了起來,想著等下給蘇濯池,畢竟撞的是他的車,給她沒什么用。
等他們走后沒多久,蘇恬這才回來,簡凝問她去哪了,她說她跟著蘇濯池找了輛車,不出意外今夜凌晨能回到啟臨。
行李箱還在舊車上,簡凝拿起箱子瞥見箱子上的密碼鎖停留在三個零上,她疑惑沉思兩秒,打開行李箱檢查了一下,東西沒少。
箱子里面是一些設(shè)備和一本筆記本,簡凝拿起筆記本翻開看了幾眼又合上,或許是她多疑了。
“欸,我放在包里的筆呢?”蘇恬左翻右翻就是沒找到那支筆,嘆氣道:“我小叔還等著我送筆給他簽字呢?!?p> “簽字筆嗎?”簡凝問她。
“不是,是錄音筆,怎么就不見了呢,它可是多功能,既能錄音又能寫字,帶它可方便了。”蘇恬放棄找它的念頭,反正錄音里也沒什么有用的內(nèi)容,丟就丟了。
簡凝從口袋摸出一支簽字筆遞過去,“我這有多余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輛車沒有租下來,蘇濯池還納悶了,這都要簽上字了,結(jié)果對方反悔,問是什么原因,就說不給租了。
蘇濯池只能放棄,問這兒哪有旅館可以住,那人說往前幾公里就有個,要說怎么去這也是個難題。
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簡凝認(rèn)出那個男人,跟蘇恬他們簡單說了兩句,蘇濯池接過那張名片,得知賀明煦的好意,愿意把他們送到旅館。
到了住宿,簡凝發(fā)現(xiàn)這兒的環(huán)境居然不錯,她一坐下來,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身體無力地靠在沙發(fā)上,蘇恬問她要不要去吃點東西,簡凝搖頭打了個哈欠,說要瞇一會兒。
簡凝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像是灌了鉛,腦子都暈沉沉,實在是沒怎么休息好,她緩緩從沙發(fā)上坐起身來,目光定住在她斜對面的方向。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簡凝手心已經(jīng)微微出汗了。
賀明煦的出現(xiàn)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的眼神中閃過幾分暴虐的狠厲,令人不寒而栗,簡凝眉頭緊鎖道:“你怎么進來的?”
賀明煦揚了揚手里的房卡,隨意丟在茶幾上,問她:“你是記者?”
他等不到簡凝的回答,拿起從她行李箱翻出的筆記本,又自顧自說:“原來那篇文章是你寫的。”
“你看起來很有做記者的天賦,不過,我不想看見任何關(guān)于這兒的負(fù)面消息,你那兒還知道多少,我可以通通買下?!辟R明煦撐起下頜,他嘴角漾起弧度,語調(diào)端得散漫。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只是我作為外采的作業(yè)而已?!?p> 賀明煦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他冷肅一張臉,站起身來走到簡凝面前,語氣陰鷙:“那只能麻煩你換一個作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