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在茶樓當小廝？
飛華院的丫鬟小廝一聽是大少爺要餓著裴柚，自然也沒有準備膳食。
“裴柚小姐，大少爺說您得自己解決今天的晚膳了?！?p> 聽到丫鬟的話，裴柚委屈巴巴得詢問，“不能給我一個饅頭嗎？”
丫鬟抱著胳膊，神色高傲得搖搖頭，“主院那邊沒吩咐，我們做奴婢的當然也沒有辦法，裴柚小姐自己想想辦法吧。”
看著丫鬟離開的背影，裴柚嘆了口氣，她午飯就沒吃，挨餓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從房間里找出來小包裹，將幾兩碎銀子找出來揣在身上。
“早上剛認識了路，現(xiàn)在出去找點東西吃應該也可以吧?！蹦枚酥饕猓徼謸Q了身靈動便捷的交領短打。
路過大門旁的守衛(wèi)處，裴柚聽到里面喝酒笑鬧聲。將要邁出門去的裴柚腳步一頓，卻很快跨出去，今天出非衣坊的時候聞到旁邊茶樓的點心香香甜甜的味道，于是裴柚很快就確定了目的地。
輕快的腳步走過街角，將莊嚴肅穆的侯府甩在身后，面前就是一片人聲鼎沸。衣著簡單低調(diào)的裴柚如魚得水得混跡在人群中，順著記憶中的方向找到茶樓。
三層高的小樓雅致低調(diào)，門口的幾根青竹翠綠挺拔，增添一抹自然的清新。
身著白衣的茶樓小廝很快上來迎接。
“一壺敬亭綠雪，一碟桃花酥。”裴柚熟練得點出自己愛吃的，末了意識到什么又開口詢問，“有嗎？”
白衣小廝點點頭，恭敬得將人請到三樓雅間，“三樓長君閣雅間，請您稍坐?！?p> 裴柚轉(zhuǎn)身向樓上走去，閑庭信步像是進了自己家門。
“誒，敬亭綠雪不是朝廷貢茶？茶樓什么時候有了這等好的茶？”正在喝茶聽書的客人抬頭詢問。
“誰知道，裝闊吧?！睂γ嫒丝匆谎壅谏蠘堑呐徼郑F灰色交領短打上衣，長了一張極為漂亮的臉，氣質(zhì)清純靈動，卻并不像是有錢的樣子。
裴柚一只腳邁上三樓，就感覺到一道熟悉的氣息，抬眼就直直撞進一雙滿含笑意的瑞鳳眼中。
裴柚看一眼一身白衣的江司年，觸感生潤的白玉簪束發(fā)，那張清雋矜貴的臉上帶著裴柚熟悉的淺笑。
裴柚一瞬間瞪圓了杏仁眼，“你來茶樓做幫工？”裴柚有點不可思議得問。
江司年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丫頭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對?！?p> 裴柚突然笑開了，露出兩個乖巧的小梨渦，“別做啦，我點了桃花酥吃，一起吧?！?p> 看一眼掛在雅間門口的木牌，裴柚很快帶著墜在后面跟著走的男人找到了“長君閣”。
打開窗子就能將外面的風景一覽無余，包括對面的非衣坊。裴柚坐在椅子上看著在屋里隨處亂逛、怡然自得的江司年。
“你什么時候來的京城？還這么快找了個活做?！迸徼植豢伤甲h的小眼神讓江司年有些忍俊不禁。
“前兩日吧，不做工就吃不上飯咯，”江司年向下附身湊近裴柚，“還是說裴小姐養(yǎng)我？”
裴柚倒還真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我都要沒飯吃了，可能養(yǎng)不了你的?！?p> 想到一個偌大的望遠侯府甚至不能讓小姑娘吃飽飯，江司年就隱隱有些心疼。就連門房都能在府上吃酒笑鬧，他養(yǎng)的小姑娘卻只能自己跑出來用晚膳。
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撫上裴柚的頭，輕輕拍了兩下，“沒關系，小的等小姐以后發(fā)達了?！?p> 裴柚微微仰起頭，對著江司年笑笑，彎成月牙泉的眸子讓人蕩漾進了一池秋水，“等我以后發(fā)達了，就把你放到黃金屋里?！?p> 說完裴柚自己都有點愣住，黃金屋跟江司年并不適配，仔細思索一下，還是建一座上好的溫泉白玉雕刻的宮殿，才好讓江司年住進去。
被黃金屋的“俗氣”玷污的本人并沒有一點角色不適配的別扭，反而嘴角上揚，眼尾都映出來濃濃的笑意，“好啊，到時候就有勞小姐?！?p> 門外傳來腳步聲，裴柚剛想上前開門，腰間就搭上一只溫熱的手掌，天旋地轉(zhuǎn)間就被帶到屏風后面躲著。
屏風內(nèi)狹窄的角落，裴柚瞪圓眼睛，向上看到男人精致的下巴，“干嘛？”
“噓，”一根手指輕輕抵在唇邊，男人清潤微啞的聲音在裴柚耳邊低低響起來，“被抓到偷懶我可就慘了。”
白衣小廝輕敲房門，未得到回應后推門進來，就感覺到屏風內(nèi)主子和那位姑娘的氣息，感覺到略帶威脅的眼風掃過來，白衣小廝十分識相得沒有出聲，將一壺清茶與那碟桃花酥放在桌上后離開。
面前極具壓迫感的男性軀體微微離開，裴柚暗自舒了一口長氣。
走出屏風，聞到熟悉的桃花酥香氣，裴柚安靜地坐在凳子上吃起來。江司年卻在目光觸及到那細嫩肌膚上的紅腫時面色一冷。
他只知裴柚被鎖在屋里學了三個時辰規(guī)矩，卻不知望遠侯府的刁奴居然敢下如此重的手。
“怎么傷的？”
裴柚看一眼紅腫一片的手，勉強對江司年笑一笑，“我是不是很笨，這么簡單的規(guī)矩還是學不好?！?p> 這笑容看得江司年心中一痛，真想現(xiàn)在就帶走小姑娘，卻也知道裴柚有多渴望找到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如今必然不會跟他回村里。
輕輕捧起來她的手上藥，“小柚子很聰明......是他們太過分了?！?p> 冰冰涼涼的藥膏涂在手上，疼痛紓解了很多，鼻尖淡淡的草藥香，是爺爺自己制的化生膏。想到爺爺，裴柚又是眼眶一酸。雖然跟著爺爺學治一些小病的時候也經(jīng)常會被說笨笨的，但是爺爺從來不會拿板子敲她。
將身上帶來的銀子都拿給江司年，裴柚紅著眼睛看他，“我只帶來了這一點錢，侯府的姐姐很好，給了我挺多首飾的，雖然大多數(shù)成色一般?！?p> 看著眼前的小兔子，江司年又心疼又有點好笑，聽著她帶著點哽咽的嗓音接著說，“他們說在京城生活要很多錢，我下次來多給你帶一些?！?p> 江司年突然笑開，本來略顯清冷的臉在此刻顯得艷若桃李，連聲音都沾染了一點笑意，“真打算養(yǎng)我??？”
裴柚莫名其妙得看他，但還是認認真真得點頭肯定。
“好?！苯灸陸艘宦?，自顧不暇的小姑娘還想著養(yǎng)他，怎么能讓人不感動呢。
陪著小姑娘吃了一碟子桃花酥，喝干凈一壺敬亭綠雪，江司年站在茶樓目送裴柚瘦瘦小小的身影融入人群中，直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查清楚誰打了小柚子，給她換個禮儀老師?！?p> 茶樓的白衣小廝應了聲是，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