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可是玖國公主?”皇后問,國師瞇著一雙桃花眼,笑而不語。
將軍府大門前,君卓郁翻身下馬,紅衣飄蕩。
青爭早就端著解酒湯站在了大門口,門邊兩邊的侍衛(wèi)見主子回來,站定,行禮。
青爭端著碗上前道:“將軍,醒酒湯?!?p> 君卓郁接過碗一飲而盡,之后又把碗遞給青爭。
便朝著婚房走去,走著走著,他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他對身后跟著的青爭道:“你去廚房,讓人準備些飯食送到婚房?!?p> “是?!?p> 直到他走到房間門口,心中不由地緊張,如果可以,他寧愿上陣殺敵。
猶豫片刻,他深吸一口氣,又呼出。曲起手指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屋內(nèi)莫伊月聽見敲門聲不由抓緊衣角,直到門被推開,君卓郁走了進來,停在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燭光。
習雙習竺對看一眼,離開了房間順便帶上了門,此刻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不一會兒,便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音,只見君卓郁抬起雙手,緩緩掀起蓋頭,一個房間,兩顆心臟劇烈跳動。
當蓋頭被掀起的那一刻他愣住了,面前的女子膚若靈脂,朱砂點唇,眉心綴紅花,如沾染了世俗氣息的女仙。
若不是紅色的遮眼綢緞?chuàng)踝×搜劬?,他不能想象只是遮住的雙眼都讓人心動的容貌,摘下紅綢后的她會有多令人驚艷。
只是這一眼,他便移不開眼了,在不知不覺中,紅暈爬上了他的耳朵和臉頰,手中的紅蓋頭被他放在床榻邊。
雖知道她看不見,但是他還是后退幾步,行禮,微彎腰鄭重地道:“初次見面,久仰玖國公主大名,鄙人君卓郁,請多關(guān)照?!?p> 莫伊月……
她不禁一笑,這鄭重的語氣和氣勢不像是成親的,倒像是拜把子。
她起身,微微欠身,“小女子,莫伊月,望將軍多多關(guān)照?!?p> 這時,房間被敲響,青爭的聲音傳了進來。
“將軍,飯食已準備好了?!?p> “進來?!?p> 侍女推門而入,在看到莫伊月時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快速把房內(nèi)桌上的紅燭和點心瓜果收拾走了,擺上熱呼的飯菜。
當所有人準備離開,青爭卻見習竺站在莫伊月身邊不走,當即上前把她拉走了。
習竺:……?
當門被關(guān)上,屋外,習竺:“青爭你拉我做什么?公主看不見,我要為她布菜?!?p> 青爭松開了她,道:“在齊沄國,當男子敬完酒走入婚房那一刻,除屋內(nèi)兩人允許,不得進入,就算公主看不見也不行!”
屋內(nèi),看著站在床邊的人,道:“想來你一天沒吃多少東西,我讓人做了點飯食……”
想到她的眼睛,君卓郁剛要牽著她往飯桌走去,便見莫伊月徑直走向飯桌。
剛伸出手的君卓郁:……
由于沒有戴云綢,而是普通的紅綢,所以莫伊月只能靠剛才侍女們擺菜的動靜來確定桌子的方向,且并不知道“新丈夫”的動作。
待她坐下,君卓郁褪去外衣來到她身后,正當莫伊月疑惑時。
他伸手,解下她頭上的鳳冠,繁重的鳳冠戴了一天,她的脖子都疼了,心下一暖,說:“謝謝?!?p> “不用謝,你我已是夫妻,應該的?!?p> 莫伊月:應該的……?
而她并不知道身后的人,因怕弄疼她,再加上鳳冠的繁亂,已被忙得滿頭大汗。
君卓郁:論我久經(jīng)沙場多年,也未見過如此繁亂的布局,這到底是怎么編上去的?
好在最后是解開了,頓時莫伊月輕松了不少,倒是身上的華服著實沉重。
“要是不適也可將華服脫下。”他道。
想著里衣沒有不妥,她便脫去了外衣,君卓郁接過放在床榻上。
走至桌前,剛拿起筷子又問:“你可有忌口?”
“并無?!?p> 他看了下桌上盛菜的碗,夾菜時好似不小心碰到碗壁,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聞聲,莫伊月便伸筷子夾那碗中的菜,君卓郁心道:果然,聽聲辨位。
于是飯桌上便出現(xiàn)這樣一幅畫面:一個邊吃邊碰菜碗,一個專夾傳來響聲的菜碗。
半晌,莫伊月輕笑出聲,君卓郁一臉愣地看向她,只見她溫柔地笑著說道:“將軍?!?p> “嗯?”
“我已知曉菜肴的方位了。”所以不必再提醒了。
聞言,君卓郁臉一紅,用拳頭抵唇,咳了幾聲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你……你吃完就先睡吧?!闭f完便擱下碗筷起身走人。
聽著急匆匆的腳步聲,莫伊月淡笑,心中不由地覺得這位大將軍有些可愛。
屋外,看著紅著臉急匆匆走過來的將軍侍女三人組皆是一愣。
君卓郁咳了一聲,假裝淡定,道:“進去伺候你們家公主,今夜我有要事便不來了?!闭f完便腳底抹油似地走了。
習竺見他臉紅的樣子,小聲地問習雙:“你說公主是不是調(diào)戲這位將軍了?臉都紅透了。”
習雙無奈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在玖國的時候。莫伊月便用這種方法讓心悅她的官家公子知難而退。
又或者說,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逗人,誰能想到仙女般的公主還有這奇怪的小‘愛好’。
算了,反正她家主子只要不殺人放火,干啥都行。
三人推門而入,便見莫?調(diào)戲?伊月正在摸索著回到床榻邊,習竺趕忙上前扶住她問:“公主,您的云綢呢?”
“在外衣的錦囊里。”
————書房,一進門就見一個侍衛(wèi)在搬書,君卓郁的貼身侍衛(wèi),沈衛(wèi)。
沈衛(wèi)見自家將軍回來,有些不確定地喊了聲,“將軍?”
君卓郁“嗯”了一聲,又道:“把前月和這月的軍餉賬本拿來,還有今年征兵名單,去年武器庫的進貨……”
交代完,沈衛(wèi)便去書堆翻賬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本該在洞房的人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書房,但將軍總他自己的道理。
漸漸地,翻賬翻到一半的沈衛(wèi)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將軍不是在昨天就看過三遍了嗎?當時將軍好像心情不好,把本該三個月做的事一晚上做了三遍!
沈?君卓郁的小迷弟?衛(wèi)認為將軍是做事一絲不茍,敬業(yè)的人,所以才要再看幾遍的,對!就是這樣!
實際上君卓郁單純只是想躲洞房這一新婚環(huán)節(jié)。
新婚第一夜,他便是在書房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