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鋒芒盡顯
尹悅用指尖抵著電梯鏡面，冰涼的觸感順著指紋滲入神經。
鏡中倒映的鱷魚皮錢包正隨著陳總秘書離開的腳步晃動，那張磁卡邊緣露出的標志碎片在她視網膜上燃燒——那是三年前被畢氏集團收購失敗的生物科技公司的標志。
“尹總監(jiān)？”趙助理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里傳來，“周記者的深度報道提前刊發(fā)了，現在熱搜前三都是……”
玻璃幕墻外的晨光突然變得刺目，尹悅看著手機里瘋轉的新聞稿，周記者偷拍的陳總助理往造雪機倒試劑的照片，與滑雪場監(jiān)控形成九宮格對比圖。
評論區(qū)有人用紅線圈出某個細節(jié)：陳總袖扣反光里，隱約映著周記者調整相機的左手腕表。
“幫我訂二十份早餐三明治?！币鼝偘聪?8層的電梯鍵，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絲雪松香。
畢軒的風衣口袋擦過她手背，帶著凌晨四點的霜氣，“其中五份要雙倍芝士，給數據組那兩個通宵改參數的姑娘?！?p> 當陳總帶著驗收團隊推開會議室大門時，正撞見尹悅踮腳調整全息投影儀。
她淺灰色西裝褲沾著咖啡漬，發(fā)梢還別著枚造型滑稽的電路板發(fā)卡——那是凌晨三點調試設備時趙助理隨手給她別的。
“聽說尹總監(jiān)準備了場科幻秀？”陳總轉動著尾戒，金屬冷光掃過驗收組專家們胸前的名牌，“可我們這些老頭子，更想看實實在在的……”
尹悅突然彎腰撿起滾到桌邊的金屬保溫杯，這個動作讓陳總的話頭卡在喉嚨里。
杯底沾著的納米涂層在投影光里泛著奇異的虹彩，與驗收文件某個被篡改的參數形成完美色差。
“實在的數據在這里。”畢軒的聲音從環(huán)形走廊傳來，他單手拎著尹悅落在機房的工具箱，黑色襯衫卷到手肘，露出監(jiān)測手環(huán)的幽藍熒光。
當他將U盤插入終端，空中頓時炸開無數個旋轉的3D模型，每個都標注著實時變動的數據流。
陳總的后槽牙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
他看見自己親手修改的十七處核心參數，此刻正被畢氏集團最新研發(fā)的AI糾錯系統(tǒng)用紅色光斑標記，像是雪地里突然暴露的狐貍爪印。
那晚的造雪機監(jiān)控視頻又開始自動播放。
當畫面里陳總助理第三次回頭張望時，尹悅突然暫停影像，放大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試劑瓶標簽。
在場所有人都看見標簽編碼與陳總今早提交的驗收材料上，某個被反復強調的“安全認證編號”完全一致。
“這是本月最好的拿鐵?！碑呠幉恢螘r站在尹悅身后，將保溫杯推到她發(fā)燙的掌心。
杯壁殘留的體溫裹著咖啡香滲進她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尹悅突然發(fā)現杯底刻著行小字——“地磁暴警報解除日紀念”。
當驗收組長舉起評分板時，尹悅正用畢軒的鋼筆在餐巾紙上畫拓撲圖。
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里，她聽見陳總西裝內袋傳來電子卡消磁的輕微嗡鳴。
那張印著神秘標志的磁卡，此刻正在畢軒特制的電磁干擾器作用下，變成無用的塑料片。
慶功宴的香檳塔折射著霓虹燈時，尹悅靠著安全通道的防火門揉按眉心。
視網膜殘留的金色代碼突然組合成新的預警——陳總秘書的鱷魚皮錢包此刻出現在三公里外的基因檢測中心，而刷卡記錄顯示的時間，正與三年前某個機密項目的封存日期完全重合。
落地窗外突然飄起今冬第一場雪，畢軒的掌心隔著羊毛毯按住她顫抖的肩膀。
當某個驗收組成員舉起手機拍攝雪景時，鏡頭意外捕捉到尹悅發(fā)梢的電路板發(fā)卡正在接收特殊頻段的信號，而那枚發(fā)卡里藏著的納米存儲器，此刻已載滿陳總實驗室的異常數據流。
慶功宴的水晶吊燈在香檳氣泡里碎成千萬個光點，尹悅倚著雕花羅馬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袖口的貝母扣。
趙助理捧著香檳的手還在發(fā)抖，玻璃杯沿沾著的口紅印像朵顫巍巍的薔薇，“您看到陳總離開時的臉色了嗎？財務部說他們公司的股票......”
“噓——”尹悅突然用冰鎮(zhèn)過的杯壁輕碰助理發(fā)燙的臉頰，遠處畢軒正穿過旋轉樓梯投下的菱形光斑。
他黑色西裝翻領上別著的鉑金飛鳥胸針忽然折射出冷光，那是三小時前她親手為他戴上的——在機房布滿電纜的角落，她踮腳時差點被數據線絆倒，被他攬住腰肢的瞬間，監(jiān)測手環(huán)的藍光在他們交錯的呼吸間明明滅滅。
宴會廳穹頂的星空幕布突然切換成財報數據流，畢軒的皮鞋踩碎投影在地面的數字銀河。
當他的影子完全籠罩住尹悅時，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公告突然炸開金箔雨——“即日起任命尹悅為戰(zhàn)略投資部總經理”的字樣裹著電子煙花墜落，趙助理的眼淚終于砸在手機屏保的合照上，那是項目組通宵加班時尹悅給她蓋毯子的抓拍。
“恭喜尹總！”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里，尹悅敏銳捕捉到二十七層傳來的信息素——那是陳總辦公室飄出的焦糊味。
三分鐘前保安部傳來消息，陳總的磁卡在基因檢測中心被特殊頻率燒穿了芯片，此刻正躺在證物科與三年前的收購案卷宗鎖在同一個保險柜。
畢軒的拇指忽然擦過她耳后，帶著松木香的溫熱指腹按住她跳動的脈搏。
這個隱秘的觸碰讓她想起昨夜在數據中心，他調試干擾器時襯衫下繃緊的肩胛骨，像雪原上蟄伏的獵豹。
此刻他西裝口袋里的電磁干擾器仍在運作，陳總秘書鱷魚皮錢包里的生物樣本正在十公里外的實驗室析出異常基因鏈。
“當心發(fā)卡?！碑呠幫蝗桓┥?，呼吸掃過她顫動不止的睫毛。
尹悅這才發(fā)現那枚滑稽的電路板發(fā)卡正在接收加密頻段的訊號，納米存儲器滿載的數據流在她視網膜投射出只有她能看見的星圖——那是陳總實驗室異常數據的拓撲模型，此刻正與畢軒虹膜里的生物識別芯片產生量子糾纏。
慶功宴的鋼琴曲切換成爵士樂的瞬間，落地窗外飄落的雪突然懸停在半空。
尹悅看著玻璃上自己與畢軒的倒影，他虛攏在她腰后的手掌在霜花里凝結成保護態(tài)的符號。
當某位董事舉著紅酒杯湊近時，畢軒突然用只有她能聽見的氣音說：“明早陪我去取件東西?！?p> 宴會廳的電子壁爐突然爆出個藍色火星，尹悅的太陽穴突地刺痛。
她假裝整理鬢發(fā)，指尖觸到發(fā)卡內側的凸起——那是畢軒今晨親手嵌入的止痛芯片。
視網膜上滾動的數據流突然出現0.3秒的亂碼，最后定格在基因檢測中心監(jiān)控畫面里某個熟悉的側臉，那人的無名指戴著與陳總保險柜密鑰相同的蛇形戒指。
“尹總！”研發(fā)部的小姑娘舉著拍立得沖過來，相紙吐出的瞬間，尹悅在取景框里看到畢軒正在她身后低頭整理袖扣。
他冷白腕骨上那道淡粉色疤痕突然與記憶重疊——那是三個月前他為她擋下失控無人機時留下的，此刻在鎂光燈下像條沉睡的銀河。
當午夜鐘聲撞碎第十三個香檳杯時，尹悅站在觀景臺俯瞰城市燈火。
畢軒的大衣裹著雪松香罩住她單薄的肩膀，遠處基因檢測中心的螺旋結構在雪幕中若隱若現。
她后知后覺發(fā)現他始終用身體擋著某個方向——那里停著輛黑色轎車，擋風玻璃的反光里隱約可見半張戴著蛇形戒指的手正在敲擊鍵盤。
“明天見?！碑呠幒鋈粚⒛硞€冰涼的東西塞進她掌心。
尹悅低頭看見枚隕石材質的U盤，表面蝕刻的星云圖案正在吸收月光，當她轉動某個角度，那些星子突然連成三年前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LOGO輪廓。
雪落在她睫毛上的剎那，二十八層的電子鐘突然集體跳轉為地磁暴預警的紅色。
尹悅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震碎了袖口的貝母扣，那枚紐扣滾落在畢軒皮鞋邊時，陳總辦公室的方向傳來保險柜密碼鎖失效的警報聲——與U盤里突然激活的破解程序產生共振，在她視網膜上炸開成百上千個旋轉的基因螺旋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