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希悅力氣之大,松手時順勢推了她一把,時念身形微晃險些跌倒。
還未站定,她就聽到聶彥修劈頭蓋臉的怒罵,“誰讓你穿成這樣過來的!”
“還有這條項鏈為什么會在你的身上!”
聶彥修臉色鐵青,一旁何昭站在他的身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
而他們身后司明嫣坐在沙發(fā)上,穿著的禮服赫然與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她知道今天有宴會,又看到禮服和項鏈故意拿走穿過來。如果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一會兒宴會廳所有人都看見她穿得和明嫣姐一模一樣,還戴著我們聶家的家傳項鏈,這不是故意要讓哥和明嫣姐難堪嗎!”
“時念,以前我就知道你不簡單,沒想到你心機這么深呢!”
聶希悅在一旁煽風點火,時念瞬間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她被算計了。
而算計她的,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聶希悅。
“是何特助將禮服送來給我的,如果不是他說我也不知道今天有宴會……”
時念語氣平靜,何昭不等她說完急忙否認,“時助理,話可不能亂說,這件禮服本來就是大小姐特意為司小姐設計的,因為尺寸小了一碼才又另做一件。新的那件和項鏈放在同一個禮盒里本來就是要送給司小姐的。沒想到今天禮盒怎么也找不到,我也不知道禮服和項鏈怎么就到了時助理身上。”
一番話說得時念瞠目結舌,看來何昭也是聶希悅算計她的關鍵一環(huán)。
也是,如果沒有他,她又怎會信以為真呢。
“這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把項鏈脫下來。”聶希悅厲聲呵斥。
一旁久久無言的司明嫣淡然開口,“希悅,算了。項鏈時助理既然喜歡,就給時助理吧?!?p> 聽到那話聶彥修瞬間變了臉色,尾音發(fā)顫,“那條項鏈是我們的定情之物,是聶家的傳家寶,只給聶家的兒媳,你一句別人喜歡就能拱手相讓?”
“阿修,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聶家的傳家寶我戴著不合適?!?p> “更何況,時助理也不是別人,我聽說她跟了你很多年,我也很高興項鏈能找到屬于它的主人。”
兩三句話刺激得聶彥修雙眼通紅,他緊握著拳克制自己的聲音,“時念不過只是你的替身,她連你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更配不上項鏈,那項鏈本來就是屬于你的?!?p> “是啊明嫣姐,時念算是個什么東西,等她下輩子都不一定能夠得上我們聶家的門檻,又怎么配戴我們聶家的家傳項鏈?!?p> 聶希悅說著上手就要去扯時念身上的項鏈,鏈條邊緣尖硬,劃破她頸側皮膚,引起一陣刺痛。
但身上的痛楚,遠比不過心里面的。
這么多年,聶彥修第一次說出她是替身。
當著她的面,還有司明嫣的面,將她踐踏進塵埃里。
項鏈解下,聶彥修親手給司明嫣戴上。
時念被聶希悅拉扯得頭發(fā)凌亂,即便如此,她還不肯罷休,手中不知何時多出把美工刀直接從腰線處下手劃破禮服。
“別臟了我的設計,我的衣服可不是誰都能穿的?!?p> 禮服撕裂,露出大片雪白肌膚,時念猝不及防只能死死抓住邊緣不讓它滑落。
她狼狽不堪,聶彥修看也不看她一眼,摟著司明嫣與她擦身而過。
聶希悅嫌惡地撇她一眼,“那條項鏈還有禮服,像你這樣的人幾十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買得起。”
“山雞就是山雞,即便飛上枝頭都不可能變成鳳凰。識相點,趁早離開我哥,再留下去只會自取其辱?!?p> 聶希悅丟下話后徑直離開。
時念禮服破爛,只能裹著酒店浴袍,路過之人全都用怪異眼神看她。
山莊遠離市區(qū),等兩三小時也打不到車,不得已她只能徒步下山。
夜色陰沉,天空下起淅瀝小雨。
時念越走越冷,猛然間一輛車由左側疾馳而來,濺起泥水潑了她半身。
車窗搖下,司明嫣朝她揚起嘲諷笑意,駕駛座上聶彥修隨意往外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時念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阿修,時助理好像沒有車,外面雨越下越大,不如讓她上我們的車?”
“你喜歡干凈,別讓她臟了車?!?p> 聶彥修嫌棄看著時念身上的臟污冷冷道,隨后跑車揚長而去。
留下的話就像一把利刃插在時念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