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算

　　將東西歸置好后，韓卉趕回樟樹村。本想回家休息下天亮再進(jìn)山，沒想到家被燒了，燒得就剩下幾堵黑乎乎的墻。

　　韓卉嘆了一口氣，去后山將廢窯的糧食收進(jìn)空間，然后又將其放入家中地窖。鬼子倉庫內(nèi)的糧食全都是白花花的大米，不好拿出來，自家的糧食就無所謂了。

　　正準(zhǔn)備出地窖，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趴在地窖口沒動。

　　“韓姑娘，是你嗎？”

　　聽到是王軍的聲音，韓卉將槍收了起來爬出地窖：“王軍哥，你怎么在這？”

　　王軍解釋道：“大家伙逃得急什么都沒帶，去南灣連做飯的家伙什都沒有。我趁著晚上帶他們回了趟村，將用得上的東西帶上。我猜你肯定會回來，就在這附近守著。”

　　韓卉問道：“鄉(xiāng)親們家里的東西損壞了很多吧?”

　　王軍壓低聲音罵道：“這些個畜生，帶不走的就砸了燒了，鄉(xiāng)親們們的鍋碗瓢盆砸壞了許多，紅薯干菜等吃的倒地上踩得不成樣，被褥還扔豬圈狗窩，有幾家房子弄得臭氣熏天?！?p>　　不過最慘的是韓家，房子都被燒成廢墟，什么都沒有了。

　　房子燒了，韓卉只是可惜了里面的東西，再多的也沒有。不過當(dāng)著外人的面，她不能無動于衷。

　　韓卉罵道：“這些畜生，全都該死?！?p>　　談完村里的事，韓卉跟王軍說了縣城的情況：“鬼子那邊非常平靜，我猜他們應(yīng)該還沒得到消息?！?p>　　王軍點(diǎn)頭說道：“他們最早也要明早出發(fā)。我已經(jīng)交代了我爹，等天亮他就會帶著鄉(xiāng)親們?nèi)ツ蠟场！?p>　　“你不走嗎？”

　　王軍解釋道：“大家?guī)е⒆痈欣睿瑫叩煤苈?。我要帶著兄弟們留下拖住鬼子，這樣他們才有足夠的時間轉(zhuǎn)移?！?p>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韓姑娘，你的事，我爹都跟我說了。韓姑娘，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隊伍?！?p>　　山里非常缺糧，他回來是想弄些糧食回去，倒沒想到碰到韓卉這樣一個好苗子。

　　韓卉委婉拒絕了：“我本來準(zhǔn)備等天氣轉(zhuǎn)涼帶我娘去上海找我大哥?，F(xiàn)在房子燒了，我準(zhǔn)備現(xiàn)在去?！?p>　　原身父親韓永璟，二十三年前在黃淑芬才剛生下兒子韓孟陽月子期間去了上海，沒多久在那兒另安了一個家。八年后韓老爺子五十壽辰他回來了，也是在這段時間黃淑芬懷上了原身。在原身三歲時哥哥韓孟陽被送去上海念書，隔五年他考上了大學(xué)。去年韓老爺子突然沒了，韓永璟跟二老婆趙安娜帶著孩子回來奔喪，卻不見韓孟陽的身影。

　　韓永璟說韓孟陽兩年前去了北平，然后失去了聯(lián)系，他的小老婆趙安娜話里話外韓孟陽死了。黃淑芬受不了這個打擊病倒了，原身心里彷徨也跟著病了。

　　根據(jù)原身的記憶，上海非去不可了。一是去上海打探韓孟陽的消息，畢竟是親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二是欠下系統(tǒng)的債務(wù)，去了上海她能立即還清；三是這個時代的上海灘擁有得天獨(dú)厚的地理位置和商貿(mào)條件，那邊物資豐厚；其四，那里因其自身的政治經(jīng)濟(jì)特殊性，是jd的主要活動場所，在那兒可以殺漢奸以及獲取情報。

　　王軍蹙著眉頭：“上海離我們這兒有上千里，現(xiàn)在外面又那么亂，還有你爹……你們就算抵達(dá)了上海，怎么生活啊？”

　　韓卉說道：“我大哥失蹤以后，我娘整日以淚洗面……王大哥放心，我們手里還有積蓄，夠我們在上海安頓下來。”

　　見她做了決定，王軍也沒再勸了。

　　韓卉又道：“王軍哥，我剛進(jìn)地窖看了，我家的糧食都還在?！?p>　　王軍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家糧食還在，這怎么可能？”

　　韓卉解釋道：“我家有兩個地窖，前面的那個地窖被發(fā)現(xiàn)，菜園里的地窖只我跟我娘知道，所以糧食沒被搶。”

　　想到韓卉說他們要去上海，王軍有些急切地說問道：“韓姑娘，我們隊伍現(xiàn)在缺糧食，你能否將你家的糧食賣給我們?！?p>　　見她搖頭，王軍有些失望，不過糧食是韓家的，怎么處置也是人家的權(quán)利。

　　韓卉說道：“鬼子進(jìn)村，各家的糧食被搜刮糟蹋得差不多了。去了南灣，估計沒現(xiàn)成的地種，沒糧食很難熬過去這個冬天。王軍哥，這一批糧食我想送給村里的人?！?p>　　家里的囤糧送給樟樹村的村民，放在黃家跟空間的糧食自己留下小部分，其他的給南灣的游擊隊。

　　王軍覺得她真是赤子之心，但不同意她捐糧：“你有這份心很好，但大家伙也不能白要你的東西。你們?nèi)ド虾Ｒ惨P纏，到那邊還要生活，得多帶點(diǎn)錢傍身?！?p>　　不等韓卉開口，他又說道：“昨日打掃戰(zhàn)場，收繳了兩百六十個銀元跟兩條小黃魚。韓姑娘，這些錢夠買你家糧食吧？”

　　韓卉點(diǎn)頭表示夠，然后將他帶到地窖口：“糧食都在地窖里，你們自己搬，我要去找我娘了。再不回去，她得下山來找我。”

　　王軍身上沒帶錢：“那你先回去找你娘，再來牛頭山找我們。到時學(xué)三聲牛叫，我們就知道是你了?！?p>　　“好?！?p>　　雖然應(yīng)了，但韓卉根本沒打算要這筆錢，不會去找他。

　　看著韓卉鉆進(jìn)山林，王軍招呼了隱藏在暗處的幾個人，帶他們進(jìn)了地窖。

　　大奎看到地窖的糧食，張大嘴巴說道：“天啦，這么多糧食？”

　　王軍有些羞愧。他原本覺得兩百多個銀元跟兩根小黃魚足夠了，沒想到地窖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糧食，那這錢就不夠了。

　　韓家原先有一百六十多畝上等水田，二十多畝旱地，城里有十三個鋪?zhàn)?。去年韓老爺子病逝分家，大房分到了六個鋪?zhàn)?、一百畝水田跟十二畝旱地。不過鋪?zhàn)颖豁n永璟賣了，水田跟旱地他也想賣，韓永峰跟族人不同意沒賣成。

　　偽軍征糧的時候，韓卉扯了韓永峰的大旗只交正常的糧稅，沒被二鬼子刮皮。也是如此，地窖稻谷有一萬七八千斤，紅薯跟豆子加起來有六七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