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岌岌可危
沈云安手起劍落。
陸柔驚魂未定,直到見著被斬成兩截的青蛇時面色才有所和緩。
不知從哪起的風(fēng)將整片竹林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聽的人后背發(fā)涼間。
這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襯得周遭更加詭異。
“云安哥哥,這片竹林經(jīng)常有蛇群出沒,想來方才的動靜定是蛇發(fā)出來的?!?p> 陸柔依偎在沈云安懷里,心里害怕的不行。
“云安,柔兒,你們在那做什么,趕緊進(jìn)屋看看?!?p> 伴隨著老夫人的聲音,陸柔也提醒道,“云安哥哥那孩子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可好?”
直到聽到孩子,沈云安眸中才多了情緒變化,輕嗯一聲這才擁著陸柔出了竹林。
在三人進(jìn)屋的一剎那,許苑和翠柳同時松了口氣。
剛才真的是好險!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速速離開。”
翠柳看著許苑抱著的小公子,若非她曾學(xué)過些抓蛇的本事。
還沒等她們被發(fā)現(xiàn),夫人就已經(jīng)被蛇給咬了。
可在她們要動身之際,卻見還沒一會的功夫陸柔和沈云安又從屋里出來。
慶幸的是他們這次只是在院落,并未靠近竹林。
陸柔依偎在沈云安的懷中,哽咽的聲音配上楚楚動人的神情更襯得她柔弱不能自理。
“云安哥哥,我知道這么做不對,可是我只想讓我們的孩子光明的未來。”
“若是您覺得不妥,我現(xiàn)在就找那產(chǎn)婆將孩子換回來?!?p> 不等沈云安開口,與此同時又傳來一道呵責(zé)聲。
“能有什么不妥!”沈老夫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沉著臉道,“云安,你要搞清楚柔兒生的才是你的骨肉,我侯府真正的嫡子,而那許氏仗著高門貴女的身份,竟敢背著你偷人,所懷的不過是孽種罷了!”
“沒將孩子第一時間摔死,而是掉包已是侯府對她僅存的包容。”
陸柔低著頭做出擔(dān)驚受怕的神情,濕漉漉的眼眸回望著沈云安。
“云安哥哥,我在這世間已無親人,只盼能時刻在您身邊,并伺候母親,聽聞姐姐家世顯赫,又是國公府嫡女,想來在教養(yǎng)上定勝我數(shù)倍。”
沈云安同時看向二人,“母親和柔兒說得對,沒能第一時間摔死已是本侯念及舊情。”
“若非那毒婦仗著身世橫叉一腳,這主母之位本該是柔兒你的?!?p> “明日你便搬進(jìn)所買的宅子,待我安排妥當(dāng)再接你入府,只是要委屈柔兒照顧那孽種?!?p> “我看孩子既已掉包,不如直接處死便是。”
沈老夫人不屑一顧,語氣充斥著厭惡。
“不委屈的。”
陸柔帶著哭腔的聲音中又面露堅強(qiáng),“我的孩子已經(jīng)給了姐姐,那我養(yǎng)著姐姐的孩子也是應(yīng)該的?!?p> 許苑蹙著眉,看著這些人的做派只覺得惡心。
上一世她一直覺得只要她付出足夠多的真心,定能收獲同樣的真情。
如今想來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
從掉包……不,她和沈云安相識的那一天起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陸柔阻止沈老夫人提出處死孩子的舉動,無外乎是有一天想將其帶到她面前羞辱。
她倒是想看看有朝一日,這些人若是知道真相會是怎樣的神情。
“哇……”
屋內(nèi)再次傳來啼哭聲,沈老夫人皺著眉,不悅的咒道,“果真是那毒婦所生的孽種,一刻都不讓人安生!”
“侯爺,母親,我們先進(jìn)去吧,外面風(fēng)大?!?p> 在屋門關(guān)上的一瞬,許苑朝著翠柳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走!”
直到遠(yuǎn)離那處院落,回到馬車旁,許苑重新將孩子抱在懷里。
“夫人,侯爺和老夫人簡直欺人太甚,我們不如現(xiàn)在回府,將事情告訴老爺,請老爺出面為您和小公子做主!”
在竹林之際,她一直是強(qiáng)忍怒氣,不敢有半點動靜怕給夫人添麻煩。
誰能想到一向?qū)Ψ蛉岁P(guān)心備至的侯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再加上那些人說的話,翠柳越想越覺得后怕。
那侯府簡直是個吃人的地方!
“國公府是要回,可不是現(xiàn)在,翠柳,你先驅(qū)趕馬車我們回京再議。”
許苑憂心的看著懷中的孩子,因著吸入迷煙的緣故,他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卻也誤打誤撞躲過了剛才的動靜。
可孩子不過出生兩天,先是調(diào)換,又是迷煙,若是不盡快解了,往后必會留下病根。
至于沈云安……許苑眸光冰冷刺骨,只怪她上一世瞎了眼會看上這么個人畜不如的東西!
原先他不過是個家徒四壁的布衣,從小跟著他母親相依為命,因著得罪了當(dāng)?shù)乜h令,被趕到荒郊野嶺,卻剛巧碰到一群土匪想劫了賑災(zāi)的糧食,沈云安拼死相護(hù),整個人被打得奄奄一息,硬生生拖到援助的官兵趕來。
她父親得知此事,對他的行為感慨之余也多了賞識,聽他讀過書,也曾學(xué)習(xí)拳腳功夫,頗為贊賞,只可惜科舉的時間錯過,出于愛才之心便舉薦他先入軍營磨練,來年再參加科舉,不管成與不成,兩番之下也能留個后路。
而沈云安的母親更是得國公府的庇護(hù),將其接入府中,而她也是在那時跟沈云安相識。
而后聽聞因著沈云安的計策在戰(zhàn)場起到一定作用,又在來年,一舉高中狀元,一路扶搖直上做到權(quán)傾一時的首輔。
卻沒想在他功成名就之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她的父親發(fā)難,利用她父親的信任模仿字跡,向皇上告發(fā)通敵一事。
因著他國公府女婿的身份,證據(jù)在前,皇上不疑有他,更是夸贊沈云安大義滅親。
父親被斬首,全府上下包括族親在內(nèi)的一百三十口皆數(shù)落難。
而她也被一杯毒酒了卻余生。
哪怕將孩子重新?lián)Q回來,甚至于和離都是太便宜了沈云安以及侯府一家!
這一世那些欠下的血債,必須用血來還!
“翠柳離進(jìn)京還有多遠(yuǎn)?”
許苑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掀開車簾看著周遭交錯的景色,內(nèi)心沒來由的生出興許不安。
“還有兩里路,奴婢擔(dān)心馬車太快會顛著夫人您和小公子。”
駕駛著馬車的翠柳回望著許苑,目光不自主的落到她懷里的嬰兒身上。
“夫人,為何小公子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動靜,莫不是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