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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老祖歸來,她只想當咸魚

刁鉆

  爬樹對于凌六白而言和喝水一樣簡單,當年六人飽經風霜,一路上都是卷個草席睡地上的。

  凌六白不同,她喜歡安靜,每晚總是會爬上高樹守夜。

  似乎自有意識起,她便一直以樹為床,以綠葉為遮掩,安安靜靜,不惹塵世閑。

  謝卿禮不只一次吐槽過說她像個野猴,天天睡樹上。

  有時閑著沒事干,不去睡覺非要在她的那棵樹下嘰嘰喳喳的抱怨著發(fā)泄著。

  凌六白也不慣著她,下去打一頓就解決了,她憑心而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殺誰便殺誰。

  天地不公又如何,天地都奈何不了她。

  在那個年代,誰強誰就是道理。

  “咔!”

  導演激動的顫著手,終于喊下。

  “可以了可以了,小姑娘你這動作我簡直挑不出……”

  “不行?!?p>  謝知禮閑散的靠在沙發(fā)上,這真皮沙發(fā)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專屬位置,旁邊助理特意排了精美的餐桌,水果零食應有盡有。

  他微瞇著眼睛,好整以暇的指了指凌六白。

  “動作太快了,手法太狠,你是身負重傷誒大姐!注意一下行嘛!”

  “啊……?”

  導演傻了眼。

  “啊什么啊?重拍!”

  導演縮了縮頭,他為難的看向凌六白。

  謝知禮說的倒也沒問題,但凌六白只是個替身演員,用不著這么苛刻。

  何況速度快的話,后期也是可以剪輯的。

  但這劇投資方可是花家謝家,人少爺親自來指揮,他又不能不應。

  “小姑娘,要不你再試一下……”

  凌六白撇過少年不加掩飾的挑釁,面上平靜∶“可以?!?p>  她再次踏上樹干,依著之前的動作重復了一遍,速度慢了些許。

  導演喊“咔”后,小心瞧著沙發(fā)上謝知禮的臉色,那人此時端著剛煮好的果茶,水霧模模糊糊,為他的眸鍍上一層瑩光。

  場內大氣不敢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指令。

  謝知禮細品一口醇甜的茶,不急不緩敲著杯壁,嘴上掛起難得的微笑。

  原本的肆意邪氣收斂,端的一副溫柔體貼形象。

  被茶水浸濕的薄唇輕啟∶“當然……”

  導演呼吸一窒。

  “不行。”

  謝知禮放下茶杯,往后一躺,紈绔壞種似的翹起二郎腿,“大姐,你有沒有發(fā)現一件事?!?p>  凌六白掀起眼皮。

  “你衣服上的“血”忘了淋,白癡!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像是終于戲耍到了人,毫不避諱的放肆大笑,導演愣住,他忙往凌六白的戲服上瞧。

  劇情到這里,確實是凌若煙受了傷,衣角一處染上血漬,可凌六白的衣服上干干凈凈。

  導演臉一黑,“服裝組的人呢?干什么吃的!”

  他轉頭對凌六白表示歉意∶“對不住小姑娘,這確實是我們的問題,這樣吧,我再給你加點……”

  “喂,誰讓你亂揮霍我家的錢的?”

  身后懶洋洋的聲音帶著點威脅之意,導演噎住,余下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凌六白∶“我再拍一次吧,服裝道具檢查一下?!?p>  導演連忙道好。

  “謝……呸,某個人未免太過分了吧,他一看就早知道了,還等小姐姐拍完才提醒……”

  摸魚的工作人員偷偷吐槽。

  “沒辦法啊,脾氣跟天氣預報一樣,變來變去,小姐姐也是倒霉,剛來就撞槍口上……”

  “哼,他想整人還不容易,等著看吧,再來幾次都不會讓小姐姐過關?!?p>  “真不知道他的那些粉絲喜歡他什么,唉……”

  凌六白蔥白的指尖劃過劍身,拿劍的手臂舒展幾番后,她看向導演,示意可以開始了。

  第三次的動作依舊流暢,她控制著身體,剛轉完360度。

  謝知禮笑意不及眼底,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躺了五年的植物人還能輕松完成這種高難度動作,但是,惹了他,誰也別想好過。

  他嘴角噙著笑,打算打她個措手不及。

  “不……”

  字剛溜過嘴邊,一抹不算刺眼的白光自樹上的少女跳下那刻,如流星刺破了空間的間隔,橫沖直撞,包含戾氣的卻又能引發(fā)靈魂深處共鳴的氣息——

  直逼他的咽喉。

  “刷啦”一聲,謝知禮恍惚著,眾人的尖叫,發(fā)散的陽光一點點濃縮在他那雙潰散的瞳孔里。

  耳鳴一般,他的眼里一切都是模糊的,慌張的助理,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導演……他們的面容像散沙一樣,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好奇怪,他應該是耳鳴,可是為什么……

  謝知禮看見白衣帶血的少女紅發(fā)似熟透了的楓葉,聽見她平速穩(wěn)重的每一次抬腳,又落下的聲音。

  在往上,是一張極其陌生的臉,無暇之玉落凡塵,天上人間墜煙火,令人不寒而栗的豎瞳呈高傲的金色,紅發(fā)金瞳,素衣白袍……

  周圍的時間仿佛停止,謝知禮眼前一片花白,嘴上喃喃道。

  “凌六白……”

  “凌六白!你這個瘋女人!野猴子!”

  “居然又拿劍刺我!有本事下來我們單挑??!”

  淺薄的月色下,一個穿著古怪的少女正恨恨對著眼前的樹拳打腳踢。

  她的容貌嬌艷肆意,墨藍色相間的服飾上掛了許多銀鈴,她每動一步,袖口處便響起清脆的鈴聲。

  右邊耳垂下獨有一只漂亮的水滴型耳飾,少女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拔起插在地上的劍。

  見樹上的人沒反應,謝卿禮憤憤踢了一腳樹干。

  “??!痛死了!”

  “凌六白你簡直沒人性!”

  “曦和到底是從哪找來你這樣的瘋女人的,居然對伙伴下死手!”

  “剛剛要不是姑奶奶我躲得快,這劍直接能要我命了!”

  謝卿禮咬著牙,無人回響的山林里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老子真是服了,你回我一句會死啊!”

  她氣不過,把劍用力往上一甩,劍尖朝著樹干上休憩的人襲去。

  樹上的人沒說話,那劍原本進攻的趨勢一轉,被賦予了靈智一般,乖巧的進入劍鞘。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計謀沒得逞,謝卿禮恨恨跺了跺腳。

  “你……”

  “你真的很吵?!?p>  謝卿禮剛一回神,二人的目光交匯一處。

  那雙金色的眼眸冰冷漠然,與她之隔就差半個身子。

  撞上這張不可褻瀆的臉,謝卿禮竟開始口齒不清,她趕忙后退兩步,試圖與眼前人隔些距離。

  “誰準你靠我這么近……瘋女人……登、登徒子!”

  她噙著滿身銀鈴落荒而逃,攜走夜晚山林里最后的嬌韻。

  素衣白袍的人按下腰間渴望出鞘的劍,她或許不知道,剛剛她再多留一秒,劍刃就會徹徹底底架她脖子上了。

  凌六白無言,輕踏虛空,再次闔眼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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