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霍格沃茨列車
列車發(fā)動后，走廊依舊十分擁擠。
莉娜前面的黑發(fā)男孩正準備伸手拉開他右邊的隔間，火車恰巧拐彎，同學(xué)們在擁擠的車廂過道內(nèi)東倒西歪，怨聲連連。
“我的眼鏡，拜托...別踩到地上的眼鏡！”
男孩躬下身摸索著掉落的物品，語氣焦急又無奈。
離開近視眼鏡的感覺...真的挺糟糕的。
莉娜慢慢地朝著黑發(fā)男孩的位置移動，她在擁擠的人群中晃來晃去，逐漸挪動到黑發(fā)男孩身邊。
余光往地面一掃，偶然間發(fā)現(xiàn)一副框架眼鏡落在腳邊的位置。
她艱難的蹲下身，攥緊手中的眼鏡勉強維持住身形，鏡框中間的連接處有著一圈膠帶纏繞的痕跡。
波特？
莉娜輕輕扯了兩下他的衣角，“你在找它嗎？”
前面的男孩轉(zhuǎn)過身子，亂糟糟的黑色碎發(fā)垂落在額間，一雙炯炯有神的翠綠色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嘿，波特好久不見，這是你的眼鏡嗎？”
他伸手用接過，用衣服包裹著胡亂擦了兩下。
“哦嘿...”
波特帶上眼鏡，看向莉娜，“謝謝你，馬爾福?！?p>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或許是因為你哥哥？”
“哈哈?！?p> 莉娜不置可否，畢竟誰遇到臭屁小孩都會記憶深刻的。
“快進去吧波特，這邊人很多，再弄丟眼鏡可就碰不到我這樣的好心人了。”
似乎是被莉娜的話語逗笑，他的臉上不似剛才的緊繃，舒展開眉眼沖她淡然一笑。
“嗯，學(xué)校見，馬爾福?！?p> “下次見面可以喊我的教名，莉娜?！?p> 他別扭地移開腦袋，刻意回避著她的目光。
“下次見，莉娜。”
哈利·波特三人組即將在隔間里初次相遇，重要的劇情節(jié)點，莉娜不打算去打攪三人的首次會晤。
人潮逐漸消散，抬頭便看見瞧見和雙子有著同樣紅發(fā)的羅恩·韋斯萊正東張西望地搜尋著空隔間，他慢悠悠地往哈利的方向走去。
距離列車駛出大概已經(jīng)過去三十多分鐘，莉娜摸了摸有些餓的肚子，跨進最后一節(jié)車廂。
德拉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倒數(shù)第二個隔間外。
他像是在尋找著什么，在看到站在走廊中間的莉娜時，加快的腳步加上一連串往外冒出來的話語，還是暴露了當事人不安的心情。
“去哪里了，我找半天找不到你人，都準備給父親寫信說你失蹤了?！?p> “做好人好事去了。”
德拉科白了她一眼，“你？好人好事？”
“餓了哥哥?！?p> 眼看他還要說什么，莉娜適時打斷了他。
“餓了知道找我了，剛剛干嘛去了，下次不許亂跑了。”
“好的，長官?！?p> 德拉科有些想笑，但還是硬生生憋住了，他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子。
“麻煩精?！?p> 莉娜支棱著腦袋，從隔間的窗戶往內(nèi)掃視了一圈，西奧多面朝窗外故作憂郁，布雷斯捧著雜志扮演文藝青年。
預(yù)料之中，無所事事的潘西是第一位發(fā)現(xiàn)站在門外的兩人，她沖著莉娜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動作，意思好像是...稍等一下？
莉娜有些不解的看了德拉科一眼，伸手推了推隔間門，紋絲不動。
她俯下身仔細觀察著鎖芯附近的鏈接處——鎖門咒（Colloportus）。
“還鎖門呢？”
“嗯，防止有人打擾?！?p> 十幾秒后，隔間門緩緩打開，潘西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朝她招招手，“莉娜，趕緊進來?！?p> 布雷斯放下雜志，賊兮兮地瞟了莉娜一眼。
“嗯，這么長時間不見人影，形跡可疑。”
“車廂僅有一條走廊，暢通無阻的情況下，從頭走到尾只需要五分鐘，首先排除迷路的借口?！?p> “擁堵的時間段唯有前期的十五分鐘，所以我猜測，莉娜在其他人那邊停留的時間絕對有十五分鐘?！?p> 布雷斯的視線移到她身上，陰陽怪氣的質(zhì)問幽幽響起，“莉娜，你認識的新朋友怎么樣呢？不和我們分享一下嗎？”
“才不要。”
坐在德拉科的另一側(cè)，她腦袋里想到那個堪稱完美的鎖門咒，忍不住開口問道，“誰施展的鎖門咒？”
“首先排除的，就是你。”
伸手接過德拉科遞過來的面包，沖著布雷斯挑釁的咬了一口。
后者無所謂的笑笑，旁邊始終擺出一副撲克臉的西奧多開口，“你認為呢？”
“不是你就是我哥咯。”
莉娜佯裝陷入困境般摩挲著腮幫子，“不過也排除一下，他上次聽到我用無杖魔法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了?！?p> “嘿，你甚至不愿意吹捧一下你哥？別吃了，拿過來！”
德拉科憤憤不平的想要搶走莉娜手中的面包。
潘西在一旁捂嘴嗤笑，“贊同，證明莉娜對你的水平認知相當明確?！?p> 躲過德拉科的魔爪，莉娜宣布著最后人選。
“所以，我猜是西奧多?！?p> “十分榮幸，感謝魔咒小公主的認可?！?p> 西奧多偏頭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莉娜差點被面包噎到，“咳咳咳...什么東西？”
德拉科在旁邊火急火燎的認領(lǐng)自己的“罪行”，“明顯是我想出來的稱號好不好?！?p> 潘西在一旁插嘴，“順便一提，德拉科原話是：馬爾福家族絕對會出一位魔咒大師，那就是莉娜！”
她也在一旁擺出一副邀功的樣子，“魔咒小公主，這個可是經(jīng)過我潤色修改過的成果，不錯吧！”
莉娜頓時無語凝噎，“嗯，感謝兩位大師的熱情創(chuàng)作，其實大可不必?！?p> 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塊面包邊角料遞給潘西，“潘西嘗嘗，瑞拉出手，必是精品！”
德拉科看不下去，拿過莉娜手上那小的可憐的邊角料塞進嘴里，又給潘西拿了一塊新的。
“潘西，你別理她，吃這個。”
“父親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這樣小氣，又該罵你了。
“水杯里有水，昨晚熬夜太久，有點困了，你們講話小聲一點?！?p> 德拉科仰頭打了一聲哈欠后，瞬間栽倒在桌面。
聽到他的話后，莉娜有些心虛，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啃著面包。
“這篇文章的觀點真是莫名其妙。”
潘西抓狂般揉搓著手中的紙張，“垃圾雜志，趕緊倒閉吧！”
“潘西。”
德拉科趴在桌面上抱怨著，甕聲甕氣的聲音，“別再吵醒我?！?p> 莉娜擦擦手，從隨身帶著的背包內(nèi)拿出一條小毛毯，輕輕的蓋在德拉科身上。
潘西看著她的舉動，微微蹙眉，到底是沒說什么，默不作聲地抿緊唇瓣，動作輕柔地重新抽出一本雜志。
愈發(fā)靜謐的空間，唯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和細微的呼吸聲，莉娜順著西奧多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風(fēng)景。
飛馳而過的田野漸漸變成荒蕪的灌木叢，前方隨之而來的景象是茂林，河流和山丘。
這樣的魔法世界，之前的莉娜也曾憧憬過。
大約十幾分鐘后，列車進行平緩行駛地段，窗外的景色變成一望無際的松林。
兩人幾乎同時壓低聲音。
“欠我的一次巫師棋，什么時候履行承諾？”/“要不要在紙上玩一把三點成線？”
西奧多的眼神一閃，緩緩側(cè)頭直視著她的臉龐，“嗯？”
莉娜傾身向前，發(fā)絲隨著身體的舉動微微飄揚，嘴唇湊近耳畔的瞬間，西奧多仿佛僵住，如同石膏雕刻的假人。
察覺至此，她惡作劇似的開口，“我說我們要不然玩一會三點成線吧。”
撤回半邊身子的時候注意到對面的“假人”，耳尖似乎有些微紅。
忽的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樣子，那時的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閱覽室，神色郁郁，宛如雨夜里的一只蝴蝶。
睡得迷迷糊糊的莉娜走進去時，他并沒有和她打招呼，不聚焦的視線望著虛空中的某一個點，思索著什么。
她倒也覺得沒什么，每個人都有奇怪的時候。
或者說，她相信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奇怪的。
正常，反而稀有。
就這樣，他們兩個坐在同一個空間內(nèi)，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也很舒服。
“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p> 莉娜不知道又從哪里掏出兩支羽毛筆和一張，好像是剛剛潘西撕下的雜志。
“規(guī)則我寫給你，德拉科趴著睡覺淺?！?p> 紙上出現(xiàn)一道娟秀的字跡，她將寫上規(guī)則的那面轉(zhuǎn)向西奧多。
“簡單吧？”
“你的字和你本人...”
“我知道，人比字好看?！?p> 西奧多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低頭研究起紙上的規(guī)則。
十分鐘后，看著西奧多又連起來的圓圈，莉娜頹廢的靠在座椅靠背上。
“怪物。”
只是幾局下來，就讓他找到了其中的規(guī)律。
似是想到了什么，莉娜坐直身子，在紙上刷刷寫著，“所以你找我下巫師棋，還是想玩真心話吧，關(guān)于上次的問題？”
“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無從解釋?！?p> 看完文字的西奧多眼神逐漸黯淡，下筆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許，“它是秘密？”
“我也算是當事人吧，沒必要對我隱瞞?！?p> “不止是你，在你們認識我之前，我就認識你們所有人了?！?p> 她寫著，抬眼就直視上面前湛藍色的眼眸。
“想知道為什么嗎？”
西奧多消化著她寫下的文字，點了點頭。
“那等時機成熟?！?p> “時機成熟的前提是什么?！?p> “本公主的心情?！?p> 莉娜想了想，又在后面補充一句。
“或者你教會我玩巫師棋，我就告訴你?！?p> 西奧多看完微微一愣，唇邊帶著輕淺的笑意。
“成交?！?p> 莉娜收拾好桌面上的羽毛筆和被他們文字填滿的紙張，本想抬眼看一眼掛鐘，卻注意到舉著雜志打瞌睡的布雷斯。
她撕下一角空白，邊畫邊憋不住笑。
莉娜將那個紙片揉成一個團，瞄準布雷斯腦袋，以完美的拋物線投擲出去，然后趕緊手撐著腮幫看向窗外。
目睹全程的西奧多嘴角噙著淺笑，不過他倒是大大方方的看著被砸醒的布雷斯。
本就是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一斷一斷的輕笑聲后，還未等睜開眼，就感覺被什么東西砸中。
他垂眸看向懷中的紙團，轉(zhuǎn)頭便看見西奧多看戲的神情，輕聲，“她真的很過分?！?p> “可能是?！?p> 打開看到內(nèi)容后，他也從手中的雜志上撕下一塊，團成團扔到假裝忙著看風(fēng)景的莉娜手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腦袋。
死嘴憋住。
莉娜口型，“有事？”
布雷斯笑得曖昧，也比了個口型，“禮物我很喜歡?！?p> 十多歲正是不愛笑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