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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燼

第9章 不動口,都動手

君恩燼 滿刺霸王龍 2819 2025-02-11 22:20:04

  霍家宗族旁支眾多,到了霍宸那一脈,因父母早亡,家里七零八落,已沒什么人丁。

  因此,霍宸總是被同族兄弟姐妹欺負。

  最過分的一次,是在霍家全族宗廟祭祖時,他被騙到一口枯井旁,猝不及防被人從背后推了下去。

  他摔的渾身是傷,又疼又怕,坐在幽深的枯井里,哭得嗓子都啞了。

  最后是路過的霍乾念救了他。

  霍乾念扔下一根繩索,淡淡道:

  “要么自己爬上來,要么就哭死去投下一胎?!?p>  霍宸就這樣被他那即將榮登少主位的霸氣堂哥收服,毅然決然與家里斷了聯(lián)系,苦練一手刀法,改名“花絕”,在霍乾念身邊做了貼身親衛(wèi)。

  說到底,花絕是霍家人,是霍乾念八百輩子不相識的遠房堂弟。

  故而,護衛(wèi)們都對花絕有幾分忍讓和忌憚,從不與之爭執(zhí)。

  見花絕說話這么難聽,葉峮不好反駁,只得打圓場道:

  “說的是,寶劍配英雄,少主的劍,自然是絕世好劍,辛苦云兄弟代為照顧?!?p>  花絕一手扶著腰刀,身子拔蔥似的微斜后仰,面露不屑地打量云琛服制,冷笑:

  “原來還只是個‘居’字護衛(wèi),你也配摸少主的劍?”

  葉峮替人尷尬的毛病都快犯了。

  他緊張地看向云琛,卻見后者不惱也不怒,反而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你說的對,我不配??晌椰F(xiàn)在沒錢,要不你借我一些,我抓緊時間蓋座廟,立馬將劍供上。”

  花絕被噎得一愣。

  他不知云琛是個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說的直筒子性格,還以為云琛是在出言諷刺。

  他臉色一變,正要發(fā)作,就聽潤禾跑過來叫道:

  “葉護衛(wèi),花護衛(wèi),少主在書房叫你們呢?!?p>  云琛今日的值守位在中堂,離書房很近,估計三人剛才的爭執(zhí),霍乾念多少聽到了一些。

  花絕鼻子底下冷哼一聲,十分瞧不上地瞪了云琛一眼,轉(zhuǎn)頭向書房走去。

  葉峮暗自嘆氣,更加同情地拍拍云琛的肩膀。

  云琛并不在乎那二人都在想什么,氣什么,她只是深深地陷入了一個難題:

  上哪里去借錢蓋廟呢?

  葉峮和花絕在霍乾念的書房待了半日,出來的時候,花絕看向云琛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懷疑,但主要還是鄙視。

  葉峮則面露欣喜,將云琛拉到一邊,囑咐道:

  “過幾日要去青禹洲赴宴,少主叫你與我們同去,你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葉峮希望云琛能抓住這次機會,得到霍乾念青睞,免了殺災(zāi)。

  花絕從旁冷笑:“讓這小子和我一組,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

  云琛完全沒聽見花絕在說什么,只心里面記掛著一件小事。

  她對葉峮道:“既然將要外出護衛(wèi),那今日我去辦點私事,可以嗎?”

  葉峮道:“行,不必去輪值房畫卯,直接去就行了?!?p>  “多謝?!痹畦≌f完轉(zhuǎn)身就走。

  旁邊,完全被當成空氣的花絕氣得大罵:

  “外出護衛(wèi)多兇險,我看你是怕的要死,準備跑路吧!”

  然而云琛只是回頭笑笑,并不計較。

  花絕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氣了。

  心有不甘,又擔心云琛逃跑,花絕便悄悄跟在云琛身后。

  只見云琛先是去大房翻找了什么,將一樣東西塞進腰間,然后便將隱月劍放在床鋪上,扭頭要走。

  走出去兩步,她又拐回來,將劍塞進枕頭下面,拿被子仔細壓好,才又離去。

  看著她不放心的樣子,花絕嗤笑,心中更加鄙夷。

  那可是霍乾念曾佩戴多年的隱月劍,誰敢偷敢動?

  悄悄跟著云琛出府,花絕隨著她腳下不停,一路直奔城東。

  云琛腳程快,花絕跟著有些費勁,忍不住又暗罵一句。

  尾巴著火一樣地走了一個時辰,云琛最終停在了一處宅院后門。

  花絕將身子隱在不遠處的巷子里,他見那宅院不大,最多算是個富戶。

  一個下人啟開門,云琛說了幾句話,那下人從腳到頭打量云琛,不耐煩地揮揮手,一把將門拍上。

  看著云琛有點茫然無措的吃癟模樣,花絕忍不住罵出聲:

  “蠢貨?!?p>  只見云琛站在原地,琢了一會兒,左右瞧了瞧,隨即輕功而起,一躍跳進院墻。

  “大白天的就敢翻良家院墻,好小子!”花絕暗罵一聲,趕緊跟上去,跳上屋頂藏好。

  他看見云琛像只沒頭蒼蠅一樣,一邊避開宅子里的家仆,一邊找著些什么。

  片刻后,她找到主家臥房,迎面與一個肚子比缸大的中年男人碰上。

  云琛從腰間掏出一樣軟綿綿、艷紅柳綠的玩意兒,遞給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驚失色,一把奪過去塞進腰間,做賊一樣地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看見。

  他不耐煩地揮手驅(qū)趕云琛,云琛便頭也不回地翻墻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花絕腦子里已閃過十幾種惡心畫面,不由切齒:

  “狗日的臟東西,怎配在少主面前伺候!”

  罵著罵著,花絕腦筋一轉(zhuǎn),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十分厭惡地啐了口吐沫,飛快往霍府方向跑回去。

  等云琛回到霍府的時候,花絕正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站在旁邊,表情戲謔又輕蔑,一副等著看她好戲的樣子。

  云琛懶得搭理他,自顧回到大房,結(jié)果一眼就看見她的鋪蓋全被扔在地上,枕頭泡在角落的臟水桶里,已經(jīng)泡的騷臭發(fā)漲。

  她忙跳上榻摸索,頓時心頭一沉。

  隱月劍不見了。

  作為護衛(wèi),丟兵器不亞于丟魂,況且還是霍乾念才剛給她的絕世寶劍!

  她火一下子冒上來,見一旁幾個相熟的護衛(wèi),都略帶同情地看著她,卻不敢說些什么,她立刻明白所有,接著扭頭沖出大房,未等花絕反應(yīng),她已一腳飛出去,重重踹在花絕肩膀上。

  花絕本已準備好一肚子吵架專用的腌臜臟話,卻沒料到云琛什么都不說,上來就開打。

  他猝不及防,整個人被結(jié)結(jié)實實踹撞在廊柱上,疼得眼淚差點出來。

  感受到這一腳的力度,花絕知道,云琛是真生氣,真使力氣了。

  花絕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小白臉氣質(zhì)十足的少年,動起拳腳來這么有勁。

  更沒想到這霍府人人給他兩分面子,這新來的竟然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你娘的!”花絕罵了句臟話,甩開膀子回擊。

  云琛避開一招,狠狠扯住花絕領(lǐng)子,喝道:“把劍還我!”

  花絕掙脫開,招招下死手,“你的劍?那是少主的劍!你算什么臟東西!也敢來打少主的主意!”

  “好!那我打到你說!”云琛說罷表情微肅,一股殺意浮現(xiàn)眼中,令花絕陡然警惕。

  他這才知道,剛剛他勉強才能接下來的幾招,竟只是云琛三分功夫而已,這會兒她才是要動真格了。

  這家伙實在不可小覷!

  想到這里,花絕快速后退閃躲,趕忙重新調(diào)整打斗招式,抽出腰間佩刀,以殺敵姿態(tài)再次沖上去。

  云琛沒有武器,只能隨手拿起院子里的掃帚抵擋和回擊。

  二人從院子打到屋頂,又從屋頂打到墻邊。

  一眾護衛(wèi)從旁圍觀,見花絕亮著白刃,完全是正經(jīng)殺斗架勢;那云琛更狠,雖然掃帚已被刀砍禿,只剩一根尖棍,但在她手里,卻猶如長劍閃著鋒利白光,好幾次都打得花絕難以還手。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不敢也沒本事上去插手,只能在旁邊不停好言勸著。

  但二人顯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打得招式越來越狠,很快就見血。

  “不成了!快去叫葉頭兒來!敢在府里動手,事情鬧大可不得了!”一個護衛(wèi)急聲說道。

  很快,葉峮急匆匆趕來。

  一見院子里烏泱泱圍滿了護衛(wèi)、家仆,屋頂上的云琛和花絕打得難舍難分,花絕臉上已經(jīng)掛彩,葉峮暗道大事不妙,趕緊大喝一聲,沖上去將二人分開。

  葉峮扭著二人下屋頂,花絕仍在叫罵不休,而云琛則不停掙扎還要繼續(xù)打,比那過年的豬都還難按,累得葉峮頭上都冒汗。

  好不容易將二人穩(wěn)住,還沒來得及訓斥,潤禾突然跑過來,說霍乾念命令,將二人帶去北檸堂。

  一眾護衛(wèi)紛紛呲牙咧嘴,倒不是覺得霍乾念消息太靈通,畢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護衛(wèi)內(nèi)斗,鬧的這樣大,霍乾念想不知道都難。

  但更多的,眾人還是替云琛和花絕害怕。

  霍阾玉說過,霍乾念對出生入死的護衛(wèi)都很好,很少罵人。

  因為霍乾念一般不動口,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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