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館的人寫好后,施淮安便就去找其余的成員,把他們齊聚一堂,在兩米的宣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有些人比較沉穩(wěn),他們覺得若是在宣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便是介入朝政,若是對自己日后的前途有了影響那可大大不好了,故他們都拒絕了,但大多數(shù)都是把名字給寫上了,拒絕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們錯過了一個名垂青史的機會。
等到晚上的時候,宣旨上面總共寫上了九百一十二人的名字。
居正社的人聚會到了深夜,商量明日之事。
而今日內(nèi)閣也忙碌了起來,只要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便把朱由檢的圣意傳達下去,官員們聽說明日一大早便要到太和殿論政,心中都有些奇怪,不過圣旨以下,當然不能推辭。
而朱由檢在下午的時候也沒有閑著,接連召見了駱養(yǎng)性,劉權(quán),袁崇煥,洪承疇與曹文詔幾人。
囑咐駱養(yǎng)性明日在朝會上眼睛放亮一些,看看誰罵的最兇,然后事后算賬,而對待劉權(quán),這個朱由檢在言官系統(tǒng)中的忠實手下,也沒有半點隱瞞,把李爍的上奏告訴了劉權(quán),并暗示劉權(quán),這個時候,你能幫一下李爍,更是提了很多句軍田私占案,這也是為了讓劉權(quán)明白,你在軍田私占案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李爍那邊,官員們都認為你是李爍一黨,即便現(xiàn)在你不說話,李爍倒臺后,下一個注定是你。
實然,劉權(quán)內(nèi)心十分矛盾,為張居正翻案這種大事,他根本就不想攙和其中,萬一有了什么差錯,皇帝不會承擔罪過,全是臣子的過失,而且這次不同軍田私占案,為張居正翻案,標志著大明新的篇章將要打開,翻案之后,新政就成了不得不提的大事,這說大了便是動搖國本之事,可在想來,自己已經(jīng)騎虎難下,皇帝的態(tài)度很明顯,并且步步緊逼,當時看著劉權(quán)臉色遲疑不定,朱由檢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冷冷的說了句:“畏首畏尾,怎成大事,李爍已是馬前卒,事情已成定局,你還在猶豫什么?”
朱由檢的這句話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劉權(quán)當然聽出來,不敢在猶豫,只能輕聲道了句:“微臣已知圣意?!?p> 而朱由檢囑咐袁崇煥營軍出關(guān)是大事,即便這幾日朝局變化多大,也不能耽擱,袁崇煥聽完朱由檢的話后,就知道朱由檢在對待李爍的上書十分重視,也沒有勸阻朱由檢三思而行,只是應(yīng)了聲遵旨。
袁崇煥為什么沒有勸阻朱由檢呢,不是畏懼朱由檢不喜,而是他心中清楚,即便現(xiàn)在他說什么也改變不了眼前這個年輕帝王的心,既然無用,又何必說出。
洪承疇與曹文詔是最晚進入養(yǎng)心殿的大臣,兩人也是一同被召見的。
朱由檢沒有與他們二人打啞謎,上來便說,朕要為張居正平反,唯恐明日京中有人鬧事,你們抽調(diào)五萬營軍入京,全城巡邏。
這說白了,就是戒嚴,洪承疇當即反對,國家又無戰(zhàn)事,若是做出這般的事情,定會讓普通百姓驚慌不已。
朱由檢沒有聽洪承疇多說話,只是冷冷的說了句:“這是圣旨?!闭Z氣不容拒絕,看到朱由檢如此堅定,洪承疇也無話可說,軍隊與官員不同,你文官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可以,但軍隊必須要無條件服從旨意,否則換成再豁達的帝王,心中也不會舒服,領(lǐng)兵的絕對不會有好下場,這都是歷史定律。
朱由檢當然知道這有些小題大做,但他必須這樣做,營軍入京五萬,一方面能夠震懾那些極力發(fā)對的官員,讓他們明白皇帝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夠把自己的帝王威嚴表露出來,讓京師上下的人都清楚,他與大明朝的歷代皇帝都不同,他能夠不經(jīng)任何衙門,不用任何理由,便能隨意隨時調(diào)動軍隊。
等到深夜的時候,朱由檢半躺在龍床上,卻無法入睡,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是什么,是激動嗎,怎么都睡不著的朱由檢半坐起身。
“掌燈?!敝煊蓹z輕聲說道,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在門外侍奉的人聽到。
因為章功知道明日有大事發(fā)生,皇帝今天晚上思緒一定很亂,便把田淑安排到今日值班的宮女序列中。
聽到朱由檢的話后,田淑便就進入了殿中,點燃了燈具。
這田淑進入養(yǎng)心殿時日已久,而朱由檢好似也沒有以前的新鮮感,跟她說的話也越來越少,這也讓田淑放下心來,但無可否認的是,心中也有些失望。
朱由檢看了一眼田淑,沒有說話,徑直走下龍床,坐到了龍案前,把李爍的奏章打開,詳細又看了一遍,后輕聲道:“田淑,明日朕要在太和殿中與百官對抗,你覺得朕要取勝的把握嗎?”
“皇上,皇上乃九五至尊,百官敬畏不已,又,又怎敢違背皇上的旨意呢?”田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這句話。
朱由檢擺擺手道:“恭維朕的人多了,朕當然明白這些人心中都是怎么想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必須心狠手辣,才能成事,朕明天可能要殺人了?!闭f到最后,朱由檢臉上充滿殺意,這可把田淑嚇壞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在多說話。
朱由檢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田淑,冷冷的說道:“你害怕朕嗎?”
田淑聽完朱由檢的話,先是點了點頭,后又想到了什么,趕忙搖了搖頭。
朱由檢看著田淑這個樣子,也不想多說什么,輕聲道了句:“你下去吧?!?p> 這一夜,朱由檢徹夜未眠,但精神卻沒有什么影響,他在宮女太監(jiān)的服侍下,穿戴好了龍袍,到了太和殿,此時太和殿中已經(jīng)站滿了文武百官。
他們中有的人已經(jīng)得知了皇帝這次論政的事情,這些人都是劉權(quán)發(fā)動的御史,但這卻是少數(shù)的,大多數(shù)根本就不知道此次有違常理的大朝會究竟所謂何事?
朱由檢坐上龍座后,百官盡皆跪拜行禮,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眾卿平身?!?p> 官員們起身后,朱由檢便開口說道:“今日太和殿論政,是要說一件大事?!闭f到這里朱由檢停住了話語,看向侍奉一旁的王承恩。
王承恩授意,從懷中拿出今早從養(yǎng)心殿中取出的李爍奏章,高聲誦道:“臣初入陜西,從老人口中得知,昔年萬歷張公,備受冤屈,百姓多心向張公,臣聽聞后,回到家中,夜不能寐,張公心系社稷,身死之后,降罪處置,實為不該,望皇上,重提此案,為張公洗刷冤屈,昭示天下,臣雖在陜西之地,但仍為朝局擔憂,若忠臣受此冤屈,定會危害社稷,懇求皇上圣裁明斷?!?p> 李爍的奏章念完后,滿殿皆驚,一名御史立馬喊道:“李賊禍國秧民,望皇上治罪?!?p> 朱由檢看向了這名御史,朱由檢認識此人,不是因為這個人的官位高,而是因為他是東林黨成員,此人名叫季奉,乃是萬歷三十四年的進士,在天啟年間的東林邪黨案中,許多東林黨成員無不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這季奉一人,從不掩蓋自己東林黨的身份,反而在酒肆茶館多次口出狂言,辱罵魏忠賢,崔呈秀與田爾耕,不過那時候他才入京為官,或是魏忠賢對待這種小角色提不起半點興趣,竟然沒有找個緣由降罪與他,當崔呈秀謀逆案發(fā)生后,這季奉就一直期盼著皇帝重新啟用東林黨成員入閣,不過過了那么長的時日,卻沒有半點風聲,這讓季奉十分不滿意,在朝會上面多次與朱由檢爭吵,并幾次上書舉薦禮部尚書溫體仁入閣,卻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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