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你沒錯!真的!我能理解你!那種想要報仇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我能夠體會!”伊香鳶安慰道。
陳阿姨緊閉雙眼,憂嘆道:“袁和平走后,我無時不刻不想念他,他活在合照里,活在書寫的筆跡里,活在百轉(zhuǎn)千回的夢境里,就是沒活在這個世間?!?p> “我們散步的公園,花草換了一撥又一撥,我頭上的白發(fā),也長了一簇又一簇。還不到半年,我就像度過了十輪春秋,老眼昏花,精神也大不如前。”
“萬幸,還有你們陪著我,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出事!顏默走了,你和顏冬就像我的親身骨頭。聽阿姨一句勸,別查了!”
既然已經(jīng)結(jié)案,伊香鳶就沒有繼續(xù)查的必要,陳昭雪思來想去,還是不想讓伊香鳶卷入其中。
她可以有光明的前途,她可以不必與黑暗纏斗。
而自己一把老骨頭,碎了也就無所謂了。
“陳阿姨!不想出事,就更應該繼續(xù)查了!我們一天不把真兇鏟除,就會有更多受害者出現(xiàn)?!?p> “而且,我能感覺到,真兇已經(jīng)盯上我了!這次把我關(guān)進精神病院,估計就是真兇的計謀!”
“若是我們中途放棄,真兇只會越發(fā)猖狂,我們的境地也會越加艱難!”
“陳阿姨!我們必須查!繼續(xù)查!直到抓住真兇為止!”
伊香鳶神色無比堅定,言語中都是決心。
陳阿姨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勸。
“有沒有可能,真兇就是凌逸蟄呢?”顏冬突然開口道,“他費盡心思把你騙進精神病院,肯定有他的動機!”
說罷,顏冬開啟操作臺的屏幕,調(diào)出了一份文檔。
“你們看!這家精神病院來歷真不簡單!院長名叫漢森,曾是K國普通工薪階層,后來,得到高人指點,來到H國竭摩島修仙?!?p> “一夜之間,擁有了特異功能,他對外聲稱自己能看見靈魂,還說精神病是靈魂錯位導致,只要想法子讓靈魂歸位,就能治好精神病?!?p> “他這么一說,還真有人信了!竟然大手筆砸錢,哐哐給他投資,這不,竭摩島精神病院就這么建成了!”
“漢森?我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個月,只聽護士提過院長,但從未見過他的真容,就連網(wǎng)上也搜不到他的訊息,這人藏得深,不輕易露面?!币料泺S回想起病院經(jīng)歷,分析道。
“我這也是費了老大功夫,才找到這么一點點消息。”顏冬無奈道。
“這種信息爆炸的時代,居然能將私人訊息抹除得如此干凈,看來這個漢森不簡單哪!”陳阿姨緩緩說道。
“嗯!我們與其查精神病院,不如先查凌逸蟄!既然凌逸蟄想要把小伊關(guān)進精神病院,說明他和這個漢森肯定有勾結(jié)!”顏冬憤憤道。
“有道理!”陳阿姨附和道。
“咱待會兒還得坐船回去!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就能碰見凌逸蟄!”伊香鳶猜測,凌逸蟄估計想不到自己能逃出去,不出意外,他應該會在船上。
……
年底的海岸格外熱鬧,過了今晚,就是全新的一年。
海岸煙火漫天,照得海域亮如白晝,游輪靜悄悄停在一旁,像個黑夜里的盜賊,不動聲色地盜竊跨年夜的歡聲笑語。
幽靈船似乎不再冷清,幽靈島也變得沒那么詭異。
伊香鳶、顏冬、陳昭雪接連登上了游輪。
大廳內(nèi)部燈火通明,各區(qū)域都有專人提供服務(wù)。
只是,搜來尋去,都沒發(fā)現(xiàn)凌逸蟄的身影。
“小哥!你好!”
伊香鳶抓了個路過的服務(wù)生,向他打聽船主人的下落。
“你們老板在嗎?我找他有事!”
服務(wù)生略為詫異,眼珠子咕溜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你找老板干什么?”
“我跟你們老板是朋友!老相識了!今天剛好坐他船,我想去打個招呼!”伊香鳶心想,自己這也不算撒謊,畢竟她的確認識凌逸蟄。
“朋友?既然是朋友,直接打電話問他不就行了?”服務(wù)生小哥一臉狐疑,上下打量著伊香鳶。
“那我直接問你不也是一樣嗎?對不?”
見服務(wù)生小哥沒回話,伊香鳶擺擺手,無奈道:“算了!我自己去找!”
伊香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房間,大廳右側(cè)的大禮堂。
凌逸蟄對唱歌有著神乎其神的熱忱,指不定就在那兒玩樂器。
陳阿姨和顏冬沒有跟來,伊香鳶特意留他們候在原地。
畢竟凌逸蟄這人雞賊得很,人多了,反而不好問話。
這次,她倒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個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不是跨年夜的緣故,今晚船上乘客尤其多,從甲板漫到了大廳角落,處處人滿為患。
伊香鳶抬起雙臂,使勁為自己擠出了不足一拳的安全區(qū)。
她在人群中挪動,就像擠痘痘似的,費了老大勁,才突出重圍,到達了大禮堂門口。
“啥???內(nèi)部正在改裝!禁止閑雜人等入內(nèi)???”
一條明黃警示標直剌剌貼在大門上。
大門外部上了鎖,根本打不開!
怎么回事???
凌逸蟄這人變動性強,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時一個變化。
伊香鳶對他的行為舉止也是摸不著頭腦。
“小姐!大禮堂內(nèi)部還在改裝!您要不去其它區(qū)域逛逛?我們這兒有酒水區(qū)、娛樂區(qū)……”
另一個服務(wù)生小妹走了過來,主動招呼伊香鳶,還沒等她說完,便讓伊香鳶打斷了。
“請問你們老板在哪兒?我是他朋友,找他有點事!”
服務(wù)生小妹估計才剛?cè)肼?,沒有方才的小哥警惕心強,相當直率地指了指左側(cè)的包廂。
“左側(cè)的會議室!直接敲門進去就行!”
“謝啦!”
伊香鳶像條泥鰍,滑不溜秋,往人群里鉆。
會議室的門半開著,伊香鳶也沒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nèi),一個男人西裝革履,坐在旋轉(zhuǎn)椅上,背對著她。
聽到動靜,男人立即轉(zhuǎn)過身來。
大眼瞪小眼,兩人都吃了一驚。
“你是誰?”
“你又是誰?跑我辦公室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