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惡化
“誒景宴？你今天回來得這么早??？”裴母打開門看見兒子在家，本就不錯的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媽媽我呀，今天可拿下了楚家的合作，就那個上個世紀(jì)就遁世絕俗的楚家。”
“之前就聽說這個圈子里即將要出大震蕩，我還半信半疑，但現(xiàn)在連楚家都重出江湖了，估計有八成真?！?p> 裴景宴雙腿交疊，高挑起眉梢，對裴母的話不置可否。
裴母對他的沉默寡言習(xí)以為常，目光卻仍是欣慰地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哎你這衣服上......”她瞇起眼正想要細(xì)看那白襯衫上的口紅印，卻被裴景宴輕描淡寫地遮住了。
裴母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景宴，外面的女人玩玩就行了，別忘了你的婚事早已定好。”
說著就朝著沙發(fā)走來。
躲在沙發(fā)背后的季檸聽見裴母的話心中發(fā)寒，可還沒等她壓抑下內(nèi)心的怒火，就看見裴母收腳的西裝褲離自己越來越近。
空氣越來越凝結(jié)。
季檸捂住自己的口鼻，將自己的呼吸聲都降到最低。
不能被看到......
她現(xiàn)在頭發(fā)被汗水浸濕，口紅被裴景宴擦掉后隨意涂抹到了身上：下巴...鎖骨...裸露的肩膀...和前胸......外套更是直接被扯開。
無論如何，這幅樣子都不能被裴母看見。
一步...兩步......
季檸屏住呼吸，心臟咚咚咚跳動著，像是直接在耳旁響起，震耳欲聾。
她只要再走一步就能看清自己了！
季檸絕望地閉上眼，不再對裴景宴的同理心抱有希望。
他根本不在乎，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她只是個被他玩弄于股掌的玩物......
“這里怎么還藏了個人？”裴母探究的話語響起，季檸被嚇得生理性抽搐。
完了！
“媽——”男人輕懶開口，“別嚇著她了。”
季檸將頭埋在膝蓋上也能感受到裴景宴戲謔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帶了個野女人回來？”在一片寂靜過后，是裴母意味不明的詢問。
男人雙手交叉，指尖輕叩著，并不否認(rèn)。
“還是那句話，玩可以，但你的妻子，裴家的兒媳婦只能是笙笙?！?p> “記得小心點，別被野女人算計懷孕，大著肚子來威脅你?！?p> “不勞費心?！迸峋把鐩鰶鰡⒋?，眼底的溫度迅速褪去，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凝結(jié)出一層寒霜，“我的事我自有分寸?！?p> 裴母被他噎住，臉色不太好看，又邁出了腳步。
“我勸您就停在這里，否則我也不知道您私會三個野男人的事，會不會被抖到裴董那里?！?p> 回到房間，季檸還是在輕微顫抖著，雙臂不自覺抱緊自己，可任憑她如何揉搓，全身的寒意還是揮之不去。
腦海中一片紊亂，心直直下墜......
“滴滴——”
季檸機械般地摸出手機，點下接聽——
“您好，請問是季呈鈺的家屬嗎？”
“請您趕緊趕來醫(yī)院，季呈鈺的病情又惡化了！”
嗡——
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zhuǎn)，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一層薄膜阻隔在外，穿著白大褂的人神色著急地在喋喋不休，她努力去聽，卻什么也聽不清。
“家屬？家屬？您聽到了嗎？”
“什......什么？”喉間不斷啜動，她費勁地咽了咽，終于重新找到了出聲的方式。
“病人的情況出現(xiàn)了惡化?！?p> “之......之前不是......穩(wěn)定下來了嗎？”
“之前確實有所好轉(zhuǎn)，但病人的身體機能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他的心肺功能正在持續(xù)衰竭，血壓和血氧水平也在持續(xù)下降。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治療方案，可效果并不理想......家屬您先冷靜?！?p> 醫(yī)生看著女人單薄恍惚的身影止不住地?fù)u頭嘆氣。
“墨白，你在看什么呢？”同樣穿著白大褂、卻吊兒郎當(dāng)咬著棒棒糖的男人問道。
見他沒聽見自己說話，便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啊，看美女啊，還是垂淚的美女?！?p> “想不到你這小子也有看女人的一天。”他咯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一手摟住楚墨白的肩膀。
“喜歡就要主動，走，小爺帶你去要個聯(lián)系方式?！?p> 可等到兩人走近，聽見“請家屬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時候，步子都不約而同地頓了頓。
“我去，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江子修悻悻摸了摸鼻子，看向一旁的好友，“墨白，要不下次吧，雖然你好不容易才對女的感一次興趣，但人家看起來不太方便啊——誒誒誒！”
江子修見他直沖到人跟前，拉都拉不住，趕緊跟了上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清潤的嗓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季檸側(cè)過頭，清雋的男人正擔(dān)憂地望著她。
“......我弟弟......”
她不習(xí)慣向別人訴說自己的困難，但楚墨白卻總是能讓她煩躁的心重歸于平靜。
男人認(rèn)真聽她說完，安撫道：“先別急，情況還沒那么糟?！?p> 說完看向一旁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男人。
江子修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擺手：“喂喂喂，你可別打我的主意啊，我都已經(jīng)不接病人好多年，安安心心當(dāng)我公子哥了，可別又想讓我回到費時費力還大把掉頭發(fā)的黑暗時刻啊?！?p> “你看上的那輛限量版跑車，剛好楚家有購買名額。”
“墨白！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
“市中心那套公寓你住著舒服的話就一直住下去吧?！?p> “咳......”男人臉色變化一陣，看起來十分糾結(jié)，半秒過去才下定決心，“算了，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怎么可能不幫你呢......車要紅色的，房子盡早過戶啊。”
“把病例報告給我，再跟我講講具體情況?！彼t(yī)生走到角落。
季檸緊張注視著，不錯過江子修臉上的任何表情，見對方輕佻散漫的表情變得凝重，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氣一樣，搖搖欲墜。
“小心。”楚墨白扶住她，“子修十六歲就從英國皇家醫(yī)學(xué)院博士畢業(yè)，具備多學(xué)科專長，他應(yīng)該有辦法?！?p> 果然，雖然江子修的臉色難看，但還是接下了活：“能救。”
話音剛落，季檸一直強撐的精神松懈，向下倒去。
還是那雙寬大又溫暖的手，還是那張體貼溫柔的臉。
季檸怔怔望著他，眼底緩緩、緩緩地染上了癡迷和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