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公布了。如我們所料，鐘世昌考上了，但我卻名落孫山。
知道我們一起去參加考試的身邊的親朋都覺得奇怪。
學(xué)校的同事們更是一片嘩然。
鐘世昌不在的時候，當(dāng)著我的面，大家吱吱喳喳地討論。
“怎么可能，馮英你都沒有過，鐘世昌反而過了？”
“大家還說你是我們校的才女呢！”
“是的呀。聽說你書讀得挺好的，市里重點高中畢業(yè)的啊。鐘世昌讀的是鎮(zhèn)中?！?p> “他抄你的吧？”
“也不可能呀，如果他抄馮英的，馮英也會考過的呀！”
“暗箱操作的啊！沒有走后門，估計連試卷都不會批改?！?p> “這種名義上公平的考試，一點不公平，我才不會去考。”
“就是?。∧晴娛啦欢ㄊ亲吆箝T，人家有后臺唄?！?p> “你們倆個關(guān)系挺好的，不會是談戀愛吧？”
“是啊，我才發(fā)現(xiàn)，鐘世昌對馬英挺關(guān)心的。這下好了，他去政府上班，配得上馮英了。”
“按你這么說，他在這里當(dāng)代課老師就配不上馮英了？”
“大家都是代課老師，那點工資真難養(yǎng)家。而且人家馮英這么漂亮，家庭條件比他好，又那么有才，他簡直是混日子。要我是馮英，我是不會嫁他。就算他在這里我也敢這么說。”
“也不能這么說，人家鐘世昌挺帥的啊！”
“感情是不談條件的?！?p> “還是要現(xiàn)實一點，感情沒用，帥更沒用。過日子要柴米鹽油。你可喝水飽，但老人孩子不能跟著喝水?！?p> 。。。。。。
這些可愛又可恨的同事們，怎么想就怎么說，全然不顧及一點我的感受。
面對同事們對考試成績和我們關(guān)系的質(zhì)疑，我只能說：“他沒有抄我的，我們在不同的兩個考場。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這解釋蒼白無力，但是事實。
在這鄉(xiāng)村小學(xué)，老師們的學(xué)歷普遍不高。一直生活在農(nóng)村，像半個農(nóng)民，他們純樸，說話不愛拐彎抹角。而且，我與鐘世昌兩個都是代課老師，年輕沒有資歷，他們怎么取笑，我都得受著。
只是我心情十分復(fù)雜。
我與鐘世昌來往近半年了。我們村子的人都知道，雙方家里人也都默認(rèn)?？墒?，他從沒向我表白過。在學(xué)校，我們并沒有公開，同事們也沒把我們往這方面想。
是鐘世昌告訴我這次招工考試，報名后又想出了我代他考他代我考這一餿主意。
那時沒有監(jiān)控，進考場也不用身份證。
他知道憑他自己考是絕對不會通過。一開始他說一同報名的會在同一考場，讓我給他抄答案或遞紙條。沒想到編考場的并沒把我們編在同一個考場。
考試前一晚他把我約出來。
“咱們遲早是結(jié)婚的。咱們誰考上都是一樣。我考上了，在政府上班，你就是家屬。到時候我再幫你找個政府部門的工作就容易得多。就算找不到政府部門的工作。你就在小學(xué)里一直當(dāng)代課老師也行。。。。。?！?p> 鐘世昌鄭重地與我交談。
這樣鋪墊了一陣子后，他才說出我們互相代考的主意：“你代我考吧！你的試卷寫我的名字，我的試卷寫你的名字。這樣絕對沒有人發(fā)現(xiàn)?！?p> 我突然很奇怪，說他聰明吧，可正經(jīng)考試他沒有半點信心。說他不聰明吧，怎么會想得出這么高明的主意。
我?guī)缀跏菦]有猶豫就答應(yīng)。因為我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之前沒有確定我們的關(guān)系，那這算是他的表白了。
考試的結(jié)果一如我們所料。我們應(yīng)該高興才是，可是，怎么我感覺有點不對。
我以為我此生可依賴的鐘世昌，越看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