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繾綣
濃煙從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中不斷涌出。
巡火營趕到時,客人已經(jīng)在姜宴的疏散下跑出了酒樓,小廝也在井然有序地救火。
“大人,璟王殿下還在樓內(nèi)沒有出來?!?p> 方才疏散客人時,隱香閣的門敲不開,人群中也沒有出現(xiàn)璟王和幽瀾的身影。瞧見了巡火營的人來了,魏詩然連忙將這事稟報給領(lǐng)頭的大人。
“什么?!快!萬城,快帶人和我進去找!趙嶺,你去璟王府瞧瞧,天色暗,璟王或許已經(jīng)回府了?!?p> 領(lǐng)頭的人說完便帶著人一頭扎進了火海,沒有半分猶豫。不過倒也不是不惜命,相反,他是在保自己和整個巡火營的身家性命。
畢竟若是二皇子葬身火海,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姜宴聽到熟悉的名字,抬頭時恰巧與萬城對上了視線。
眼神交流的是來自前世友人的問候,是異世重逢的欣喜若狂。
但不過是點了點頭的工夫,萬城便也帶著人沖進了火海。
“老天保佑,萬城定能平安出來!”姜宴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著。
“你與這萬大人認識?”顧朗程無所事事地看著二人方才無聲的交流,醋意翻涌,不愛但想占有。
“與你何干?”
許是這兩日見姜宴下了太多的毒,顧朗程覺得姜宴連眼白都是淬了毒的。
“老天保佑璟王殿下平安離開醉仙樓!”
幸虧姜宴指揮救火的及時,火勢已經(jīng)小了許多,現(xiàn)在只需巡火營善后。魏詩然也終于能有心思去替璟王祈禱。
璟王殿下,您若是不幸離世了,也請將尸首從醉仙樓帶走。
“魏姑娘,這么大的醉仙樓被燒毀,著實有些可惜了?!苯缗呐奈涸娙坏募缫允景矒?。
“這倒無妨,我們魏家本來也不差這一個醉仙樓,毀了再開就好了。怕就怕璟王殿下在里面……”那時別說是損失一個醉仙樓,魏家全族都可能要陪葬。
璟王府。
方才醉仙樓內(nèi)的混亂,喝退了芨苛與琵弗所產(chǎn)生的幻覺。
璟王的輕功不錯,趁亂抱著幽瀾從隱香閣里的窗子逃了出來。
天色暗且人人自危,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回府的路上,璟王也猜到,這場火大抵就是為他準(zhǔn)備的。
背后策劃的人,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他的好五弟。
只是這“媚藥”是何人備的?
不過是如往常一般,讓幽瀾為自己吃水果,怎么就衣衫不整了呢?
幽瀾說香有問題。
可是醉仙樓今日用的香與往日并無不同,他其實也沒有“動情”的癥狀,只是故意為之。
幽瀾沒有中藥,那為何不像往常一樣疏離?
莫非是幽瀾對自己也有意?
就在不遠處坐著的幽瀾用帕子捂著唇,回吻著方才的唇齒交纏,方才殿下手在她肌膚上劃過的觸感。
殿下為何主動吻她?
這顆心怎么可以跳得這么快?
璟王為何這般望著自己,該不會聽到了她的心跳聲吧?
“幽瀾,給本王倒杯茶?!?p> 幽瀾竭力抑制住心下的驚濤駭浪,故作鎮(zhèn)定地倒了杯茶,走到璟王身邊,將茶遞上。
璟王握住幽瀾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茶灑出了些許,濕了衣裳。
“殿下,衣服臟了,奴婢給您換一身?!?p> 幽瀾不想將心事被他得知,想從他的懷中逃出來,但卻被他死死地禁錮著。
“不急穿,本王今日的手有些累,這茶只能勞煩幽瀾喂我了?!?p> 璟王眸光掃過幽瀾的唇,又盯上她閃躲的目光。
幽瀾將茶杯遞到他嘴邊,可他竟然握著她的手,將茶杯遞到她嘴邊,嘴角帶著笑意,“本王喝的茶水都是要驗過才能用的,幽瀾替本王驗驗?”
璟王這是何意?
難得他對自己也有情?
“不愿意?”失望二字躍上眉梢。
“沒有?!庇臑懢椭Z王的手喝下水。
璟王越挨越近,溫?zé)岬臍庀⒃谀樕?,幽瀾突然意識到兩人如此于禮不合,便準(zhǔn)備起身,卻被璟王扣住了后頸。
茶杯落在地上,粉身碎骨,不知從何而來的錦衣玉袍將“碎尸”掩蓋住。
“殿下,巡火營的人來問您……”
門外響起小廝的稟報聲。
“本王好的很?!北淮驍嗟臒炓缬谘员?,唬得那小廝急忙告退。
幽瀾偷笑出了聲,被惱羞成怒的璟王予以掐腰警告,只好環(huán)著他的脖子,求饒道:“殿下……奴婢知錯了……您且饒了奴婢吧……”
“今后不用再叫得這么恭敬,喚我璃月便可?!?p> 楚國姓宇文,二皇子璟王名喚宇文璃月。
“奴……奴婢知道了……”細碎的吻惹得她脖間有些癢。
“你日后是璟王府的女主人,不用再這么稱呼自己,若是再說錯了,我便罰你……”宇文璃月貪婪地吮吸著幽瀾身上的香氣。
“那奴婢——?。 庇臑懕灰У纳?,“殿下……就是……這么罰……妾身的……”
后面的話語被吞沒在夜色中。
郎有情,妾有意。
兩情繾綣,難舍難分。
屋內(nèi)燭火晃動,但晃動的又不止?fàn)T火。
屋外。
袁武和趙功坐在階上喝著酒。
“老袁,你說咱王爺這幾個月是不是轉(zhuǎn)性了?”
趙功抿了口酒,咂砸嘴道。
“你這話是怎么來的呢?”
袁武往嘴里丟了幾?;ㄉ?。
“你想啊,這么多年來給咱王爺送的男人和女人還少嗎?除了幽瀾姑娘,還有別人留下了嗎?誒喲,這酒有些上頭?!?p> 趙功被辣的瞇起了眼睛。
“老趙,你得學(xué)會改口了?!?p> 袁武也嘗了這酒,確實不怎么好喝。
“改什么口?”這老袁一天到晚的在神神叨叨什么呢?
“改口叫瀾夫人。”這老趙怎么腦子不開竅呢?
明月高懸,照得微醺的趙功昏昏欲睡,不知哪個角落里有一只貍奴突然慘叫一聲,驚得他酒醒了。
袁武正準(zhǔn)備笑話這人,聲音傳來的地方有人影閃過。
“站??!老趙你在這守好,我去抓那人?!痹湔f著便去追那人。
趙功撓了撓頭,怎么這老袁大晚上的眼神還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