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白花花、黃燦燦、黑黢黢的巧克力塊!
進了教室,荊連歌看見了另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同學,對方是個男生,留著短發(fā),劉海長到眉頭下面,自然而不凌亂,黑框眼鏡后的眼神畏畏縮縮,膚色有些蒼白,身形也比較瘦小。
像班里總考前幾名的書呆子。
她友好地上前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荊連歌?!?p> 男生動作局促,眼睛都不敢看她,小聲道:“我叫張丹陽?!?p> 荊連歌看出來了。
這是個社恐。
于是乎,劍修系今年唯二兩個新生,一個是社恐一個是擺爛咸魚。
她都忍不住為任課老師擔憂,這上課跟上刑有什么區(qū)別?
誒?
這么一想,好像本來……確實……
不能再想了,她搖搖頭,坐到座位上,打開從校務處領到的教材先預習。
第一章:修仙的定義是什么?
廢話一堆,屁用沒有,她直接翻到下一章。
第二章:我們?yōu)槭裁匆尴桑?p> 她翻了個白眼:學校都進來了,要你問?
第三章:修仙要做哪些準備?
這個看起來有點用,她仔細看了一遍,大致是說,修仙從入門開始便分好幾個大境界:練氣—筑基—結丹—出竅—元嬰—反虛—合道—大乘。
其中練氣有一到九層的小境界,之后的大境界中有前、中、后期和大圓滿四重小境界,比較特殊的是結丹期,幾乎所有修士在結丹后都會被心劫困住,修為不得寸進。
必得勘破心劫,突破結丹,才能有望飛升。
上面寫:“修士平時為人處世,須得淡泊得失,戒恨嗔癡,修身養(yǎng)性,方能在結丹之時不受心劫所擾?!?p> 很好,她一樣做不到。
聽到教室門開的聲音,荊連歌合上書本,端正坐姿,滿懷期待地看著緩緩走進來的身影。
是一個身穿襯衫,體形瘦高,走路步態(tài)穩(wěn)健的青年男人。
他看到僅有兩人的教室,并不意外,面帶微笑道:“荊連歌,張丹陽同學你們好,我是你們的輔導員,于洋老師,現在的修為是結丹前期?!?p> 荊連歌下意識想站起來,又按捺住了沖動。
于洋繼續(xù)說:“我們班現在這個情況,班委也選不了,你們倆靠自己吧,幸好我們學校沒那么多網課和表格,只需要按時提交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就行?!?p> “劍修系大一必修課程有:引靈,練劍,識劍,強體,劍陣。除此以外,你們還可以自行選擇幾門輔修,量力而行,不要影響到主修課程的學習?,F在,我先來測一下你們的靈根?!?p> 說完,他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小把顏色不同的玻璃珠子,先來到荊連歌面前,示意她張開手掌接過。
緊接著,里面的幾顆珠子就亮了起來。于洋觀察了一會,說:“八品水靈根,一品暗靈根,一品火靈根,不錯。難怪給你安排的接引前輩是江迎?!?p> 他回收了珠子,同樣放到了張丹陽手里,卻是驚呼:“七品天靈根!三品風靈根!”
雙靈根資質只遜色于單靈根,更別提他七品的那個,還是“十天九飛”中的天靈根!
天靈根比起五行靈根,更容易吸引到天地間純粹的靈力,一日修行所得比得上其他同品靈根三天的修行!
于洋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是挖到寶的驚喜贊嘆,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荊連歌內心毫無波動,最多暗喜了一下:那以后老師的重點觀察對象就是他了。
結束了測靈根,于洋說:“接下來是最重要的——劍修的劍,一般來講,新生用的都是法寶處統(tǒng)一發(fā)的鐵劍,境界上去了以去找校務處升級,或者自己攢靈石,從器修同學那買一把更好的?!?p> 荊連歌舉手:“那我們平時在學校也要扛著把劍走來走去嗎?”
于洋笑了笑:“當然不用,你們學會引靈之后體內就有了劍府,能將劍裝進身體里,學校也會發(fā)能儲物的隨身空間袋?!?p> 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設定的荊連歌閃著星星眼:“哇塞!這么炫酷!”
于洋忍俊不禁:“等你開始修煉了,就發(fā)現這才哪到哪?!?p> 果然,她回去問兩個室友時,她們都很淡定,曲荷直接從背后憑空掏出了自己的劍:銀色劍刃閃出雪亮反光,劍柄漆黑,樣式古老,尾端嵌著一顆綠寶石。
她頗為得意道:“這是我花了五十顆靈石從一個筑基期器修學長那買的,叫‘如螢’,好看吧?”
荊連歌眼睛都看直了,真心贊嘆:“好看,上次光顧著飛了,沒想到這么漂亮?!?p> “不止是好看,我的主屬性是暗,‘如螢’的主要材料也是暗屬性的夜鎢石,對于修煉和戰(zhàn)斗都有加成作用,打磨了兩個多月呢!”她說到這里,面露不舍,“不過我已經筑基了,按照輔導員的建議,我要自己去找材料,親自打造一把完全屬于自己的本命劍?!?p> “本命劍”再次觸及到荊連歌的知識盲區(qū),她還沒問,許容月已經預卜先知地答了:“本命劍是……”
“轟!”
寢室深處傳來一聲熟悉的爆炸聲,三人齊齊看去,許容月扶額:“第幾次了?”
荊連歌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糊味。
HelloKitty床簾下的劉弦,半張臉已經被熏黑,她捋了捋自己被炸成離子燙的劉海,彎下腰把小型煉丹爐的碎片撿起來,拼好,再把爐子里剩下的丹藥一顆顆放到手心里。
然后,她攥緊卷頭猛地往地上一砸,砸了丹藥再砸書,一邊砸一邊尖叫:“我煉什么丹復什么習!我特么根本就不是個修士!我特么就是個屎殼郎!我特么天天在屎堆里面挖呀挖呀挖!”
三人趕忙上前拉住她,荊連歌抽空瞥了一眼地上滾來滾去,圓溜溜的黑色丹藥。
別說,從形象上來看,還挺……
咳咳。
片刻后,劉弦發(fā)瘋發(fā)得力竭,癱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二曲,給我靈釀?!?p> 曲荷象征性地勸了勸:“靈釀也傷身……”話音未盡就被她一句話堵了回去:“傷身還是退學?”。
曲荷毫不猶豫地轉身找酒。
“靈釀是?”荊連歌心里大概有了個猜測,但還是問了一句。
許容月嘆了口氣:“就是靈米釀成的酒,比起普通米釀成的,對身體的傷害小一些,醒得也快。”
荊連歌點了點頭,曲荷已經拿來了盛著白色渾濁酒液的瓶子,劉弦一把搶了過來,對著瓶口咕嚕咕嚕往下灌。
半瓶下去,她長吐出一口氣,舉起瓶子深情地念誦道:“啊,我欲念之火,我靈魂之光?!?p> 扭臉瞥到眼巴巴好奇的荊連歌,她大方地遞過去,“來一口?”
“謝謝!”荊連歌欣喜地接過來,旁邊的許容月提醒道:“你還沒引靈,嘗一下就夠了?!?p> “嗯嗯!”
她小心翼翼地在舌尖倒了一點,奇異的米香在嘴里蔓延開來,甜甜的,一點酒味都沒有。
她眼睛一亮,灌下了一大口,被嗆得咳嗽連連。
許容月一邊給她拍背一邊說:“嘗一下就夠了,這酒勁大?!?p> 喝嗨了的劉弦打了個酒嗝,一拍胸脯,豪氣干云道:“走!到點了,咱去看體修訓練!”
微微醺的荊連歌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一起拖走了。
體修修煉需要不定期在月光下打坐,吸取日月精華,于是每天晚上的田徑場都被校方指定為體修專用。
重點是,不知是哪一屆的前輩敢為人先,向體修系提出了一個造福全校的建議:半裸打坐,以便徹底吸收靈力提升修煉效率。
從那之后,夜晚八九點之后的田徑場成為了真道最熱門的景點。
夜晚的操場上,一群人扒在田徑場的圍欄上往里看,還有一群人御劍占領高處視野。
仔細一看,幾乎都是女修,偶爾有幾個扭得十分妖嬈一臉陶醉的男……姐妹。
曲荷將她們幾個護在中間,老母雞護崽子一樣暴力開路:“讓一讓嘿讓一讓,這有一個快考試的丹修!”
丹修考試難度之高,舉校皆知,惹怒這群準精神病患者后患無窮。開考前節(jié)骨眼上,大家?guī)缀醵紩樗麄冏尩馈?p> 于是她們順利得到了最前排的觀賞位置。
正巧這時烏云散去,月光傾瀉而下,照亮了距離荊連歌最近的打坐體修身上,一顆從喉結滑過鎖骨的汗珠。
她瞇了一半的眼睛登時就睜大了。
而那顆汗珠還沒流盡,繼續(xù)沿鎖骨向下,滑過一座隆起的山包,八塊褐色巧克力,再往下……
荊連歌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著,然后遺憾地發(fā)現他穿了褲子。
她眨了眨眼睛,向四面八方看去,在月光下,坐了一地白花花、黃燦燦、黑黢黢的巧克力塊!
我靠!這誰能不愛?
再看向自己這邊,無數雙如饑似渴的眼神綠油油,一個個恨不能練成觀芥目。
她聽到身邊有人感嘆:“我跟你說,自從我定期來這里之后,生理期都規(guī)律了?!?p> 那肯定,這場面,雌激素不得庫庫分泌。
“要是學校能頒發(fā)流動紅旗的話,我第一個投給體修系?!?p> 荊連歌贊同地點頭:利己利人,值得鼓勵。
“哎你知道嗎?最開始田徑場沒有圍欄的,但是因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校長怕這里變成那啥現場,就給裝了?!?p> 荊連歌和那個女生不約而同地“嘖”了一聲。
哎對了,室友呢?
她四下搜尋,艱難地在人山中找到了熟悉的臉——
劉弦已經爛醉,舉著酒瓶子高喊:“脫了!都脫了!”
曲荷手肘彎曲握緊拳頭,跟他們對比著自己的肱二頭??;
許容月皺著眉,表情嚴肅。
嗯……表情嚴肅地審視著巧克力塊,時不時抬抬眼鏡點點頭。
荊連歌的酒勁上來了,頭重腳輕,腦袋暈乎乎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一會兒看到顏色各異的巧克力塊在眼前排成隊,一會兒看到長相剛猛的體修學長一臉嬌羞:“學妹不可以~”,一會兒看到兩座白色山包在眼前抖啊抖。
那山包抖了半天,她實在沒忍住,上手捏了捏。
咦?軟的?
這學長還是個男媽媽?!
簡直仙品!
她就快閉上的眼睛撐住了一條縫,視線往上,想看清他的臉。
下一秒就被曲荷響亮的嗓音貫穿耳膜。
“小荊你耍流氓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