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狗在吠
齊裕也站在自己身側(cè)。
經(jīng)過剛剛的事件,他神情明顯嚴肅,儼然沒有了在家中的松弛感,就連讓他坐下都變得不肯。
坊間氣氛頗為焦灼,原本熱鬧的場面也是迅速冷了下來。
尤其是二樓各貴賓瞭臺,不少世家公子、小姐皆投來打量的視線。
甚至有幾人認出了陳姒,議論聲也越來也大。
“這不是剛被齊沐退婚的陳家少主?”
“還真是,以前從不見她來?!?p> “定是被拋棄后,難忍寂寞,出門尋歡罷了?!?p> “齊少主是何等天仙人物,我要是他,也瞧不上仗著有幾個臭錢的蠢貨?!?p> 坊間女子的話題大多圍繞陳姒和齊沐過往的糾葛展開。
別說是這妙音坊的世家小姐,只怕是整個云隱城女性的聊天內(nèi)容都離不開齊沐這二字。
陳姒完全能夠理解。
只怪原書描寫的男主太過彪悍。
但凡齊沐上街,不論男女,十步倒一片,百步飛禽走獸亦不能幸免。
這里的步數(shù)特指時間,即走十步的時間。
能抗住一步已經(jīng)是心智堅定者,十步能巋然不動,必是修為高深的大能。
顯然在場的坊間女子兩者皆不屬于。
俗人有俗人的樂趣,她管不著所有人的嘴。
倒是有不少公子哥想來套近乎,畢竟如今全城的待婚修士中,男修屬齊沐最受歡迎,女修最受歡迎者便是陳姒。
無他,“財多人傻”罷了。
奈何那些男修還沒走幾步路,就被陳姒身邊的男子嚇退。
齊裕抱劍守在瞭臺入口處,眼眸寒氣愈盛,渾身散發(fā)只有筑基期修士才有的氣場。
加上眾人又目睹了剛剛醉漢被他踹下樓的場面,只能悻悻而歸。
相互在私下交流道:
“我聽說陳姒收了齊家的一位直系公子做小,估計就是此人?!?p> “怪不得,普通侍衛(wèi)哪有這么變態(tài)的修為?!?p> “哼,修為高又如何,終究是個小侍,上不來臺面,待我有幸入贅陳家,他還不得乖乖給我捏腿,聽候發(fā)落。”
陳姒如今已是修仙之人,這等毫無保密措施的私談,她想不聽見都難,便抬眸觀察齊裕。
男子半靠柱臺,面無表情。
但以此子的傲氣,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心中必定已經(jīng)火冒三丈。
陳姒算是見識到,在合歡宗的世家人眼中,一切以地位為尊。
尋常修士,修為只要沒高到離譜的程度,他們都可以儀仗家勢,肆意欺壓。
若齊裕仍是齊家公子的身份,這怕這些人屁話都不敢放。
這孽是她造的,便起身想訓斥這群公子哥。
誰料,齊裕攔住了她的去路,揚眉道:
“不過是些啰啰,我還不放在眼里?!?p> 陳姒還想說些什么,突然被從后方傳來的聲音打斷:
“呦,這不是陳家妹妹?”
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一位少女從二樓廂房走出,正朝這來。
看其穿著和身后侍女身上的兩道金色波紋——筑基期修士的象征。
便知此女家世不凡。
陳姒禮貌詢問:“你是?”
那人掩嘴笑道:“妹妹真壞,我是本宗白長老的女兒白錦云,你送齊沐哥哥的靈山便是我讓與你的,這恩情就忘記了?”
一提到那靈山,陳姒就惱火,聽說值三千靈石,當初“她”以一口價五千靈石從眾世家手下高價搶拍下來的。
直接清空她少主院十幾年所有的家底。
便轉(zhuǎn)眼就換了態(tài)度,沒好氣道:“有事?”
白錦云是貨真價實的本宗貴女,最擅把弄人心,自然注意到陳姒語氣的變化。
看其所在的瞭臺護欄破了大半,瞧著陳姒拿不上臺面的修為,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但抬頭卻笑盈盈地問道:“怎么坐這破地方,姐姐帶你去屋里坐。”
奈何陳姒無動于衷,轉(zhuǎn)身便要走人。
白錦云就將目光放在齊裕身上,故作驚訝:“哎呀,是小齊哥哥,許久不見,你臉色為何如此慘白?!?p> 此女修為不低,雖未筑基,但已煉氣大圓滿,一眼便看出齊裕身上有傷,又蹙眉嘆息:
“妹妹,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我家齊沐哥哥看不上你,也不能拿小齊哥哥撒氣呀。”
“小齊哥哥一表人才,跟著妹妹著實可惜。”
白錦云走到齊裕身前,引誘道:“哥哥若是寂寞委屈,可來尋我,我修為比她高,更能幫助你修煉…”
“修煉”二字,她特意拖得很長,還撩下了衣領(lǐng),漏出那溝壑來,沖著齊裕咬唇魅笑。
此女的茶言茶語著實惡心,陳姒真是一個字都不想聽,便將白錦云連人帶衣遠遠拽開,冷臉開懟:
“當眾露肩袒胸,成何體統(tǒng)?”
其實此女的露膚程度不高,更何況這里本就是尋歡之地。
但當著陳姒的面在齊裕跟前露,那就是沒把她這位陳家少主當人。
是赤裸裸的挑釁!
白錦云毫不意外眾人的反應(yīng),繼續(xù)嬌聲道:
“我只是關(guān)心小齊哥哥,瞧他受傷,心疼得慌?!?p> 這位本宗小姐的茶藝水平很高,惹得陳姒拳頭緊攥。
在她見識過世家人對小侍的態(tài)度,便決定從今往后在外要給齊裕撐場子。
無論這位貴女挑釁的目的是激怒她陳姒,還是真的想勾搭齊裕。
見白錦云仍不罷休般往齊裕那邊湊,陳姒徑直走到兩人中間,毫不客氣地推了她一把,宣誓主權(quán):
“他是我男人,你再無禮,別怪我一巴掌伺候了。”
陳姒想通過在外展示兩人的親密,抬高自己小侍的地位,這也是為了方便以后齊裕好在外幫她辦事。
但這份公開宣言對齊裕來說意義非凡。
他眸色微閃,不由緊緊握住腰間那柄少女剛使用過的佩劍。
白錦云被陳姒狠狠一推,滿臉震驚,不敢置信:“你什么身份,敢推我?”
旋即對著身邊侍女大喊大叫:“愣著干什么,給我教訓這個陳家的賤人坯子?!?p> “也不照鏡子看看,就你那姿色,配追求我家沐哥哥嗎?當暖床丫頭都不夠格!”
少女身邊的筑基期侍女得令后,便一個身法閃現(xiàn)到陳姒身前。
此人想要出手攻擊之際,便正對上齊裕的一掌,隨后便被男子一腳踹開。
“砰!”
那侍女被襲,后退數(shù)十步,氣憤道:“我們可是本宗七脈的人,區(qū)區(qū)三世家也敢造次?”
齊裕滿臉不屑:“哦,七脈?我怎么只看見有條狗在無能狂吠?!?p> 自白錦云下令讓人攻擊時,陳姒就立即被齊裕緊緊護在身后。
她貼著男子的后背,能明顯感覺到其氣息不穩(wěn)。
這一腳,怕是在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