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曾去過華夏大地的北方，即便是我童年時光已經(jīng)被那零下3-40多度凜冬反復(fù)錘煉，對于江南這里的冬日我總還是覺得難頂。
南方的冬天太冷了，冷的透過衣物，皮囊刺入骨髓，更不用說此刻還下著雨呢。
“真冷啊”我想著便把身上的衣物緊了緊，敲了敲緊縮的卷簾門，縮著身子等著門后的母親前來開門，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我時而用手扣去卷簾門上粘貼的廣告，時而背過身去望一望街上明晃晃的路燈發(fā)會呆，我很喜歡看這樣的光景，雨水混著雪伴著風(fēng)在燈下起舞，沒有規(guī)律可循。很像是飛蛾在撲火，只不過這蛾子不是沖著光源而是直接向下俯沖。只是會有偶爾幾只像是突然有了意識拒絕赴死，匆匆上揚掙扎幾下便認命般的向下栽去。
“真好看，不過也就我一個人愿意看你們的這場演出了。我們這個時代人都很急，我也一樣，不是看手機，就是低頭悶著走路，我也好久沒有抬頭看上面的風(fēng)景了?！?p> “要不是開門要等一陣子，估計我也不會去看的?！闭f罷，我把手從溫暖的衣兜里掏出，向外托起，幾滴雪水回應(yīng)了我，落在我的掌心隨即融化，把寒意順著落點在手心蔓延開來。‘就當(dāng)是我感謝你們的這次演出，你們不用歸于塵土，到我手上也順帶我洗個手?！@樣想著我便搓了搓手，身后傳來卷簾門嘎吱嘎吱的聲音，嗯，我媽應(yīng)該是要開門了。
“你等挺久了吧？”
“也沒多久?！?p> “個傻帽，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帶個口罩，臉被吹得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快進來吧。”
“也沒多冷?！?p> “你先喝點熱水吧?！?p> “咪咪呢？它之前下班都會在這等我的?！?p> “誰知道它，它膽子小，剛剛還在門口的，一聽開門就跑了吧。你把門關(guān)好，鑰匙要記得拔。”
“嗯，今天生意怎么樣？”
“狗屁，現(xiàn)在環(huán)境差，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保個本吧?！?p> “哦....”
“上樓吧，東西沒落下吧？”
“嗯”
“你今天忙不忙??？”
“不忙，前幾天都弄完了，今天沒啥事。挺清閑的。”
“那你抓緊洗漱，早點睡，我累了，今晚別玩太晚?！?p> “嗯?！?p> 嗖，如同利刃出鞘，rog筆記本開機的聲音我百聽不膩，熟練的輸入密碼打開蒸汽平臺
嗯，傳火吧先，先看看攻略，打到哪了。。。
咚咚咚。。。。樓下的卷簾門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咚咚咚。。。。
??？風(fēng)吹的吧。別說，今天的風(fēng)可真大啊
咚咚咚。。。。
咚咚咚。。。。
“媽，你是不是把旺財關(guān)外面了，我聽到卷簾門那有動靜。”
“不知道，你下樓去看看吧，我累了?！?p> 撓頭，先看看監(jiān)控是怎么個事。
監(jiān)控里，一位少女正在店門口不試的敲打的卷簾門，嗯，就冬天而言，她穿的實在是不夠的，我在心中驚嘆，現(xiàn)在女生冬天耐凍的同時也開始了對她的觀察。這一看不要緊，直接讓我的心漏了一拍，說實話我打游戲最緊張的時候，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此刻，我感覺我的心要跳出來一樣。
她帶著耳機，頭發(fā)不長不短只是沒過后背，一個黑色的短披肩。。。嗯。。這個衣服。。這個高筒靴。。。等等，這不是北宅的衣服么？？這誰家cos啊還原度可真高?。?p> “媽。。外面。。外面。。有個女的。。打扮的跟我老婆似的。?！?p> “你凍感冒了？在這說胡話？”
我火速下樓想開卷簾門。咪咪被我突然的動靜驚醒，從貓窩探出頭來。一臉的吃驚，換做以往有空的時候我肯定會饒有興味的看她吃驚的模樣，但今天不行，唯獨今天，除了門外的女孩我什么也顧不上。
我的手因為激動，好多次鑰匙都抖得懟不進鑰匙孔，甚至掉到地上發(fā)出叮當(dāng)?shù)穆曧?，似乎是聽到了我這邊的動靜，少女停止了敲門，只是沉默的等待。
“你干什么，她是誰啊，你這么著急開什么門?！?p> “這個真得開，不開我會后悔一輩子的，哎呀，這天氣冷的我手都抖，門都開不利索。”
“又在說這種瘋話，外面是有你爸還是有我啊，這么急。”
“哎呀你不知道，這個不一樣?！?p> 一番折騰，我可算把卷簾門拉起，少女抬眼望著我，朱唇輕啟，似乎要說些什么，但又閉合。只留下兩個大眼睛試探性的盯著我，似乎在看我的反應(yīng)。我呆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我今日已見神跡，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連呼吸也變得急促，這二十來年，我覺得我的心不會有什么大的觸動，我曾以為我很堅強，可今夜我才覺得，我所謂的堅強，以為自己內(nèi)心的麻木，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我。。。我可以。?！鄙倥p輕的詢問，語氣輕柔?？刹坏人f完，我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不是做夢啊。?！蔽亦恼f。
她顯然是被我的反應(yīng)愣住了，就連在一旁我媽一時間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快進來吧，我只是沒有想過會這樣，真的。。真的。?！蔽易龀鲅埖淖藙荩缓笠轿輧?nèi)，隨即轉(zhuǎn)身關(guān)門閉店。
“哎呦，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這么少啊，也不怕凍感冒了，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衣服都濕了，這還是冬天，先快去洗個熱水澡。這傻丫頭。。。”
“嗯。。?！鄙倥f完，便往浴室走去。
“記得把暖燈開開，這樣不冷?！蔽覌尣环判牡亩诘健?p> “好。。。”
我連忙帶著一同前往浴室，像個開路先鋒一般。
“你進去，不許兇！去去去。?！蔽野淹斱s回去，它認生，遇見生人幾度想叫。但被我嚇住便啞然離去退回到自己的窩里。
“一會兒我再問你到底怎么回事，哎，這傻丫頭，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不然人家怎么找上門來了？咱家也不怕事，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就好好對人家負責(zé)”母親搖了搖頭，說罷便走上樓去“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和她身的衣服?！?p> “媽，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呢，這種情況確實也挺突然的，我都沒想過?！?p> “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年輕人一天到晚在搞些什么東西。”隨著母親上樓的腳步離去，樓下便只剩下我和她了。周圍真安靜啊，只聽見浴室里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昏黃的燈光混著霧氣蒙在浴室的門窗上，怎能不引人遐想。
整個一樓只剩下一貓一狗一男一女，少年坐在樓梯上盯著腳指出神，少女在里面無聲的洗漱，絲毫無畏外面是否有人。似乎一切都很有默契，讓人舍不得打破這種默契。
‘她怎么來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代價是什么？她真是北宅么？我知道那個世界里北宅在我眼里是最鮮活的，有著其他人沒有的孤獨感在她身上。就像是活生生的人，可我沒想過她真的就這么水靈靈的出現(xiàn)了。真是跟做夢一樣?！?p> ‘她知道我對她的情感么？她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會來我這里呢？她是唯一一個成功到這個世界來的么還是兩個世界已經(jīng)打通不止一位艦?zāi)飦淼竭@個世界？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深海。。。但如果真就她一人的話，那她可有且只剩下我了。。’一想到這里我的心便像是被揪起來一樣，‘她這代價也太大了吧，她姐姐知道么？可萬一她不是北宅呢？怎么會有人做到和北宅一模一樣的裝扮。是cos么？她應(yīng)該是和我一樣的特別喜歡北宅的人吧，我去，我被人盒了？’
在我想的出神的時候，水聲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停止，只剩下水龍頭滴滴答答滴在地板的聲音，我鼻尖聞到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不敢抬頭，卻發(fā)現(xiàn)我的拖鞋便映入了我的眼簾。她向我的方向走了走，便在我身邊停下，水滴順著頭發(fā)滴落在地上，炸開成一小片水花。
“你在想我的事？”
“嗯。?！毕乱庾R的回答后，我意識到她已經(jīng)洗好了，便別過頭去，“你怎么出來了，外面冷，你身上和頭發(fā)還沒有干呢?！?p> “身上我已經(jīng)擦干了啊，怎么？你，害羞了？”
“你這反差好大啊，剛剛在我媽面你可老害羞了?，F(xiàn)在這么主動，可不整的我老害羞了?！?p> “伯母還不認識我呢，不說這個，吹風(fēng)機呢？”
“跟我來”說罷，我直挺挺的起身，目光堅毅好似入黨，哇，前面這個路可太直了。
“噗嗤，你這樣好好笑，一本正經(jīng)的，都不敢看我，怎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也不是第一次看我了。”
“這，不是那樣的。。而且。。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說。?！蔽覞q紅了臉，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你慢點，我跟不上，不怕我摔一跤，一點也不體貼。”
說完我便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笨貨，沒叫你杵在這呀，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笨笨的。算啦，你就告訴我吹風(fēng)機放哪就好了，我自己拿”
“別別別，我來吧。”
“怎么？怕我偷你家東西？”說完半解浴巾擦了擦頭發(fā)
“哪有，什么話”我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緊張的想鉆進柜臺里。
“喲，打情罵俏呢？你這傻姑娘，剛洗完澡就到處跑，都不怕著涼，跟我兒子一樣不讓人省心?！?p> “啊。。伯母，你也在啊。。”
要不說一物降一物，姜還是老的辣，北宅不熟我媽，所以也就跟我橫一下了，不過她好會啊，不愧是港區(qū)本子王?？幢咀佣嗔耍萌硕家惶滓惶椎?。
“先穿衣服吧，穿完你再跟我說，你是怎么認識我兒子的，我兒子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還能找到你這么漂亮的女娃娃回來，你看上他啥了，他救過你命啊？”
“哎呀，沒有，我們從網(wǎng)上認識的，都認識很久了，而且他很專一，在一堆比我還好的女生里面，他堅定的選擇了我?！?p> “喲，還有這樣的事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啊。伯母，我叫提爾皮茨，不過他一般叫我北宅?！?p> “哦。你這名字怪洋氣的。”
“啊哈哈。。是的。?！北闭f著，手有些局促的背過去，頭也低了下來。
“額，要不我先上樓，你們娘倆彼此熟悉一下？”
一聽我這么說，北宅馬上向我投來幽怨的眼神，這倒是激起了我想小小欺負她的心理，哎，老婆真可愛。這樣想著便作勢要上樓。
北宅一看我上樓一下子明顯的著急，她不習(xí)慣在生人面前太久，更何況談話的對象還是我的母親，她喉嚨里發(fā)出焦急的嗚嚕聲，好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辦。
“媽，不早了，明天還要開業(yè)，我還得上班，咱有啥明天再說吧。提爾咱上樓唄。”
像是得救一般，提爾從伯母身邊蹭的站起來，但是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馬上手忙腳亂的和我媽解釋起來，“阿姨。。啊不。。媽！不對，啊，對。。不對。。哎呀。。那個。?？傊?。。嗯。。總之伯母。。我先上去了。。”說完逃也似的向我這跑來，從她臉上又羞又惱的表情看得出來，她這個時候想揚了我。所以我也不自覺的想跑。
“哎呀，慢點，別摔著。。這孩子。。年輕真好。。算了，正好關(guān)燈關(guān)門?！?p> 來二樓的路上，她拽著我就是一頓錘，“我剛來你就知道欺負我”要不說女的生氣起來下手沒輕沒重呢，錘的是真疼啊，錘就算了，似乎不解氣，又對著我的手背狠狠的掐了一下“以后不許這樣子了。。”
“哎呀，你肯定要和我媽媽認識一下嘛，我感覺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你了”我試探性的伸出手想揉一揉她的頭發(fā)，見她不抗拒，便把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頭頂安撫著。
“這是見家長哎，你不知道我多緊張，真是的?！闭f完把我的手拉起來仔細端詳起來，“沒弄疼你吧？”
“哥們兒鐵打滴，你這才哪到哪，想當(dāng)初。?！?p> “停，就愛吹水，下次我必須出重拳?！?p> “私密馬賽捏。。。北宅醬?！?p> “別給我整這個死出”說完翻了下白眼。
“今晚睡哪，你要不要和我媽一屋？都是女的，不拘束?！?p> “你又這樣！”北宅有點不悅，皺著眉頭噘了噘嘴但是這個臉真是好看到讓人想欺負。
“啊，那跟我睡嘛？”其實我想過這個情況，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發(fā)生，我心中自然是興奮的，但是喜悅?cè)缤彼?，上漲的多快，褪去的就有多快?！畨牧耍椅堇锎采线€有她的抱枕呢，這被她看見可不得行。。。得想個法子。?！?p> “我。。睡覺打呼嚕，超級響，你今天太累，我怕影響你休息啊。”
“沒事兒。那也比我和伯母睡強啊，我還不習(xí)慣和她接觸的?！?p> “嗯，還有間屋子空著呢。。”
“那我又要一個人么。。”她說著表情有點落寞，頭也往下垂了幾分。
‘哎，我真不是個東西，怎么能讓她傷心呢?！疫@樣想著，便拉起了北宅的手“怎么會呢，我怎么舍得？只要你不介意就好?！?p> 哎，社死就社死吧，這可是她的等身抱枕，我相信她比我尷尬。
轉(zhuǎn)眼，來到二樓的樓道正說著，身后傳來母親的聲音。
“丫頭，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吧？”
“不了，伯母我和他一起就好了。?！闭f著，兩只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臂膀。聲音顯得有些局促。
“到底是年輕，你們倆不要亂搞哦，要做好安全措施?！?p> 話音剛落我和北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媽，你說什么呢，不會的。。”
“啊。。。額。。。啊。。。”北宅有些結(jié)巴，但是耳根已經(jīng)泛紅了。
“你們知道就好了，我要睡覺了。動靜小一點?！?p>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不會的，不會的。。”
我拉著北宅匆匆進屋。開燈，北宅站在門邊，有些不知所措。顯然還在剛剛的沖擊中沒有緩過來。這倒好給我弄得也怪尷尬的，我撓了撓頭，環(huán)視著周圍，希望房間不太雜亂，不知所措便看了看天花板：??！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再看看地板，哇！這個地板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可太地板了。但是一看到抱枕，我臉色一沉，壞了，給它漏了，先想辦法收起來。可我剛一挪動，北宅立刻回過神來，隨著我的方向看見了床上的抱枕。。
“這是？？”
“啊。。這個啊，這是你。。?！蔽抑磺笏齽e再多問，心中五味雜陳。
“總之。。。嗯。。。這樣，你聽我狡辯。。。”
似乎是因為屋里只有兩個人，北宅一下子活躍了起來。聽著我的回復(fù)，饒有興味的向著抱枕走去。
“啊。。所以我沒來的日子，你就是這樣抱著‘我’咯？還要看光才罷休。那我剛剛洗完澡的時候，你還不敢看我，明明每天都看那么多次，真是假~正~經(jīng)~”說完坐在床沿，歪歪頭眼睛微微瞇起，嘴上一抹玩味的微笑，看著我的反應(yīng)。
“這。。這能一樣么，那個是抱枕，現(xiàn)在?！，F(xiàn)在是真人。。這不一樣的”我感覺身體熱的出奇，就連喘氣都需要十二分的努力。
“站在那干嘛？不睡覺么？像往常一樣，你怎么抱抱枕的就怎么抱我?！北闭f著把抱枕挪到一遍，鉆入被窩，靠著床，拍一拍被子向我發(fā)出邀請?！安桓衣铮俊?p> “你。。你就拿這個考驗我？嗯？哪個同志能經(jīng)得起這種考驗?！蔽译m嘴硬，但是腳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挪不動一步。
“嘰里咕嚕的在那說什么呢，快點。我先睡了，你關(guān)燈。”說完就將頭發(fā)術(shù)起。淹沒在被窩里。
我關(guān)燈，忐忑的摸到床沿，用手指輕輕的捻起來被子的一角，慢慢的探身挪入被窩，我希望被子再大一點，像是這整個房間這么大，這樣我倒也不用這么小心翼翼。
“你干嘛呢，被子都進風(fēng)了，我冷?！北闭行┎粣偅琅f背對著我。
“噢。?！闭f罷，便快速鉆入被窩中。
我扭頭看著她的后腦勺出神，被子也隨著我們的呼吸起起伏伏。窗外雨點滴滴答答，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墻上。整個屋子靜的出奇，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我轉(zhuǎn)頭望著天花板，想著今夜我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激動的心情就算是現(xiàn)在依舊無法平復(fù)。‘真好，就像是做夢一樣，做夢都不敢這么夢?！膼鄣呐司驮谏磉?，這已足夠幸運，而更為幸運的是她也恰好愛著我。這巨大的幸福沖擊著我，讓我異常亢奮，不禁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我在那個世界初遇她的情景，她誓約時的場景，她來時的場景，他對我說的一句話，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永遠不覺得疲倦。
真想一場夢啊，我不自覺地扭頭看著她，但這次不一樣，她轉(zhuǎn)身過來，我惶恐的轉(zhuǎn)過頭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自己偷偷看她被發(fā)現(xiàn)，怕她知道我的小心思，怕這一切都是夢，我很驚訝，這些情感我從未在一位年齡相仿的女性身上有過如此強烈的反響。這是一種朦朧的感覺，我第一次覺得，原來發(fā)自心底的喜歡，第一種感覺，原來是愛上一個人第一個感覺便是膽戰(zhàn)心驚，那種強烈的害怕，怕自己不夠好，每一步都是大膽的博弈，進攻防守，試探而又縮回。我細細的體會，不肯放過這一絲一縷的情感。我很想轉(zhuǎn)過頭去看看她是否熟睡，可是腦海里確是千絲萬縷‘萬一她沒睡呢，萬一她不喜歡我這樣呢，我這樣好么，我對她的愛真的能勝過她對我的么，她應(yīng)該睡著了吧，萬一我轉(zhuǎn)過頭去她沒睡恰巧看著我呢，我到時候要不要說什么，她好勇敢啊，她一定付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著腦海，在腦子還沒想好的情況下，身體已經(jīng)誠實的轉(zhuǎn)身過去了。
似乎是命運的指引，北宅此時也是轉(zhuǎn)過身來，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伴隨著微微跳動的眼皮微微顫動著。溫?zé)岜窍⑿煨斓膿湎蛭业哪橗?，讓我不自覺的想去尋找她的嘴唇，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決心控制住自己不去聞上去的心，我只是瞇著眼，偷偷的觀察著，細細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其實就是沐浴露和洗發(fā)水的香味，在她來以前這些味道本就好聞，我也早已習(xí)以為常，但是此時此刻，今夜這味道我怎么也聞不夠。呼吸不再順其自然，吐氣總是小心翼翼到近乎窒息，我不舍得這個夜。不期望清晨的到來，我希望時間定格于此，但我知道這是奢望。
我迷醉于此，卻聽到北宅溫弱的聲音
“抱我?！?p> “嗯？”如同五雷轟頂，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一時間不自信起來‘她睡了么？是夢話么？我應(yīng)該抱著么？’
“抱我。?！闭f罷，提爾抬眼，望著我，她的眸子清澈而慵懶，只是看著便讓人醉了。
我伸出臂膀，她配合的鉆入懷中。
二十來年，我從未想過如此，幸福的眼淚不自覺的流出，落在了枕邊。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仰起頭來望著我
“你好笨，又不記事了。而且你哭什么”說罷，為我擦去淚水。
“我。。。我。?！边煅首屛艺f出話。我只是更緊的抱了抱她，表達了我的情感，但是胸口卻因為激動不住的起伏，說話也變得哽咽。
“真沒出息，我不是在這兒么，而且，你忘記了，以前就是對著抱枕，你不管睡醒還是要睡，你都會親它的”她最后幾個字幾乎是以蚊子都聽不清的聲音說出的，說完便把頭埋入我的胸腔。
“嗯。。。是啊。。是這樣的。。我真笨，真的，這也能忘記?！蔽也恢昧硕嗑貌艑⑿那槠綇?fù)，用手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吻了吻她的頭頂接著便用面頰輕貼著吻過地方。她蛄蛹了一下道了句“晚安”接著便安靜的睡下了。
“嗯。。晚安”今天的夜色很美，雨也在說著愛你的詩。那晚我想了很久，我曾以為自己早已不心懷期待，這樣心情就不會忽明忽暗，沒了心動的歡喜，自然沒有悲傷到來，但她的出現(xiàn)便如同颶風(fēng)摧枯拉朽的攻破我的心房。我怕，我怕她有朝一日不再愛我，也怕她有朝一日同今天一樣忽然出現(xiàn)，而忽然離開，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夜，今天是二十多年來的夜里，我最溫暖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