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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總的馬兒跑了

裴總的馬兒跑了

十二畫心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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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1-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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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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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馴馬師

裴總的馬兒跑了 十二畫心 3265 2025-01-11 17:14:01

  我是裴野花重金豢養(yǎng)的馬兒。

  白天曠野馴馬,晚上床榻侍奉。

  當(dāng)跟裴野的戀愛時間遠(yuǎn)超他所有前任時,所有人都說裴野栽了。

  就連我也這么以為。

  如果沒收到某個視頻的話——

  如同策馬加速的動作,他一手拉扯女孩長發(fā),俯身從后湊至女孩耳邊。

  「寶寶,騎馬好不好玩,嗯?」

  1

  我逐幀看了這段視頻許多遍。

  起初想找不是那個人的證據(jù)。

  后面自虐般循環(huán),好似這樣就能麻木心臟。

  看不清男人的臉,可聲音熟悉無比。

  是沙啞磁性的男聲,也是無數(shù)夜里耳邊的癡情囈語。

  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了另一個人的視頻。

  輕飄飄地、諷刺地扮演我憧憬多年的場景。

  我是一名馴馬師。

  無數(shù)次幻想和愛人策馬狂奔,并駕齊驅(qū)。

  可裴野給出的答案卻是——

  「乖寶貝,等忙完這段收購案就陪你,寶貝最乖了是不是?」

  「寶貝我又錯了,那群老頑固臨時通知要開會。」

  ......

  「青青,我爺爺忽然住院,」裴野語氣心疼,滿懷愧疚與無奈,「下次吧,一定?!?p>  我怎能不明事理,與他吵鬧?

  次次都是我讓步,大方體面放他離開。

  現(xiàn)在?

  我哂然一笑。

  原來不是沒時間,而是人不對啊。

  在沙發(fā)上孤零零坐了一夜,手機(jī)早已循環(huán)播放到自動關(guān)機(jī)。

  渾身寂寥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擾。

  我抬起酸脹的眼,望向玄關(guān)滿臉醉態(tài)的人。

  是徹夜未歸的裴野。

  他不知去哪兒鬼混,現(xiàn)在才回家。

  他看著我的眼底閃過心疼,以為我整晚沒睡地等他。

  裴野一把抱住我,低下頭溫溫柔柔吻我發(fā)絲。

  「又等了一晚上?」

  「這么不愛惜自己,該罰?!?p>  帶酒味的吻即將落下,我偏頭躲過。

  裴野頓了頓。

  「好好,我知道了?!?p>  「下次再也不喝這么多,這么晚才回家了?!?p>  他抬起手,輕輕捏我臉頰。

  「滿意沒?小管家婆?!?p>  我緩緩抬眸,向上看去。

  視線觸及某處時,我的瞳孔控制不住地猛縮。

  如果說剛才我仍心存僥幸。

  那此時此刻,便是墜落深淵。

  裴野挽起袖子下的小臂上,赫然印了個淺淺的痕跡。

  那是一枚秀氣的咬痕,看起來出自女孩子之口。

  這枚印記與烙刻腦海的畫面逐漸重疊。

  我呼吸止不住地微顫。

  抓過那只手,細(xì)聲細(xì)語若無其事地問:

  「手怎么了?這么不小心。」

  肌肉紋理顯而易見地繃緊,裴野漫不經(jīng)心把手抽回。

  他悠悠回:「沒什么,王總小女兒咬的。」

  說著,他將長袖拉下,蓋住證據(jù)。

  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糊弄。

  我垂下眸,遮蓋眼底的冷意。

  王總千金都沒滿月,哪兒來的能耐咬出印子?

  許是我無條件信任他慣了,他連撒謊都不先打打腹稿。

  趁裴野去淋浴的間隙,我找來手機(jī)充電器。

  剛開機(jī),那人發(fā)來新鏈接。

  電子屏幕被鋪天蓋地的紅填滿。

  結(jié)婚請柬上,新郎名字那一欄燒成灰我認(rèn)得。。

  【新郎裴野,新娘孫筱米】。

  2

  對方掐準(zhǔn)了時間,又發(fā)來文字消息。

  字里行間盛氣凌人:

  【他真的愛你嗎?他在溫室太久,貪圖刺激嘗嘗鮮而已?!?p>  【以你的身份,永遠(yuǎn)不能被他家人認(rèn)可,不然他為什么一次沒帶你回過家?】

  【而我會和他結(jié)婚生子,得到所有親友祝福?!?p>  【看在你幫他管理產(chǎn)業(yè)的份上,勉為其難請你來參加婚禮?!?p>  浴室的水聲停了。

  我熄滅屏幕,神色表現(xiàn)如常。

  熟悉的腳步聲接近,我被清冽香氛包圍。

  裴野帶著我陷進(jìn)柔軟床墊。

  我微微掙扎,被他摟在腰間的手按住。

  毛茸茸的腦袋在我頸窩輕蹭,倦懶的聲音于耳畔響起:「什么都不做,讓我抱抱。」

  嗓音低沉喑啞,與縈繞腦海整晚的聲音別無二致。

  視頻中,他說:「小馬兒,夠生馬寶寶了嗎?」

  冷不丁地,我想起一件事。

  很久以前。

  某次我枕在裴野身上,試探他喜歡男孩女孩。

  他聽了,意味不明嗤笑一聲。

  「孩子?你也想太遠(yuǎn)了吧。」

  他翻身壓住我,語音曖昧:

  「不過,生之前的事倒可以干?!?p>  那時我以為自己單方面進(jìn)展太快,裴野不適應(yīng)。

  如今想來,裴野不是不想結(jié)婚生子。

  只是覺著我配不上他,沒資格做他的妻子,當(dāng)他孩子的媽媽。

  嚴(yán)格來說,他想得沒錯。

  我和裴野的認(rèn)識始于利益。

  彼時父親去世,馬場股東撤資。

  只有裴野,大手一揮給了我五年的投資。

  其實他沒說過需要除分成外的回報。

  是我自己犯傻,飛蛾撲火、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自認(rèn)特殊,打破裴野戀情記錄后暗自竊喜。

  有人感慨,裴野這回栽了。

  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錯了,我更錯得徹底。

  哪有什么浪子回頭,不過是偶像劇看多后的幻想。

  哪有什么并駕齊驅(qū),我們不對等的關(guān)系注定會分道揚(yáng)鑣。

  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命定。

  連他的結(jié)婚日期都在嘲諷我當(dāng)初的天真。

  裴野結(jié)婚那天,恰巧就是合約結(jié)束的日子。

  他要結(jié)婚,那投資想必不會繼續(xù)。

  我也不允許繼續(xù)。

  當(dāng)下最緊要的,是保住資金斷流后的馬場。

  絕不能跟五年前一樣陷入危機(jī)。

  這兩年馬場經(jīng)營情況不佳,我也疏于管理,一心撲在裴野身上。

  這么短的時間,很難改變經(jīng)營策略又不被裴野發(fā)現(xiàn)。

  腦中忽然閃現(xiàn)一個人名。

  四年前我訓(xùn)練的賽馬在比賽中奪冠,朋友的老板開出高價想要入股經(jīng)營,但被我拒絕。

  現(xiàn)在再詢問對方,也不知是否唐突。

  但試一試總歸比什么都不做強(qiáng)。

  我給朋友發(fā)去郵件,又求助父親生前好友,再去咨詢金融行業(yè)的朋友。

  做完這些后,我強(qiáng)撐著打起精神。

  此時離裴野結(jié)婚還有兩周,他還瞞著我。

  無非是認(rèn)定了我離開他就活不了。

  可我偏要證明給他看。

  3

  裴野睡著后,我離開家去往馬場。

  半天訓(xùn)練過去,人被正午的太陽曬得滿頭大汗。

  馬場的工作人員忽然上前,「裴先生來了?!?p>  我有些受寵若驚。

  從前我求著他來跟我騎馬,次次落空。

  此次突然來訪是破天荒頭一回。

  「他來做什么?」

  工作人員欲言又止,硬著頭皮回答:「裴先生帶了一位年輕女士,說要來騎馬。」

  看清來人時,我恍然大悟。

  女孩長得跟請柬上的新娘一模一樣。

  孫筱米倨傲地抬起下巴,看向我的眼神鄙夷。

  裴野抬手摸了摸鼻子,「筱米對馬術(shù)很感興趣,說來試試?!?p>  湊到我耳邊叮囑:「我叔叔家的女兒,驕縱了些,你多照顧?!?p>  我定定盯著他的眼睛,企圖從中找出一絲羞愧。

  從前沒看出裴野心理素質(zhì)如此強(qiáng)大,竟能堂而皇之讓未婚妻和現(xiàn)女友齊聚一堂。

  如果不是那條視頻,我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屁顛屁顛去給所謂的親戚練馬。

  但我點了點頭。

  新投資流入前,我不想節(jié)外生枝。

  給孫筱米安排了最好的馬術(shù)教練,她卻不領(lǐng)情。

  女孩兒嬌滴滴抱著裴野的胳膊撒嬌。

  「裴哥哥,我知道你也會騎馬,你那天就騎得超好的,教教我吧?」

  水靈的大眼睛柔情似水地仰望男人。

  裴野喉結(jié)輕微滾動,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孫筱米。

  終究抵不住溫柔攻勢,低低嗯了聲。

  在場外抱著胳膊觀察情況時,許是紫外線太強(qiáng),眼睛被照得酸痛。

  我干脆壓低帽檐,遮去視野里的男女。

  沒一會兒,他們回來了。

  孫筱米抱怨剛才騎的馬對她來說太過高大。

  我只好帶她到馬房,讓她親自挑選。

  看了一圈,孫筱米都興致缺缺。

  直到我們走到最后一間,我一閃而過的眼光被孫筱米捕捉到。

  她指著里頭的小白馬,聲音響亮:「就它吧!」

  裴野愣了下,下意識朝我這邊扭頭。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這匹阿拉伯馬是裴野送我的周年禮物,起名盧克。

  盧克肩高矮小,性格溫順,身姿輕盈,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

  但給孫筱米騎……

  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裴野打著商量的口吻:「要不看看別的?」

  孫筱米不依不撓地努起嘴,裴野到底敗下陣來。

  我面無表情開門,牽出盧克。

  不知怎的,盧克今天比以往更黏人。

  我摸它臉時,它突然熱情地把腦袋壓到我肩膀上。

  鼻子噴出熱氣,澄澈水潤的圓眼不安眨動著,似乎在依依不舍。

  「好孩子,去吧?!?p>  4

  孫筱米十分得意。

  她帶著馬鞭,利落地翻身上馬。

  出發(fā)前,我忍不住上前提醒:

  「盧克很溫和的,不用太嚴(yán)厲。」

  「還有,」我看了眼孫筱米,踟躕道:「你剛學(xué)不久,切忌急于求成?!?p>  孫筱米顯然沒聽進(jìn)我的話。

  她騎著盧克進(jìn)場,背對我們高高揚(yáng)手。

  我全程擰著眉,生怕這位大小姐在我的場子出意外。

  后果我萬萬擔(dān)不起。

  事實證明,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起初一切都挺好的。

  直到孫筱米不滿盧克的速度,想要加速疾馳。

  我猜,她大概想模仿古裝劇的場景,快馬加鞭。

  但事實是,不當(dāng)?shù)拇碳ぶ粫岏R匹恐慌。

  她一連抽了好幾鞭子。

  盧克痛苦地嘶鳴,兩只前腿騰空,孫筱米在馬背上尖叫。

  太陽穴突突直跳,早在第一鞭抽下時,我不顧裴野阻攔,直奔他們的方向。

  我說過的,盧克很溫順。

  只要不過度刺激,它很聽人類的話。

  我趕往事發(fā)地的過程中,將始作俑者甩下馬背后,盧克很快安定下來,肉眼可見地恢復(fù)了平靜。

  我看著地上昏迷的孫筱米,和不再躁動的盧克,松了口氣。

  以為危機(jī)就這么解除了。

  也只是,我以為。

  直至一道巨響劃破我的耳膜。

  我怔愣地看到——

  眼前血色彌漫,盧克痛苦哀嚎,重重倒地。

  然后再也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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