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谷晚飯并不是在餐廳吃的,而是在書房里。
“胖嬸,這拿走?!痹迫艄戎钢郎夏瞧空ジ收嶂瑢λ惋埖呐謰鸾淮?。
“公子不喝嗎?這是好東西,二小姐特意買回來的。您小時候每次上火,一喝就好?!迸謰饎竦?。
“謝謝胖嬸,我現(xiàn)在胃不好,喝不了這種東西?!?p> “公子,這榨甘蔗雖然看起來不怎么樣,可真的很降火,公子不喝就可惜了。
您先喝看看,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再拿走!
再說二小姐好不容易買回來的,總不好拂了二小姐的心意?!迸謰饒猿值?。
“就是因為她買的,我才不想喝!”云若谷吐槽道。
“公子,你怕二小姐下毒嗎?您放心吧,二小姐心地善良,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要不,我先喝一口,確定沒毒,您再喝?”胖嬸眉開眼笑地說道。
“不用了,放著吧,我晚點再喝。”云若谷皺起眉頭說道。
胖嬸喝過,他更不敢喝了。
雖然胖嬸是他奶媽。
云若谷沒在餐廳用餐,水月樂得一個人享受大餐。
吃到一半,就看到云若谷拎著那瓶榨甘蔗汁進(jìn)來,往她面前一杵,轉(zhuǎn)身就走。
不喝算了,她可以喝,她最近也挺上火的!
水月拿過甘蔗汁,擰開水瓶,剛喝了一口,就被搶走。
水月一臉錯愕地看著云若谷。
“我拿去給胖嬸喝!”云若谷面無表情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水月錯愕地看著云若谷的背影,差點脫口而出一句,
“有病吧!”
硬是在云若谷轉(zhuǎn)過身來,打住了。
云若谷拿出錢包,掏出一張一百的紙幣放在桌上,
“以后不用費(fèi)心給我買東西。
再說你花的是云家的錢,借花獻(xiàn)佛的事,少做!”
“我——”水月剛想解釋說是胖嬸讓她買的。
就聽到云若谷繼續(xù)說道,
“不用找了,剩下的小費(fèi)!”
“既然公子這么慷慨,小費(fèi)能不能多給點?”水月脫口而出說道。
畢竟不要白不要,誰會跟錢過不去!
下一秒,收到云若谷華麗麗一瞪!
云若谷回來大半個月,水月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愁云慘淡。
本來以為公子終于回來了,辦一下手續(xù),自己很快就能完成任務(wù)。
不管是繼續(xù)在云厝住,還是搬去學(xué)校都行,至少了結(jié)了一件大事,也了結(jié)了頭家的遺愿。
沒想到大半個月過去,好像陷入了死循環(huán)一般,停滯不前。
公子不要頭家的遺產(chǎn),只要云厝。但要云厝,又要跟她結(jié)婚才行,他們又不可能結(jié)婚,云厝也沒辦法過戶。
而她還得等公子繼承了頭家的遺產(chǎn),才能完成頭家的遺愿,才能離開,但公子又不要頭家的遺產(chǎn)。
換句話說,到現(xiàn)在為此,一件事都沒辦成。
唯一的改變就是她成了公子的眼中釘,欲拔之而后快!
偏偏她還沒有完成任務(wù),不能一走了之。
水月倚窗正嘆氣的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囪尮牡穆曇簟?p> 原來是這幾天氣溫上升,再加上天晴。
村里的大鼓涼傘隊,又開始訓(xùn)練了,因為下個月村里要進(jìn)香,到時候大鼓涼傘隊有表演。
就借由云厝門口的這大片紅磚埕練習(xí),往年都是如此。
因為大厝埕還有別的活動。
水月剛要出去觀看,正好遇到云若谷氣沖沖地樓上下來。
“公子!”
“外面是怎么回事?那么吵!”云若谷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問著水月。
“是村里大鼓涼傘隊在埕上訓(xùn)練。”水月解釋道。
“什么東西?”云若谷眉頭皺得更緊了,一臉茫然。
“就是村里組織的大鼓涼傘隊,過節(jié)進(jìn)香都有表演,很熱鬧,很精彩?!?p> “讓他們趕緊走,別在這里制造噪音?!?p> “公子,那不是噪音——”
云若谷顯然不想跟水月再廢話下去,就要去趕人。
水月忙攔住他,并解釋道,
“公子,這是頭家允許的,這幾年,大鼓涼傘隊都是在我們這的埕上訓(xùn)練,也就幾天而已。
你可能剛回國,不習(xí)慣,過幾天就好了。”
“起開!”云若谷沒好氣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吵得他做不了事,當(dāng)過幾天!
“真的不能趕的,不吉利,而且村里人會說閑話!”水月阻止道。
云若谷不想再跟水月多費(fèi)口舌,就要繞開她朝大門口走去。
水月連忙拉住云若谷,
“公子,公子,我去給您拿耳塞,您克服幾天。
真的不能趕的,您得尊重村里的民俗,而且這是福報!”
云若谷臉色鐵青,想甩開水月。
沒想到水月拉得更緊,眼看拉不住,索性撲上去,直接抱住云若谷不放。
“公子,真的不能趕,村里會說閑話的!”
云若谷一下子僵住了,下一秒臉色鐵青地咆哮道,
“松開!”
“不松,除非公子不出去趕人!”
“再不松手,別怪我不客氣!”云若谷威脅道。
要不是這小鬼是女孩子,他直接動手了!
“不松!”
云若谷終于被水月給磨得沒脾氣,
“松開,我不出去了?!?p> “真的?”水月遲疑地問道。
“你再不松開,我反悔了!”
“松,松!”水月頓時一臉諂媚地說道,松開手的同時,不忘幫公子拉平衣服。
云若谷瞪著水月,想訓(xùn)她幾句,卻氣得一時找不到詞,黑著臉轉(zhuǎn)身往回走。
走了幾步,又不死心地停下來,瞪著水月,撩下狠話,
“像你這么粗魯?shù)呐ⅲ悄芗薜贸鋈?,我就跟你姓!?p> “公子,我姓水!”水月好心提醒道。
云若谷指著水月,想說什么,卻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拂袖,轉(zhuǎn)身朝著樓梯走去。
水月松了一口氣,待公子上樓后,她連忙去找耳塞。
她之前失眠一段時間,對聲音特別敏感,買了一些耳塞,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用場。
水月給公子送去耳塞,連門都還沒進(jìn),公子就她滾。
水月帶上門,吐了吐舌頭,聳了聳肩,滾就滾,反正她能屈能伸。
然后坐在樓梯口,以防公子趁著她不備,跑出去趕人。
村里一年一度過節(jié)游神這么大的事,他不捐款,不參與就算了,居然還想趕走借場地訓(xùn)練的大鼓涼傘隊。
讓村里的人知道,還不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能因為出國喝了幾年洋墨水,就忘了祖宗留下來的風(fēng)俗和傳統(tǒng)。
這可不是什么迷信,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強(qiáng)大精神信仰以及豐富的精神文明。
接下來幾天,水月比防小偷還戒備地防著云若谷。
就怕他犯傻,做出引發(fā)眾怒的事。
她以后不在青山村待沒關(guān)系,公子可是青山村的人,要是犯了眾怒,被村民趕出去,連根都沒了,成了浮萍。
到時候,云厝真就拱手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