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胖嬸給水月送來一束月季,說是田伯補償昨天撞壞她的花。
“沒關(guān)系啦,又不是田伯的錯,田伯不用放在心上?!彼逻^意不去道。
“沒事,他賠給二小姐的,二小姐就收著!”胖嬸勸道。
她已經(jīng)聽老頭子說了怎么回事,也覺得是應該賠二小姐花。
“他今天也順便送了我一朵哦!”胖嬸說到這,捂著嘴笑著,皺紋都舒展開了。
“田伯一定是想送胖嬸花,才找借口賠我花,田伯好浪漫哦!”水月驚嘆道。
“怎么可能,以前從來沒送過,結(jié)婚三十年,這是第一次!”雖然這樣說,但胖嬸還是笑容滿面。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胖嬸好幸福!”水月靠著胖嬸笑道。“替我謝謝田伯,我去插花?!?p> 水月說完,抱著月季花,去找了花瓶和剪刀,又去剪了一些配草來,加上那些殘存的郁金香,插了一花瓶還有一花籃。
花籃擺放在餐廳的餐桌上。
做完這些后,她在天井里,幫剝春筍的殼,回頭胖嬸要做酸筍。
胖嬸做的酸筍真是一絕。
一想到酸筍炒蟶子,她口水都要流出來,實在太好吃了。
一邊剝著春筍,一邊聽著肖嫂和胖嬸聊著村里的八卦。
吃瓜是最好的開胃菜!
肖嫂她們已經(jīng)從桂枝家媳婦不孕不育聊到阿花家女兒非要嫁給一個離異帶娃男。
“為什么她一定要嫁給那個男的?”水月好奇地問道。
長得帥還是有錢?總得圖一樣吧!
總不能圖他離婚帶娃還老吧!
“說是對她好!對她好有什么用,又沒錢,還帶著一個孩子,結(jié)婚以后喝西北風啊!”
“就是,阿花都快被氣死了,怎么勸都沒用。”
“肯定是中邪了,阿花應該去拜拜,燒點符水給阿麗喝?!?p> 水月一邊剝筍,一邊點頭附和,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去拜拜,再燒點符水喝。
她以前也沒少喝過,成績不好,精神不好,身體不好,都喝過。
也不知道是信仰的力量,還是心理作用,確實是有效果。
剛起床的云若谷,聽到樓下的聲音,走到露臺前,就看到天井里的水月。
她一邊剝著春筍,一邊跟胖嬸有說有笑。
笑容甜美得讓他覺得礙眼!
胖嬸聽到公子下樓的聲音,起身拍了拍圍裙,擦了擦手,跟水月說,她先去給公子做早餐。
“公子,您今天早餐想吃什么?”胖嬸走到下落廳問著公子。
“胖嬸,你休息,讓她做!”云若谷淡淡地交代道。
胖嬸有些茫然,下一秒才才反應過來,公子指的是二小姐。
“公子,二小姐她——”胖嬸剛想說二小姐不適合做這些,就被打斷了。
“要嘛干活,要嘛走人,我們云家不養(yǎng)閑人!”云若谷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說道。
“胖嬸,沒事,我來做!”
水月聽到公子的話,走過來,對著胖嬸安撫一笑道,
“筍我都剝好了。”
然后轉(zhuǎn)頭問著云若谷,
“公子,您早餐想吃點什么?”
“做點你拿手的!”云若谷丟下這句話后,走進餐廳。
水月走進廚房,圍上圍裙,做早餐。
她沒什么拿手的,她一般都是打下手,很少獨立煮東西。
不過既然云若谷指定她做,她做就是。
十五分鐘后,水月端著早餐走進餐廳,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云若谷正對著那籃插花,若有所思。
“公子,您的早餐!”
水月收回視線放下餐盤,并說道。
“通過這種方式罵我,你不覺得幼稚嗎?”云若谷嘲諷道。
“???”水月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云若谷。
然后循著云若谷的視線看向那籃插花,一臉茫然,下一秒撲嗤一聲,笑出來。
之前還沒注意到,這會兒站在這個腳步,以這個視角看向那籃插花,不管是柳葉條造型也好,還是枝獨秀的粉掌也好。
乍看下,造型就像一個人插著腰,朝對方豎著中指!
哈哈哈哈——
直到對上云若谷的視線,水月猛然打住,努力鎮(zhèn)定地解釋道,
“公子誤會了,這只是一籃普通的插花而已,公子要是不喜歡,我搬走就是。”
“雕蟲小技,欲蓋彌彰!”云若谷吐槽后,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
水月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云若谷的反應,想著他應該吃不了幾口。
沒想到他居然從頭到尾面不改色吃完了。
就在水月覺得自己廚藝是不是有了質(zhì)的飛躍時,
云若谷投眸看向她,沉著臉交代道,
“希望你明天的廚藝有所長進。
我不希望被人說,我每天的早餐都是豬食!”
“……我會努力!”水月努力忍著笑回道。
想著云若谷吃的是豬食,他豈不就是——
等到云若谷走出餐廳,沒一會兒功夫,背后響起一串銀鈴般爽朗的笑,似乎克制了很久,再也忍不住的那種肆意的笑。
云若谷眉頭皺得更緊了。
接下來幾天,餐桌上的那個花籃每天都變著花樣,除了花材不一樣外,造型也不同,可謂千奇百怪。
云若谷一點都不懷疑那丫頭通過插花的各種造型含沙射影地罵他。
而水月做的早餐,每天都變著花樣,她似乎有點廚藝天賦。
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這么豐盛的早餐,更習慣一杯咖啡,一塊三明治,快捷解決。
但豐盛和好吃,并不是他堅持讓她做早餐的原因,而是每每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不管是趕著起床做早餐,還是在廚房里跟鍋碗瓢盆和食材搏斗,就多了幾分報復的快感。
他以虐她為樂,看她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