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硯邶回來的時候,未見到許笙,他問:“夫人在做什么?”
劉管家只知,“在臥室。”
至于在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梁硯邶上樓,打開臥室門,只見許笙正側著睡,身體微微蜷縮,懷里似乎抱了個枕頭。
像嬰兒般,睡得香甜。
帶有攻擊性的五官,在睡著時,褪去了白日的防備。
乖巧得緊。
他走上前,喚了聲,“起床?!?p> 大概是不夠響,許笙只翻了個身,便繼續(xù)睡下去。
梁硯邶掀開被子,隨后將它拿到許笙夠不到的地方。
許笙是被冷醒的,她睜開眼,見是梁硯邶,柳眉微蹙,“你搶我被子做什么。”
說著便起身拿了回去,披在身上,梁硯邶并未阻攔。
她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電子時鐘,便猜到梁硯邶是來喊她吃飯的。
這個時間點睡覺,她有些心虛。
或許是剛起床,又是冷醒的,最后終究是不滿暫時戰(zhàn)勝了心虛,“你把被子拿走了,到時候我凍感冒了,怎么辦?!?p> 梁硯邶看了眼空調(diào)溫度,開的是28℃,并且調(diào)到了睡眠模式,再看許笙身上披著的,明顯是剛拿出來的、冬日的被子。
許笙愈發(fā)底氣不足。
她解釋,“我比常人更怕冷些,往后你叫我起床,可以用別的方式的?!?p> 怕冷,便意味著身子不大好。
梁硯邶視線轉(zhuǎn)到許笙身上,盯了她兩秒后,才沉聲道:“下樓吃飯。”
也不知是應下,還是沒應下。
許笙沒再糾纏,卻下決心,往后若是再遇上,哪怕是像這次這般,有點理但不多的情況,也不能再輕易放過。
她不餓,但還是下了樓。
總之她醒了,也睡不回去了。
畢竟是新婚第一天,該留下點好印象。
傭人早已布置好餐桌,梁硯邶那邊的是西餐,至于許笙,則是中餐,是劉管家根據(jù)她提供的喜好,安排下去的。
梁硯邶動作優(yōu)雅,用刀叉時像是對待藝術品,一舉一動仿佛渾然天成。
許笙問:“可以喝酒嗎?”
今晚極可能發(fā)生的事,她心知肚明。
其實,只要有一次開頭,后續(xù)就好了。
有點酒意,或許更好適應,卻不能像上回那般,醉得一塌糊涂。
甚至連記憶都是斷片的。
梁硯邶掀開眼簾看了她一眼,擺手,劉管家便明白。
很快,兩杯酒便端上。
許笙全程,鮮少吃食物,反倒是一直喝酒。
梁硯邶蹙眉,“先吃些墊著再喝?!?p> 怕出現(xiàn)上次那般,中途,喊胃疼。
許笙搖頭,“我不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
她的酒量很好,不像魏妤,一喝便醉。
否則,她是不敢在酒吧多喝的。
梁硯邶不信,倘若有數(shù),上次便不會喝醉。
如若他那天晚上沒有下樓,如若那天晚上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的,不是他,許笙又該怎么辦。
酒吧中,見色起意的人不少,更別提,是許笙這樣的絕色。
他自認自制力強,尚且失控了。
想到可能發(fā)生的事,梁硯邶面色一下子冷淡下來。
偏偏許笙低著頭,不自知。
梁硯邶起身,奪過許笙手中的酒杯,沉聲道:“往后沒有我在,你不要去酌覓了?!?p> 許笙下意識反駁,“那魏妤怎么辦?!?p> 結婚的代價,便是受到一些往常沒有的約束,前提是,當事人愿意遵守。
許笙是愿意的,她不覺得勉強,這是挽救父母心血的代價。
反正,日子便是每日做著相似卻又不同的事。
但,不爭取,是不可能的。
她不能給梁硯邶逆來順受的印象。
魏妤這個名字,梁硯邶毫無印象,卻能猜到,便是那天晚上,和許笙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想到那道視線,梁硯邶退步,“可以讓她到家里來?!?p> 這是看在,魏妤尚知道盯著許笙,是否安全。
“家里不好?!痹S笙歪頭。
梁硯邶眸色深沉了幾分,俯首湊近許笙那如玉般的耳朵,“乖,家中有個房間,里邊的光線布局,不比酌覓差。”
此時,劉管家等人已然退下。
這里,只剩下兩人。
見許笙有些意動,梁硯邶繼續(xù),“你好友想來,可以讓司機接送?!?p> 這樣聽來,似乎很方便。
許笙同意,“那就說好了,你不怕魏妤知道你的身份。”
同樣有試探是否需要隱婚的意思。
梁硯邶意味深長,“我只是結個婚?!?p> 又不是做賊,見不得人。
但最后一句,他終究沒來得及說出口,許笙電話鈴聲便響了。
來電顯示是,趙棠浠。
許笙大致猜到,這個電話是做什么的。
她轉(zhuǎn)過頭面對梁硯邶,本就飽滿的唇形,沾了紅酒,愈發(fā)妖嬈。
許笙事先確認,“真的不用隱瞞你的身份?”
本以為答案不過兩個。
不曾想,鋪天蓋地的呼吸迎面而來。
這樣激烈,許笙遭受不住。
在因缺氧而腦中一片空白前,許笙腦中的最后一個念頭是。
幸好沒接通。
電話不知響了幾遍,許笙才騰出手,接通,“表姐,什么事?”
她的父親,與趙叔叔是遠方表親,遠到要往上追溯到好幾代,才能找到共同的祖先。
但,她的父親,與趙叔叔是一同長大的,情同兄弟。
在那場車禍前,她每年都去趙叔叔家中好幾次。
趙棠浠語氣帶著焦急,又隱隱松了一口氣,“怎么這么久才接?!?p> 許笙看了梁硯邶一眼,偏偏罪魁禍首,面無表情。
她喘著氣,“手機不在身邊,沒聽見?!?p> 趙棠浠不信,“可你通常都是手機不離手的?!?p> 許笙咬唇,瞪著梁硯邶,然,這人不自知,還想湊過來。
許笙攔住,說了句模糊不清的話,“我這不是結了婚?!?p> 后面的話,足夠趙棠浠猜想。
總之確認了人沒出事,趙棠浠順著許笙的話,“我還想問,你這突如其來的老公,是怎么回事。”
“沒有突如其來”,許笙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否認,“只是從前沒和你們說過?!?p> 她深知,她在電話所說的,必定會原封不動傳到趙叔叔耳中。
“那男方的是做什么的,家里背景如何,又有幾個人口,你都清楚嗎?”
問題撲面而來,許笙一個個回答,“他是創(chuàng)業(yè)的,家庭條件很好,他是家中獨子。”
最后一句,是從網(wǎng)上獲悉的。
她終究沒有說出名字,梁硯邶三字,在京港的能量太大了。
說出來只會徒增擔心。
“好了,表姐,你也要多休息。”
這是在勸不要再深問了,趙棠汐都懂。
但,許笙怕她工作太累,讓她多休息,是關心的話。
“你放心,我有分寸?!?p> 終究還是選擇相信許笙,輕輕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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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哭
還有人記得,那晚酒吧中的魏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