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哀嚎,男人滿意地勾了勾嘴角,隨后才不緊不慢地收回腿。
“老實交代,為什么要撞我”
孟仕霖將煙丟到一旁,一只手抓地拽起地上男人的頭發(fā)往上扯。
“別給我扯剎車失靈,車身故障,我的人已經(jīng)檢查過了,車輛本身沒有問題”
“你要是腦袋上不想被我踹兩個大窟窿,就老老實實說實話,否則......”
司機嚇得跪地求饒,磕頭聲音梆梆作響。
“我說,我說,為什么都說,千萬別殺我!”
“是她,是她讓我撞的,”
司機邊說邊轉(zhuǎn)身,去指保鏢懷里的女孩。
女孩頭發(fā)散亂,臉色慘白,表情痛苦靠在保鏢懷里,神志不清喃喃自語,凍紅的雙手緊緊抱著保鏢的臂膀,模樣可憐極了。
“她說只要我配合她演這出戲,假裝開車撞你,并不是真的撞,只是做做樣子,差不多快撞到就踩剎車,她撲過救下你,然后向你索要點補償,我們就可以分贓”
司機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全部過程。
保鏢聽完,一把甩開懷里的女孩,女孩失去支撐重重摔在地上。
“咚”一聲砸得悶響。
小熙默不作聲,咬緊嘴唇硬撐。
她知道這樣下去不僅撈不到醫(yī)藥費,還有可能把自己也搭進(jìn)去,思緒飛快轉(zhuǎn)動,得趕緊想個辦法。
男人勾了勾嘴角,眼眸深邃,四周安靜得可怕,他瞥了瞥旁邊的保鏢。
保鏢立刻心領(lǐng)神會。
大步跨到女孩面前,二話不說抓起女孩頭發(fā),就直接將人拽到孟仕霖面前,被撕扯的頭皮劇烈疼痛,迫使她不得不抬頭仰視孟仕霖。
他精致的臉龐一點點向她靠近,眼神里滿是晦暗不明的殺意。
“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專學(xué)坑蒙拐騙,你說我要是讓你去做小姐,躺著賺錢,你是不是要對我感激涕零?”
他字字句句都充滿了嘲諷。
女孩依舊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死死咬緊嘴唇不說話。
她這樣無動于衷的表情,在孟仕霖看來是赤裸裸的挑釁。
孟仕霖心中涌上一股無名火,拳頭拽得青筋暴起,面上卻依舊平靜。
“找死,那還不簡單”
說罷,他讓保鏢將女孩強行拖上車。
女孩被推進(jìn)車后座,車后座正坐著一個脫得一絲不掛的彪型大漢。
車已經(jīng)快速駕駛出北區(qū),正欲上高速。
小熙被嚇得大聲尖叫。
“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
她拼命地掙扎反抗,可是她太柔弱,像丟入虎穴的小綿羊,男女力量懸殊巨大,頃刻間,衣服被扯得稀巴爛,露出嫩滑香肩和吊帶內(nèi)衣。
孟仕霖坐在副駕,透過后視鏡,漠然看著這一切。
“孟仕霖,求求你,你讓他放開我,我可以為你賣命,我,我什么都可以”
女孩嘶啞的聲音,不停喊著前排副駕的男人。
孟仕霖聞言嗤笑一聲,隨即轉(zhuǎn)頭看向車后座。
這個小孩兒有點意思,乳臭未干,卻要為我賣命?
他不屑地瞅了一眼后座,凌亂不堪的兩人,大漢體型健碩,壓著身下的女孩,正欲更進(jìn)一步。
“行了,別弄了,臟了我的車”
情欲正旺盛大漢聽到老大的指令,也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得悻悻坐回原位,身上的硬挺的東西久久不消。
女孩被嚇壞了,撿起地上的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連滾帶爬地爬向前排副駕駛。
女孩全身脫得只剩一件吊帶內(nèi)衣和一條白色純棉四角邊內(nèi)褲。
頭發(fā)全部散落在肩上,身上是一種淡淡牛奶沐浴露的香味,她皮膚白皙光滑,一雙腿又長又直,胸部似乎還未完全發(fā)育,微微隆起,激不起男人一絲欲望。
她哽咽著爬向孟仕霖。
雙手撐在他腿上,后面身體快速往前挪動,奮力往前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赤裸大漢身上,生怕被二次傷害。
孟仕霖嫌棄地一把推開她的手,失去支撐,她腦袋一下子磕到副駕車門上,她也顧不得疼痛,趕緊爬起繼續(xù)往男人懷里鉆。
李小熙畢竟還是個孩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驚恐過度。
她整個人跨坐在他腿上,緊緊摟住男人脖子不松手,腦袋埋在他懷里,哽咽著抽泣,全身抖個不停。
男人面色依舊冷漠,深眸看向車外,似乎很是不屑。
半晌,女孩回過神來,看著自己近乎赤裸的肉體緊緊貼著男人,她迅速抽回抱在他脖子上的手,端端正正坐在他腿上,捋一捋被扯壞的衣服,胡亂地蓋在自己身上。
她閉了閉眼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稍后緩緩看向男人。
“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爸因為一場意外變成了植物人,需要高昂治療費,我也是走投無路,才......”
“后天就是繳費最后期限了,我去賣腎,人家看我年紀(jì)小,一顆只能賣五萬。我去按摩店,人家嫌我年紀(jì)小,還長得一般,也不肯收”
“我在網(wǎng)上查了你的資料,知道你有很多產(chǎn)業(yè)鏈,有的公司存在嚴(yán)重違法行為,需要替死鬼出來當(dāng)槍子,我可以為你賣命,為你做任何事,反正現(xiàn)在也是爛命一條,只求你資助我一次可以嗎?”
她言辭懇切,近乎哀求。
這和剛剛那個死也不肯開口的倔強女孩判若兩人。
他瞥了她一眼,不屑一笑,沒有看她,繼續(xù)看著窗外。
“你多大?”
“十八歲!”
“我要你說實話”
“十五歲!”
聽到十五歲,他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
一雙哭得紅撲撲的臉蛋,些許嬰兒肥,大大的眼睛靈動有神,眼淚汪汪,倔強小嘴嘰嘰喳喳在說些什么,邊說還邊拿紙巾擦擦鼻涕。
孟仕霖被她這傻乎乎的模樣逗笑了。
現(xiàn)在的初中生不僅叛逆,還喜歡說大話,她這細(xì)胳膊細(xì)腿,拿什么為我賣命?長相也很一般,去賣也沒人上,還是未成年,真是可笑?
他一把將她推到一邊。
女孩也不再死皮賴臉粘著他。
她安靜坐在一旁,埋著頭,沉默不語。
忽然,小熙看到車墊上躺著兩個啤酒瓶。
她二話不說撿起一個啤酒瓶朝自己腦袋上猛的一砸。
“砰”的一聲,啤酒瓶碎了一地。
她額頭也開始滲出了血跡。
孟仕霖抬眸看了一眼,依舊不為所動,只當(dāng)是看耍猴表演。
女孩見他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抄起第二個酒瓶握在手上,目光死死盯著他。
“如果這個酒瓶砸下去,我還活著,你就讓我跟著你混口飯吃可以嗎?我什么都沒有,沒人會瞧得上我,我說可以為你賣命,就是可以,絕不反悔,可以嗎?”
她勾著嘴角,居高臨下看著男人。
他緩緩抬頭去看女孩,頭上鮮血淋漓,剛剛還縮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的人兒,現(xiàn)在又是一心求死。他開始有些摸不懂她的心思。
鮮血一滴滴落下,滴到孟仕霖的嘴角邊,血腥味慢慢浸入他的嘴角。
那血是一種年輕鮮活的生命力,無所畏懼的跳躍,像熊熊燃燒的火焰,迸發(fā)出無限的力量,雖然他輕易就能撲滅,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束光確是刺眼,刺入他年過三十歲,乏味枯燥的,如死水般的心里。
她瘦弱的身體好像是個男人都可以摧殘,但她拼命掙扎的求生欲,讓他孟仕霖心里一陣翻騰,手臂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要不說初中生容易沖動,做事不計后果呢,你這是在要挾我嗎?別白日做夢,要是誰都像你這樣來要挾我,那我豈不是要成為慈善家了?”
“你死在哪里我不管,別死在我車上就行,臟了我的車?!?p> 他冷冷說完,扭頭不去看她,然后點起一根煙自顧自抽了起來。
女孩見他絲毫沒有動容,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出來,牙齒緊咬嘴唇,努力阻止自己哭出聲來,二話不說又是往腦袋上砸。
“砰砰砰”!三聲巨響,瓶渣碎落一地,女孩頭上的血開始滋滋往外冒。
孟仕霖心頭一顫,玻璃碎片掉落劃破他的手背,他也絲毫沒有察覺。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看她。
小小的腦袋上血淋淋一片,只見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眸逐漸暗淡,微微發(fā)紅的鼻尖流著晶瑩剔透鼻涕,死死緊咬的嘴唇也緩緩張口說話。
“孟仕霖,我不欠你了,我和我爸都會死掉,這就算是我的道歉了”
說完她輕蔑朝他一笑,推開車門就往外走,結(jié)果沒走兩步,就重重摔倒在地,昏死過去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