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資格
先前得知自己患癌沒哭的岑溪言,在陸子逸說完這句話走后一串冰涼的淚珠從臉頰滑落滴在她的臂彎上。
岑溪言是沒想過哭的,只是在被陸子逸“欺負(fù)”后,這些年受的苦都在那一瞬間涌上心頭。
岑溪言記得第一次被陸子逸用刀割自己的皮膚時,她從陸家跑了出去,只因陸子逸的別墅買的偏,岑溪言沒打到車,被迫淋著大雨走回岑家,等她走到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
她站在岑家的別墅前,不停的喊道,“爸媽,我是言言,你們給我開開門好不好?”
“爸!媽?。 ?p> 岑溪言不知道喊了多少聲,喊到她的嗓音干的生疼,才有人推開窗。
“言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快回陸家吧,別把你媽媽和妹妹吵醒了?!?p> 爸爸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落入岑溪言的耳朵,話閉,他就關(guān)上了窗,他沒有關(guān)心岑溪言正淋著雨,也絲毫沒有看見雨水拍打在岑溪言身上接觸傷口后流下來的血水。
風(fēng)從沒有關(guān)緊的窗邊吹到岑溪言的身上,冷的岑溪言一哆嗦,像極了那晚站在雨里的寒意。
那晚的她沒地方躲,但今日的岑溪言沒有讓自己冷到,她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用被子緊緊將自己裹住,仿佛暖了彼時的自己,就是暖了當(dāng)年的自己。
不知是不是病理作祟,在知道自己患癌后,岑溪言明顯的覺得自己有些疲憊,在她快睡著時,門再度被推開。
大抵是病了,此時的岑溪言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也不想知道是誰,于是,她佯裝自己睡著的樣子。
只是岑溪言這個動作,似乎成全了來的人,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為岑溪言掖好被子。
距離過近,加之岑溪言閉著眼,味覺異常靈敏,以至于沒想知道來人是誰的岑溪言聞到他身上味道后身體一頓。
這個動作成了岑溪言裝睡的唯一敗筆,傅塵澤最先開口,“岑溪言,我知道你沒睡。”
平淡的,沒有絲毫情緒的一句話,岑溪言都睜開了眼。
傅塵澤依舊穿著午宴上的那套西裝,此時居高臨下的站在岑溪言面前,能夠很清楚的讓她看到傅塵澤眼中復(fù)雜的情緒。
須臾間,傅塵澤自顧自地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反常態(tài)的問出了那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對你好嗎?”
哪怕這個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換做之前,傅塵澤問出這句話,岑溪言或許會當(dāng)著他的面哭出來,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的手在傅塵澤看不見的地方,摸著那張報告單,強(qiáng)忍著情緒回應(yīng)道,“挺好的。”
“你能給的,不能給的,他都給我了,聽說你有了未婚妻,恭喜你啊。”
他低沉的嗓音里透露著不悅,“岑溪言,你當(dāng)我眼瞎嗎?他對你好為什么不救你?”
岑溪言別開眼,說話自然又有些含糊,“傅總這是看我差點死在那,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心疼了嗎?”
“可你要一個殘疾人怎么動呢?沒記錯的話在此之前傅總對我惡語相向,出事最先救的也不是我吧?”
“所以,傅塵澤,你又有什么資格來問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