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條件

　　一直沒說話的沐老頭也急了，“我們和你沒關(guān)系，你不要牽連我們?！?p>　　其余沐家人感覺天塌了一樣。

　　“怎么辦?。堪⒌?，你救救我們啊?！?p>　　“都怪大哥，都遇到旱災(zāi)了，居然還去賭錢，輸了不少錢，他要是不輸錢，三弟妹也不會自賣自身，惹上現(xiàn)在的麻煩?！?p>　　“大房和二房還有好幾個(gè)孩子啊，他們不能就這樣毀了啊。”

　　沐家老大沐谷山頓時(shí)漲紅了臉，低著頭，尷尬地不敢說話。

　　柳氏一臉憂愁：“我也不想連累你們，主家看我之前還算是老實(shí)本分，所以只降罪和我有關(guān)的家人們，不連累其他親戚和鄰居朋友?！?p>　　沐家的鄰居們陡然松了一口氣。

　　虞錦瑧臉上滿是遺憾，“也就是說只要分家，他們就安全了？真是便宜他們了?！?p>　　何氏瞬間反應(yīng)過來，“對啊，只要分家了，我們就和老三家沒關(guān)系了，要被連累的人，也就只有他們一家人。”

　　沐家大房和二房也激動(dòng)了。

　　對啊，分家了就不會被連累了。

　　沐老頭思前想后，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今天一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讓他的腦子有點(diǎn)混亂，一時(shí)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對勁。

　　老大沐谷山急切道：“阿爹，分家吧，正好大家都在這里，徐里正也在這里，分了他們，我們就安全了?！?p>　　老二沐谷水也道：“阿爹，雖然老三一家落難就分家，確實(shí)是有些不厚道，但你要為沐家子孫后代著想啊，就算是沒了老三一家，還有我們兩兄弟，不會讓沐家絕后啊?！?p>　　聽到要絕后，沐老頭也不再猶豫，一臉嚴(yán)肅地走向了徐里正。

　　徐里正聽完他說的話，肅然道：“你要想清楚，一家人就該患難與共，沐谷槐畢竟是你親兒子?！?p>　　沐老頭苦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總不能讓我這一脈斷了?！?p>　　徐里正繼續(xù)勸道：“你家老大落難，柳氏挺身而出，自賣自身替他還債，你們家還用她賣身的錢生活了幾個(gè)月。老三家現(xiàn)在落難了，你不僅不幫忙，還落井下石，這樣會傷了三房的心的，還會讓兄弟生出嫌隙，以后想要修補(bǔ)，估計(jì)都不可能了?！?p>　　沐老頭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何氏立刻插話，“不可能就不可能，我們就要分家。”

　　還不知道三房的人能不能活下去，還修補(bǔ)個(gè)屁。

　　徐里正見沐老頭點(diǎn)頭，只能讓人搬來桌椅，取來筆墨紙硯，寫完幾個(gè)字后，抬頭問：“家產(chǎn)怎么分？”

　　何氏垮著臉道：“三房恐怕也用不上家里的東西了，就全都不分了，他們離開家里就行。”

　　沐谷槐沒想到親娘對自己這么絕情，滿臉傷心道：“阿娘，你別忘了，大哥的債要不是我孩子他娘給他還錢，家里的一切早就沒了。”

　　何氏理直氣壯道：“那又怎么樣？萬一你們一家被抄家，還不是便宜了其他人，還不如留下給你的兄長子侄們?！?p>　　柳氏突然開口：“我犯的不是抄家的錯(cuò)?！?p>　　何氏兩眼一翻，“那我也什么都不給。”

　　沐老頭也道：“老三，你別怪我們，這一年沒有下雨，為了活下去，家里該賣的都賣了?！?p>　　沐谷槐皺眉道：“那糧食呢，我早上還看到米缸至少還有三斤米。還有鍋碗瓢盆，上次被討債的人全都摔壞，家里現(xiàn)在有的，都是我三房買的。上次我媳婦賣身的錢，也應(yīng)該還有剩。”

　　沐谷山蠻橫道：“老三，那些也不值錢，你就別分了。”

　　徐里正不悅地皺眉：“沐家的，你們也別太過分了，哪里有分家什么都不分給兒子的？”

　　沐老頭道：“我也是沒辦法?！?p>　　徐里正又道：“那房子呢？”

　　何氏道：“也不分，房子就那么三間臥房和一間堂屋，都連在一起的，怎么分？”

　　沐老頭聞言一怔，“對對對，不分，房子也不分。”

　　沐谷槐的心徹底冷了，一臉陰沉道：“你們不分，那被降罪的時(shí)候，我就算是死，也要將你們一起帶上！”

　　所有人臉色陡然一變。

　　何氏怒道：“你敢！”

　　沐谷槐語氣冰冷：“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媳婦為什么自賣自身，說起來，大哥就是罪魁禍?zhǔn)祝瑢④娨侵懒?，肯定也不會放過你們?！?p>　　“你！”何氏差點(diǎn)活活氣死。

　　以前那個(gè)逆來順受的兒子去哪里了？

　　難道真的是她做的太過，讓他受了刺激？

　　沐老頭對三兒子很是失望，“你想要什么？”

　　沐谷槐思量片刻，沉聲道：“第一，當(dāng)年瑧瑧給的那個(gè)金鐲子，你們必須還給瑧瑧。第二，家里只要是用我媳婦的錢買的東西，我全都要。第三，我住的那間房，我不要，但你們必須給我錢，大房二房誰要就給我二兩銀子，我屋子里的所有東西，我都要搬走。”

　　“你做夢！”何氏吼道：“那都是我的，你休想要回去。”

　　徐里正也看不慣沐家的做法，苦口婆心地勸道：“沐德祿，就按照你家老三說的做吧，別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沐老頭就叫沐德祿。

　　何氏語氣堅(jiān)決：“不行，我不答應(yīng)！”

　　沐德祿雖然不喜歡三兒子，但他知道輕重緩急，只能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p>　　沐谷山急了，“阿爹，全都給了他，我們怎么生活?。俊?p>　　沐德祿不悅地瞪了長子一眼，“一家之主是誰？”

　　沐谷山一噎，低聲道：“是你?！?p>　　既然沐德祿就決定了，何氏也不好不給自己男人面子，“那分家以后，他們每個(gè)月都要給孝敬錢，就一個(gè)月二兩銀子吧?！?p>　　所有人一言難盡地看著何氏。

　　松山村就是一個(gè)窮村子，即便是正常年份，一戶人家一年可能都存不到二兩銀子，更別說現(xiàn)在都兩年沒下雨了。

　　“哈哈……樂死我了?！?p>　　人群中突然傳來嘲笑聲。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都集中在了虞錦瑧的身上。

　　虞錦瑧見狀，絲毫不怯場，惡劣地笑道：“我們?nèi)狂R上就大難臨頭了，說不定馬上就要離開松山村，你還要二兩銀子一個(gè)月？行啊，以后每個(gè)月給你燒二兩的紙錢吧，這樣你收的也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