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神娶妻
“青石鎮(zhèn)因坐落于青石山下而得名，所以百姓一直有供奉山神的習俗，這里百年來的祥和讓他們始終相信是山神的功績，直到那幾具少女干尸的出現打破了平靜，不知何時起竟有了‘山神發(fā)怒’的說法。
晃動的燭火下，辛二娘坐在床邊看著昏睡的男人娓娓道：“更不知誰提出了給‘山神娶妻’，以此來平息山神的怒火。可那些百姓哪里舍得自家女兒，便想到了我?！闭f到這里，辛二娘紅唇勾笑，眼神中滿是對愚昧的嘲諷。
蕭子墨卻不解，“為何是你？”
“辛家本是青石鎮(zhèn)大戶，我阿爹阿娘都是商人。尤其是前兩年，因為禹州水資源匱乏我們賺了不少銀子，可也因此招來嫉妒。在一次采水監(jiān)工中我阿爹跌進了井中，再也沒上來，發(fā)喪時我們才知道，他是被人推下去的?！?p> “我阿娘想為阿爹討公道，就去請鎮(zhèn)上長老撐腰，他們嘴上雖同意，背地里卻以此誘逼我阿娘交出辛家的所有買賣。為了我阿爹，阿娘最終同意了，可他們卻食言了?！闭f到這里，辛二娘的眼神冰冷起來。
“地方官們更是層層推諉，阿爹的案子遲遲沒有說法，那些人拿了錢越發(fā)肆無忌憚，甚至得寸進尺想收了我家的宅子。阿娘氣不過，在與他們理論時一頭撞在了門柱上，那些人嫌晦氣都一走了之，我趕到時阿娘已經咽了氣，曾經風光一時的辛家只剩下我?！?p> 蕭子墨恍然大悟：“所以只要你不在了，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吃絕戶了?！?p> 辛二娘：“我想自保，更想守住這宅子，這是我阿爹阿娘留給我的最后一點念想，所以我請來了韓見山。說起來我們也算同病相憐，他出身于武林世家，曾是我們這兒有名的鏢師，可惜家道中落遭了難，辛家對他曾有一飯之恩，也算結了緣。”
“有了韓見山的撐腰，那些人總算安分一陣子，我也靠爹娘教我的拿回了幾間鋪子，讓辛家的招牌重新掛了上去。原以為日子就這般過下去了，可近來鎮(zhèn)上又有姑娘接二連三的失蹤，‘山神發(fā)怒’之說又一次甚囂塵上?！?p> 蕭子墨：“你懷疑是他們又想對你動手，所以想引蛇出洞？”
辛二娘：“沒錯，可韓爺不同意我以身犯險，所以我們打算找個姑娘幫忙，可這鎮(zhèn)上的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根本無人有此膽量。”
蕭子墨看了看姜綰，“恰好她來了，你們就看好了她？”
辛二娘：“有膽子一個人來此住店，可見不是個膽小的。”
“你還真同意了！膽子果真夠大?！笔捵幽ゎ^問姜綰。
姜綰：“我只是想看看，那山神究竟長了什么模樣，是不是真的想討個媳婦兒?！?p> 蕭子墨嘴角抽動，感覺自己像個冤大頭?！半y怪你明明能動卻還老老實實地坐在轎子里，早知如此我便不救你了！還有那個韓見山，一張嘴就要人命，嚇人的緊?！?p> 辛二娘尷尬一笑：“為了護著辛家，韓爺平時在外總是一副羅剎面孔，言語間多有得罪還請公子見諒?！?p> 蕭子墨擺手：“罷了罷了。”
姜綰忍不住問：“敢問辛二娘子，你與這人是認識嗎？”
辛二娘子看著床上依舊昏睡的男人點了點頭，“當然！他是日思夜想的秀郎啊。”她用手輕撫著男人的臉，不知何故，男人的臉皺皺巴巴的。
“是灼傷？”姜綰問。
辛二娘點頭：“他叫秀仲，父母都是鎮(zhèn)上的手藝人，我阿爹阿娘在時與他家多有走動，本想著日后能......沒想到造化弄人，店里的一場大火將他們全家都毀了，我原以為他已經葬身火海，不成想他竟還活著！”她顫顫巍巍地撫摸著男人的臉。
蕭子墨挑眉：“原來是你的相好，難道那少女干尸案竟是他所為？”
“不會的！”辛二娘子當即辯駁道：“秀郎一向為人敦厚，絕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猜他定有難言之隱，待他醒了我再好好問他！”
蕭子墨一臉無所謂：“你不怕他害你就好?！?p> 辛二娘堅定地搖頭，“他絕不會害我！”
忙活到后半夜，姜綰和蕭子墨被安排到了廂房休息。
“你怎么了，從方才就一直神色怪怪的?！笔捵幽闷娴?。
姜綰搖頭：“我也說不好，總覺得哪里怪怪的?！?p> 蕭子墨：“哪里怪？”
“你不覺得......”話未說完，兩人就聽到宅院大門被叩響的聲音，那聲音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姜綰：“這么晚了會是誰啊?！?p> 蕭子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只是含糊著道：“許是......什么客人吧。”
姜綰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遂問道：“方才秀仲劃破你衣衫時，我見你胸口有顆紅痣?！?p> 蕭子墨尷尬了一瞬，“姑娘該不會有這種癖好吧......”
“什么癖好？”
“沒什么?！笔捵幽杂种?。
“我想問你，那痣你一直有嗎？”
“生下來便有啊?！?p> “一直是紅色？”
“不然呢。”蕭子墨感覺莫名其妙。
姜綰小聲呢喃道：“所以，是你嗎......”
“什么是我??？”
“你再讓我好好瞧瞧吧。”姜綰忽然抬眸道。
蕭子墨嚇了一跳，“你要瞧什么？”
“當然是那顆紅痣??！”她說著便去扒蕭子墨的領口，“別動！給我瞧瞧?！?p> 蕭子墨忙不迭地阻攔，“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作甚？”
兩人不斷拉扯，遠遠瞧著曖昧得很，沈未尋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身后跟隨他一同前來的阿昭輕咳一聲提醒，蕭子墨和姜綰這才停下來。
姜綰看見沈未尋的一瞬神色迅速冷了下來，轉過身去只當沒瞧見。蕭子墨略顯尷尬地理了理領口道：“你來了?！?p> 沈未尋語氣淡淡：“來的不是時候，早知道就不來了。”
蕭子墨卻擺手：“誰說你來的不是時候，你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沈未尋掃了一眼他的領口，陰陽怪氣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