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借錢
2.
說完,陸景寧摟著林幕雨的腰,毫不猶豫的走進了電梯里。
林雨瀟輕嘆口氣,收回目光看向手機里那串號碼,心里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絲難過的情緒。
剛剛那男人說是她在他們新婚當(dāng)天逃婚,從頭到尾話里都是指責(zé)自己,一句關(guān)心也沒有,反而跟那個林幕雨倒是親密無間。
可她逃婚……為什么會逃婚呢?
難道是在新婚前意識到了自己的真心,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這種男人,自己怎么可能會跟他結(jié)婚?
胸腔好似是被寒冷的冰刺所填滿,讓她呼吸困難,臉色愈發(fā)白了。
林雨瀟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撥打了那串號碼。
大約過了一分鐘,電話才被接起來。對面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林雨瀟小姐?」
「你好,請問是陸庭川嗎?我好像車禍?zhǔn)浟?,你能來一趟醫(yī)院嗎?」
「車禍?失憶?」那頭傳來一陣諷刺的笑聲,每一句話深深戳著她的心窩:「林大小姐,您這個說辭用了八百遍了,還能找個其他理由嗎?為了當(dāng)年那點事,總裁賠了您一只眼睛還不夠么?你是還想要他的命么?」
「我記不……」
「嘟嘟嘟———」
那邊直接掛斷了。
林雨瀟眼神暗了暗。
對方說的話還充斥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呢?什么叫瞎了一只眼睛?他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萬物嗎?
自己跟陸庭川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雨瀟背靠在暖氣片上,腦袋想的發(fā)疼,還是一點有用的記憶都沒有。
林雨瀟把手機拿給護士,“幫我看一下,綁定的這兩張卡能支付不?!?p> 兩人來到了走廊的墻上掛著的自助繳費機跟前,護士操作了起來。
輸入了手環(huán)上的碼,掃錢的時候沒掃過去,護士看林雨瀟:“余額不足。這次的住院費加上手術(shù)費總共是四萬塊?!?p> 林雨瀟垂眼,清秀的臉上全是疑惑。
不應(yīng)該啊。
她剛才看余額明細的時候,四天前還有一筆三十萬的支付記錄,是買了一塊男士手表。怎么卡里連四萬都支付不出來?
又在通訊錄里翻了一圈,找到備注為「爸爸」的聯(lián)系人,林雨瀟深吸一口氣,緊張的撥通了電話。
林雨瀟剛要說話,“爸”字都到嘴邊了,那頭卻傳來一陣喋喋不休的呵斥。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林雨瀟你多大的人了?你在新婚當(dāng)天逃婚,把那么多賓客撂下跑了,你給兩家?guī)砹硕啻蟮穆闊┲绬幔∵@段婚姻是你一開始非要吵著,鬧到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的程度,也要結(jié)這個婚,好,我們答應(yīng)你,我們讓你結(jié),誰讓你那么愛陸景寧呢是吧?但是你逃婚又在作什么妖?你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聲不吭的消失三天,打電話不接發(fā)消息不回,在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了?嗯?你把我們當(dāng)猴耍是嗎?林雨瀟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林雨瀟很委屈,張張口,要解釋自己生病的事情,林幕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爸爸,你別吼姐姐了,她失憶了,還在醫(yī)院呢,你少說兩句?!?p> 電話里又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中年女聲:
「失憶?又失憶???她一年到底要失多少次憶???這個借口都被用爛了!她要是真有能耐,就失憶一輩子,最好別再回這個家了,免得回來把我又氣進醫(yī)院。幕雨,我的好孩子,你就是心太善良了,把她當(dāng)親姐姐一樣去對待,可她卻壓根沒把你當(dāng)親妹妹看待啊。孩子,你呀,真的太善良了。這以后可怎么辦?。康劝职謰寢屇囊惶觳辉诹?,她就把你欺負死了??!我們娘兩來到這個家里……哎!」
聽到這,林雨瀟只感覺心臟疼的厲害,鼻子酸澀難受。這真的是她的父母么?
為何跟陸景寧一樣,從頭到尾沒問過自己的傷勢?
林雨瀟輕眨下眼睛,諷刺的笑:“你們是我父母嗎?”
怎么會有親生父母這么對女兒的?
“林雨瀟你什么意思?有你這么跟父母說話的嗎?你以前走的可是孝順父母的路線啊,怎么我說兩句實話你就不愛聽了呢?這么快就露出馬腳了?如果我把你剛才忤逆長輩的行為發(fā)到網(wǎng)上,你覺得你的名聲會怎么樣?我告訴你林雨瀟,景寧現(xiàn)在是幕雨的男朋友了,你膽敢?;ㄕ校揖桶涯汊枘骈L輩的事情曝光,把你逐出林家,你好自為之!還有,你說你失憶了,等什么時候想起了再回林家,沒有你這個晦氣東西,這個家也會清凈很多!”
林雨瀟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口的悶疼揮之不去,感覺到臉上濕濕的,她抬手摸了一下,原來是眼淚。
林雨瀟來到走廊盡頭的窗戶跟前,站定。
停了還沒有五小時的雪,又開始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
空氣中有微涼的寒意縈繞,大地被白雪潑做一片素白,霧意茫茫
慢慢的,雪下的越來越大。
十米外,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路況了。
剛才行走在雪中的幾個人影,也瞬間了無人影。
還好,腿邊的暖氣片很熱。
護士喊著繳費的聲音,還有陸景寧那些一口一個追問逃婚的聲音,還有林爸媽說再也不要回家的聲音,每一個都在腦海里不停的打著轉(zhuǎn)。
心臟的疼痛,迫使林雨瀟差點彎了腰。
她不知道該找誰要這四萬塊。
到十點的時候,林雨瀟又一次的撥通了陸庭川的電話。
那邊響起一個低沉,冷意沙啞的聲音,像冬日里的雪花。
“林雨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