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對天發(fā)誓
“月月你放心,玉佩我絕對會給你找回來的,只是今天肯定是晚了,明日一早我就遞了帖子進宮,一定幫你找到?!?p> 沈弦月雖然急,但是也明白除了這個辦法,別無他法,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魂不守舍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就多謝哥哥,我先回去休息了?!?p> 沈弦月轉(zhuǎn)身要走,蕭黎楊卻叫住了她。
“月月,今日的賜婚......”
沈弦月背對著他,腳步頓了一下,卻沒回頭:“雷霆雨露,俱是天恩?!?p> 沈弦月沒看到,蕭黎楊的肩膀隨著這句話塌了下來。
“我是說,如果你不愿......”
“我愿意?!?p> 說完,沈弦月沒再管蕭黎楊,前世的種種逐一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她絕對,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
第二日一大早,迎夏就高興的走進來,手里捧著一塊玉佩。
“小姐,有人把芙蓉玉佩送來了?!?p> 沈弦月聽到芙蓉玉佩,立馬清醒了不少,拿過來放在手心里仔細端詳著,質(zhì)感溫潤,芙蓉花栩栩如生,是她丟的那枚。
“謝天謝地,終于找到了,是誰送來的?”
沈弦月將玉佩放在掌心,緊緊相握,感受著它的溫度。
“是門房說是陌生人送來的,說交給沈小姐?!?p> 沈弦月雙眼通紅,眼淚花閃爍,嘴里喃喃:“沒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p> “快,把它收起來,好好存著?!?p> 沈弦月貼在臉頰摩挲了一會,交給迎夏收起來,只是這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玉佩下面的瓔珞好像不見了?!?p> “奴婢方才接過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可能是瓔珞掉了沒找到?!?p> “沒事,玉佩最重要,收起來吧,我們該出門了?!?p> 約好了今天去南山看爹娘,沈弦月后半夜一直沒睡著,睜眼到天亮,好不容易瞇一會,迎夏又帶著玉佩進來了。
等收拾好東西,帶好買的香燭紙錢,沈弦月上了馬車,蕭黎楊騎著馬,一直走在馬車外面。
沈弦月本來不怎么想和他說話,但是想想玉佩,還是掀起了簾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玉佩的事,謝謝你了?!?p> 蕭黎楊一愣,隨即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發(fā):“你的事就是哥的事,你我之間還說什么謝謝?!?p> 沈弦月顯然有點抗拒這樣的親近,往后一躲,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幫了我這么大的忙,還是要謝的?!?p> 說完,還不等蕭黎楊說話,沈弦月就放下了簾子。
馬車汩汩向前,一直到半山腰才停下,再往上就要步行了,陰了幾天,難得的出了太陽。
初春天氣還不熱,又往山里走去,倒是沒出多少汗。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讓人好好清掃這條路,伯父伯母安眠的地方一直都干干凈凈?!?p> 沈弦月沒說話,只是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玉佩,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將它收起來了。
“想必父親母親在九泉之下,看到我有這么好的家人,也就放心了。”
“家人.....”
蕭黎楊嘴里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輕聲笑著:“你又怎么知道,我想和你做的,不只是家人?!?p> “什么?”
“沒什么,前面就到了?!?p> 沈弦月沒再糾結(jié)剛才他嘟嘟囔囔說的什么話,沿著鋪好的石頭路走過去,前面出現(xiàn)一個碩大的墓園。
周圍都用石頭砌了起來,栽上高大的松樹,兩座墳塋,孤零零的,看的沈弦月鼻頭一酸,掉下眼淚來。
被陷害飽受三年折磨她沒哭。
被親人好友雙重背叛她沒哭。
可是此時此刻在這里看見化為一柸黃土的爹爹娘親,她真的忍不住了。
肩膀微微的抽搐著,巨大的悲慟像是無邊的海水要把她淹沒,耳邊轟鳴,膝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蕭黎楊連忙將人扶起來,迎夏看著自家小姐如此動容,也落下淚來。
小姐命苦,小小年紀沒了雙親,寄人籬下,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也只有在這里才能短暫的釋放自己的情緒。
可沈弦月卻沒動,也顧不得地上的泥土,就這么跪在墳前,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掉。
“爹,娘,女兒不孝,這么久才來看你們?!?p> 三年,前世整整三年,她沒辦法下山,也沒辦法去看看爹爹娘親。
她點燃蠟燭,跪著往前挪動了幾步,將蠟燭插在燭臺上。
卻被旁邊的一壇酒吸引了視線。
“這壇酒...看樣子是新放在這里的,難道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了嗎?”
蕭黎楊拿起酒壇子,下面還沒沾上泥土:“三日前下過雨,要是早的話,肯定會臟,可是看起來壇子還很干凈,應該是昨天或者今天有人來過?!?p> 沈弦月“哦”了一聲,父親在世時帶了很多將士,也時常會有人來南山看父親,指不定又是哪個士兵放下的。
她也沒多想,安安靜靜的跪著燒完紙錢,倒是蕭黎楊也跪下來,接過迎夏手里的金元寶。
扔進銅盆里,火苗躥起。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月月有我照顧,我一定會護她周全,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沈弦月聞言,卻突然笑了出來,只是笑容里帶了幾分苦澀。
“哥哥,不能亂發(fā)誓,要不然以后會反噬的?!?p> 蕭黎楊立馬舉起三根手指:“我蕭黎楊對天發(fā)誓,要是有任何對不起沈弦月的地方,就讓我受千刀萬剮之刑?!?p> 本以為沈弦月會攔住自己,沒想到她連頭都沒抬,只是默默將手里的金元寶全都燒完。
蕭黎楊著急的拽著沈弦月的袖口:“月月,你不信我?”
沈弦月輕輕把袖子拽出來,迎夏趕緊磕了三個響頭,扶著沈弦月起身。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嗎,要是你會傷害我,那千刀萬剮自然不為過,要是你不會傷害我,那就是一句空話而已。”
蕭黎楊被這句話堵住,一時間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能跟在她身后不遠處。
下山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沈弦月剛要進馬車,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迎夏,那邊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