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跡

　　“這就是你們的所有人手？”市司領(lǐng)頭小吏召李爍和后廚各位盤問道。

　　“正是?！崩顮q答。市司的突然尋來，也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后廚人手，加上緊急被喚回來的劉二掌勺站成一排。領(lǐng)頭小吏緩緩踱步，仔細(xì)打量著每一個人。

　　“那日掌勺是何人？”小吏發(fā)問。

　　“是我。”馬掌勺回答，接著他又將那日同薛斯蔓解釋過的說辭再同這小吏言語一遍。

　　果不其然，這小吏將懷疑的矛頭對準(zhǔn)了劉二掌勺。

　　那小吏也不是什么腦筋靈活者，所見劉二掌勺如此符合作案條件，便匆匆道：“眼下看來，就你嫌疑最大，來人快把他帶回去?！?p>　　小吏話音一落，就聽到短促有力的一聲“慢著?！?p>　　眾人皆向門外看去，只見念春穿戴麻利簡潔，儼然一副酒樓掌柜夫人的模樣，道：“空口無憑，官爺可且要斷言才是?！?p>　　那小吏輕蔑一笑，“你又是誰家婦，敢在此妨礙市司行公事?！?p>　　念春并未理會，而是徑直走向李爍身邊道：“夫君，這是？”

　　李爍愣了一會兒，隨即會意道：“就昨日之事而來，疑劉二掌勺是為跳槽他家，而故意用變質(zhì)之肉?！?p>　　“掌柜夫人看來以后要對招來的人手多加看管才是，也不知是不是你們店待人不公，才惹得此人跳槽還回踩一腳?！蹦切±糨p蔑笑道，接著又示意周圍官吏準(zhǔn)備拿下劉二掌勺回審。

　　薛斯蔓此前有叮囑，念春也自知，若是劉二掌勺被帶走后，這些急于結(jié)案的官吏又不知會對他怎樣。于是，她急忙道“我們店待遇良好，都是有目共睹的。況且，可還沒有確鑿證據(jù)以示劉二掌勺真與此事有關(guān)，怎又能肆意拿人?！?p>　　念春本以為那官吏又會言辭激烈同她再對峙一番，那小吏思考片刻，居然說：“嗯，有理，來人，去查查他們店的貨源?！?p>　　那小吏有些因誤會而不好意思的看著念春道：“掌柜夫人著實有理，倒是忘還有貨源這處，若羊肉是從來源上就不佳，你們?nèi)ど砰w在此事上頂多就算連帶責(zé)任?！?p>　　念春和李爍聽此，并未露出小吏料想的松一口氣，心中懸起的巨石又被抬高幾分，念春在腦中急速思考著可有何暫緩之法，但話到嘴邊又覺不妥，只能焦急的眼看著那些官吏走向后廚堆放原料處。

　　就在他們將要打開庫門的千鈞一發(fā)之際，門外響起一道令念春和李爍安心的聲音。

　　“怎么今日不開門??？”

　　“皇子妃殿下，此店今日受查，還請您先回吧?！?p>　　“怎么回事？那昨日我派人訂的羊食豈不是送不來了？”

　　“皇子妃殿下，我們也是行公事，您所訂吃食不妨另擇他家……”

　　“我們殿下可就好這口，今日本夫人宴請中書令夫人可點名他家吃食，眼下竟然不開門？豈不是丟了我們皇子府的臉面?！?p>　　薛斯蔓用大一倍的音量同守門官吏爭辯，故意讓門內(nèi)官吏都知曉她身份。言罷，就令迎夏強行打開趣膳閣的門。

　　那領(lǐng)頭的小吏本聽到皇子妃剛剛言語，心中就有些膽怯，連忙命那些正要入庫房的人手停下。見薛斯蔓推門進(jìn)來，他更是惶恐萬分。以他身份，怎能見過如此尊貴皇子妃。

　　“奴家見過皇子妃殿下?！毙±舸掖倚卸Y。其他官吏所見如此，也紛紛效仿。

　　念春本欲行府內(nèi)禮儀，她還未俯下身，就看見薛斯蔓給她傳遞一眼神。她急忙示意李爍和其他廚內(nèi)人手行禮。

　　“今日怎么回事？趣膳閣可是出了什么事？本家殿下對這家酒樓的吃食可很是喜愛，若是以后吃不到了，怕是要傷心萬分?！毖λ孤慌酝裆珖?yán)肅的同眼下所有人問道。

　　小吏聽聞，匆匆解釋道：“不是，不是?；首渝锬锬`會了。這是有人報說此家售賣不新鮮食材，奴家受官署指派才來查不是。”

　　薛斯蔓眉頭一皺，有些怒氣道：“娘娘是宮內(nèi)侍衛(wèi)，怎能逾禮亂言?！?p>　　小吏聞言，心更是被嚇到了嗓子眼，不知應(yīng)如何謝罪，索性便自己給自己嘴扇一巴掌，以示知錯。

　　薛斯蔓并未過多糾纏，轉(zhuǎn)而問起正事道：“所以，眼下算是查到哪步了？可還有時間讓他們備招待中書令夫人的晚宴?！?p>　　小吏聽聞，迅速掛上一臉討好之態(tài)回答道：“有的有的，我們正在查貴店的原料來源，若是確定此是供貨一方有失，那貴店也是受害方，僅需賠些銀兩即可。”

　　薛斯蔓斜睨小吏一眼，她心雖急切，但也不能流露言表，只好故作鎮(zhèn)定道：“本夫人相信該店清白，那就去庫房查查吧?！?p>　　小吏聞言，速派人手進(jìn)去。

　　薛斯蔓故意站得離其他人遠(yuǎn)些，生怕自己緊張的心跳聲會被他人聽到。同時，也暗自祈禱著霍驥能盡快弄到文書。

　　良久后，搜查的官吏出來，同領(lǐng)頭道：“此處一袋腐肉，其他均為鮮肉。并未發(fā)現(xiàn)買賣的許可文書?！?p>　　小吏聞言，朝薛斯蔓不好意思一笑，有些為難的說：“皇子妃夫人，最近京城內(nèi)私販走私之羊事件頻發(fā)，上頭對此也是很為重視。畢竟此事有涉突軼遺黨之嫌。若是沒有買賣文書，小的難向上頭為貴店辯解一二……”

　　薛斯蔓不由眉頭緊鎖，她對霍驥能否在如此之短的時限內(nèi)將文書弄好一事幾乎不抱什么希望。

　　“有文書，在后屋，我這就去拿。”李爍道。

　　薛斯蔓帶有一絲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李爍撐著手杖雙手略有幾絲抖動，所見他同樣對此沒有完全把握。不過，當(dāng)初霍驥既然如此信任自己，給自己掌柜之位。在如此關(guān)頭自己也不能一直躲在皇子妃夫人身后才是。

　　小吏作勢隨他同去，念春急忙道：“官爺還請留步，此處同為我們?nèi)ど砰w存放配方之處。還請稍等片刻。”

　　小吏聞言，又想到這些人也不能在如此短暫時間內(nèi)偽造出文書，便默許留下。

　　李爍身殘，步行緩慢，念春扶著他，低聲問道：“你可有把握？”

　　“不算，但是我相信殿下的速度。當(dāng)年，他上午探到的情報文書，不到兩個時辰便能送抵營內(nèi)。眼下，我也相信殿下也再能創(chuàng)造奇跡?！?p>　　二人來到后房，他們知道自己無法虛空造文書，只好祈禱著文書能送來的同時此借機思考還能如何周旋。莫約一壺茶時后，領(lǐng)頭小吏發(fā)覺二人還未回來，以為二人畏罪潛逃，便派手下速速前去。

　　念春李爍二人聽到有人前來的腳步聲，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以為此事再無余地時，一陣馬蹄聲聲音由遠(yuǎn)及近，接著停在后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