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收獲絕不會離開
朝錦坊的生意越來越好，錦緞供不應(yīng)求，即便已經(jīng)盡可能多的找織娘合作，也依舊滿足不了那些從全國各處涌來的客商。
“誰能想到我們還有這么一日，我一想到今日那些客商揮舞著銀票只求一錦，我就覺得風(fēng)光?！?p> “太風(fēng)光?！?p> 李夏滿臉感慨，看顏朝年如同看什么稀世大寶貝，“要不出新花樣的事緩緩，織娘都快不行了?！?p> 顏朝年笑道：“止步不前可不行，別說是我們，就是城中各家誰家不是在求新求貴，大舅舅說的新棉我們要去看，織娘的問題也要解決?！?p> “我有一個想法說給兩位舅舅聽一聽?！?p> 蓉城很難再找到技藝精湛還沒有東家的織娘，那就不得不向外去找，“能找到熟手當(dāng)然好，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城外多少村莊，村中多少手巧的小姑娘，我們可以召她們當(dāng)學(xué)徒?！?p> “我們自己開辦織錦學(xué)堂免費教授那些小姑娘織布織錦，只要進(jìn)來就要和我們簽訂文書，出師后十年內(nèi)只要朝錦坊需要，不得轉(zhuǎn)投她處，當(dāng)然，十年內(nèi)工錢照給，不少旁人一文錢?！?p> “兩位舅舅覺得此法可行？”
李春李夏對視一眼，只是略微琢磨就覺此事可行，城中原本就有專門培養(yǎng)織娘的地方，只是進(jìn)去不容易，還要花錢，那些織娘學(xué)成后送到各織錦坊，織錦坊還得再向他們交一定的銀錢，且那些織娘技藝高低不同，到了織錦坊還得再教。
如此費事，還不如自己來教。
城中不好招收學(xué)徒，他們就去其他鎮(zhèn)上開設(shè)學(xué)堂，西南織娘憑手藝賺錢，可以說一戶家中只要有一個技藝嫻熟的織娘，日子就不會過的太差，說親的姑娘若是能織布，或者在織錦坊有活計，彩禮即便高上不少也多的人家愿聘，根本不愁招不到小姑娘來當(dāng)學(xué)徒。
“我看這事就這么定了，回頭我們再商量個章程出來，老師傅我們自己就有，本錢更是不缺，很快就能開辦起來?！?p> 李春拍板決定了此事，又說上了顏料，這個顏朝年還真沒太好的辦法，只能催著染色坊想法子。
約好明日去看織機(jī)后兩人就要離開，顏母抱著外孫孫出來留飯，李春說了，“家里早就準(zhǔn)備好了，老爺子還等著好消息，回去晚了又該發(fā)脾氣了?！?p> 李家老爺子脾氣最大，顏母見了也是要小心翼翼，“那你們快回吧，就不送你們了。”
李夏失笑，“姐你可真直白，都不挽留一下？”
顏母笑道：“那我留？你們吃了再走？”
顏朝年扭頭就吩咐人關(guān)府門，“大門看好了，一個都不能放走？”
“你們娘倆是想弄死我們啊?！?p> 李夏拉著李春就跑，生怕大門關(guān)太快他們出去，還不得被老爺子打斷腿？
顏朝年笑的歡，小娃伸手要她抱，沒一會兒母子倆的笑聲就在院中響起，一旁的顏母眉眼都是笑意。
姜文成的人打聽了好一陣都沒結(jié)果，見天色已晚只能先回客棧，此時的姜崇遠(yuǎn)一邊抹淚一邊抄書，只因姜文成覺得這個兒子一身的毛病，之前在府中有他祖母護(hù)著，繼母哄著，他也不是時常在家，對嫡長子的了解實在不太多，這回帶出來才發(fā)現(xiàn)整個就是一個廢物。
還沒三歲的小兒子懂事。
除了吃喝買東西，旁的一概不知道，學(xué)問更是一塌糊涂。
“抄完還要背下，何時能背何時睡?！?p> “這里沒有你祖母也沒你母親，別想有誰能來護(hù)著你?！?p> 見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便出了房門，不管姜崇遠(yuǎn)的眼淚能把書本濕透。
“爺，奴才們打聽了好些人，都不知朝錦坊的坊主姓甚名誰，說她每次都是馬車到朝錦坊，而后從后門走，住在何處更是無人知?！?p> “朝錦坊和咱們之前打聽到的消息一樣，原來是李氏織錦坊，那李家人脾氣都不好，得罪了人，織出來的布花樣也不行，生意很一般?！?p> “后來轉(zhuǎn)手給了現(xiàn)在的坊主，買入許多新的織機(jī)，新花樣也一下子多了起來，接手半年不到就有了起色，去年斗錦更是拔得頭籌，一時間客似云來?！?p> “聽說后面有官員撐腰，具體是誰尚未打聽到?！?p> 事情比想象中的復(fù)雜，也沒想象中的順利，姜文成有些煩躁，眼下也只能讓人繼續(xù)打聽，來都來了，沒收獲他絕對不會離開。
“今日可有人來這里尋我？”
他還沒忘記顏朝年來認(rèn)錯這事，下面的人搖頭說沒有，姜文成又臭了臉，覺得顏朝年架子端的太高，等她找上門來還得好好的說說她，要不回了府也是麻煩。
這夜的姜崇遠(yuǎn)沒能睡覺，紅腫著眼背了一夜的書，顏朝年倒是和小兒子一塊兒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大天亮，若非小娃尿急，還得再睡一會兒。
也不知是不是在伯府的那幾年天沒亮就要起床去立規(guī)矩，從未讓自己睡舒服過，如今的顏朝年頗有點放縱自己的意思，只要袁慎不在，她就必須睡到自然醒。
“娘親的寶貝，昨晚睡的可好？”
尿尿后的小娃躺在床上玩自己的腳丫，笑起來能把顏朝年的心給化了。
聽到屋里的動靜顏母推門進(jìn)來，見到乖孫孫笑意瞬間上臉，“小尋兒醒啦，可想外婆了沒？”
“想。”
小娃相當(dāng)給面子，利落的翻身坐起來，張開手臂就要顏母抱，顏朝年在一旁吃味，“這是見到外婆不要娘親了。”
“快瞧瞧，咱們尋兒的娘親吃味了?！?p> 顏母單手抱著乖孫，另一只手握著乖孫的小胖手去摸顏朝年的手，“我們羞羞她?！?p> 小娃高興的直往顏朝年身上撲，又湊到她臉上親了一下，喜的顏朝年眉毛都飛了，“還是我的尋兒疼我，真是娘親的大寶貝。”
母子倆又是一陣笑鬧，顏母笑著將人接了過去，讓顏朝年洗漱收拾，等走出屋門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老高了。
“今日又要出門？”
“去看織機(jī)?！?p> 顏朝年一邊吃早飯一邊說錦坊接下來的安排，又道：“大多的事情都交給兩位舅舅了，但我還是名義上的織錦坊小師傅，必須要親自到場的，要不然就只能勞動您這位大師傅了?！?p> 顏朝年的織錦技藝傳承自顏母，母女倆都是織錦高手，去年朝錦坊拔得頭籌的那塊錦就是出自顏母之手，但自從顏朝年生下兒子袁靖，也就是小尋兒后，顏母那是再也不愿碰織機(jī)，只想帶乖孫。
顏母叮囑，“出門前去菩薩跟前拜拜?！?p> “??？”
顏朝年不解，“我沒什么要求菩薩的？”
顏母白了她一眼，“求菩薩保佑你別遇到不該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