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纖長,指甲圓潤,粉粉的,她保養(yǎng)得很好,沒有涂指甲油、做美甲的習慣。
藥膏沒有難聞的藥味,很舒服,一抹上那股辣感就消失,他的掌心的溫熱包裹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直到西裝外套里傳來微不可查地抽泣聲。
“哭哭哭......”顧知聿收起藥膏,拽下西裝,淚漬黏在臉上像掛了一串串冒著熱氣的珍珠,漂亮又凄慘,“我需不需要找個盆來給你裝?”
“我手疼不行嗎。”
本來就窘迫,被他說出來就更窘迫。
“嬌氣?!鳖欀渤槌黾埥?,遞給她,“擦擦,別蹭我衣服上?!?p> “一身公主毛病,真不知道以后誰會有那閑工夫遷就你。”
“你明明一開始可以幫我,卻還要冷眼旁觀,到最后才伸出你那昂貴的手。”顏卿惱了,為撈那魚她現(xiàn)在手都酸,她一把打掉顧知聿手中的紙巾,紙巾掉落。
顏卿知道他在嘴硬,可她聽起來,心里不是滋味。
顧知聿看得一愣愣。
她就要用顧知聿的西裝擦,反正大少爺?shù)囊路淮┮淮尉腿恿恕?p> 她一把將西裝蓋在頭上,不想再搭理他,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她眼皮直打架。
顧知聿摘掉她的頭上西裝外套,露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我又哪里惹你不高興,說清楚!”
他試探,“就因為我不吃你的魚?”
她要真因為那條魚哭、喊疼,當時在游艇上,早就該哭了。
顧知聿開始回憶.......
車窗昏黃的路燈掠過,他的眼睛像焦黃的膠卷,有深情的味道,是她的錯覺嗎?可能是因為她喜歡顧知聿,才這樣覺得吧。
顏卿指尖攥緊西裝外套,怕上面有折痕,又松開,心虛的時候,無論做什么都怕別人覺得有異常,“被車門夾到手?!?p> “好了,你的腦子可以摘除掉了?!鳖欀怖^她的手腕,“哪里,我看看。”
“已經(jīng)不疼了,”顏卿抽出手。
他攥得緊不松手,她抽不開,一副誓不罷休姿態(tài),沉聲,“我看看!”
“哪只手?”
顏卿伸出食指,“這只?!?p> 他揉捏著她那根嫩生生的食指,她臉蛋蓋住西裝外套,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覺入睡.......
前方路口轉(zhuǎn)彎,小范看下眼后視鏡。
男人高大體魄的微側(cè)身頃扎而下,強勁的腰背剛好吻合覆蓋住那小身板,大掌扶穩(wěn)她的天鵝頸固定,籠入懷中,隔著西裝外套細細輕吻她的臉蛋。
你也是真的放心我。
俄頃,將她抬到腿上。
-
大眾車停在顧宅院子里,顏卿扯開外套,撩開眼皮,顧知聿手舉著ipad,照射出的白光,映在英挺清貴的面容。
顏卿迷迷糊糊,“到了?”
“到了,”顧知聿淡淡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滑動iPad。
顏卿跟他不同,她慌極了,一骨碌坐起來,萬一顧夫人回來突然拉車門,看見她睡在顧知聿腿上那還了得,她怎么記得當時靠在座椅上睡著的。
“你怎么不喊我?!?p> “又夢游,又有起床氣?!鳖欀卜畔耰Pad,懶散開腔,“我哪里敢喊?!?p> 起床氣倒是真的,她上學時愛賴床,經(jīng)常早餐都來不及吃。
她半信半疑,“我真夢游到你腿上睡了?”
顧知聿沒想到她這么好騙,一本正經(jīng),“嗯?!?p> “我住宿舍,李鏡合每天很晚才睡,我要是夢游,早就有人跟我說了,”顏卿手臂支撐在皮質(zhì)座椅上,突然小身板湊過去,一雙狐貍眼在黑夜里亮晶晶,“哥哥,你就是嘴硬?!?p> “你是怕我睡得不舒服?!?p> 車窗外,一排排八角燈箱下,邁巴赫駛?cè)朐鹤印?p> 顧知聿倏而失笑。
變聰明了。
“以后你對面沈家小姐,可別這么嘴硬了,一開始相處,她不一定……”知道。
顧知聿陰郁著一張臉,推開車門出去,‘砰’的一聲甩上車門,整臺轎車‘簌簌’地抖動。
顏卿推開車門,顧夫人正好從車上下來,前方黑衣黑褲融入昏黃的路燈,她眼神輕瞇,顧知聿換衣服了,女人對細節(jié)上的東西向來敏感得要命。
宋韻笑了笑,“顏卿,你又惹你哥哥生氣了?”
顏卿聳了聳肩,不知所以然,顧知聿自己又沒說要拒絕沈家小姐,她說的有什么不對。
顧敬安:“這兄妹倆時常吵吵鬧鬧,你又不是不知道?!?p> “顧阿姨,顧伯父,那我先上樓了,”顏卿走進客廳,往樓梯間走。
宋韻擺了擺手,“好好休息,晚安。”
直到樓上傳來關(guān)上門的聲音,宋韻扶著顧敬安,“你有沒有覺得,知聿對顏卿是不是好過頭了?”
“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鳖櫨窗仓浪胝f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哥哥對妹妹好是應(yīng)該,知聿懂事?!?p> -
拙瑀墅書房內(nèi),輕奢的裝修風格,以沉黑的色調(diào)為主,一如既往的符合顧澤這個人。
楊茜打開定制的香煙盒,取出一支,慢條斯理地焚上一支,走出陽臺,“問清楚了,顧夫人本想撮合顏卿小姐和陳伯聞的婚事?!?p> 螢澈的天,沒有碎星,沒有月亮。
陽臺頂上一排排醉醺醺的燈,男人站在玻璃圍欄上,左手扶穩(wěn)電腦,右手敲敲打打。
挺括有型的深色浴袍,腰間帶子欲系不系,光線的隱映處,大約可以猜出那一寸寸的輪廓,樓下正正就是游泳池。
顧澤低首咬住那根香煙,舌尖抵住卷進去,煙霧入肺,兩個指腹捏住取下香煙緩緩吐出,“宋韻為了自己兒子的錦繡前程,倒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陳家那樣的人都瞧得上,好歹也養(yǎng)了十年,誰人不知陳家公子是出了名的聲色犬馬,一個女人但凡在品行不端的男人身上栽跟頭,她這輩子的清白也算是毀了。”
“您說得對,顏卿干干凈凈,清清爽爽一個女孩子?!睏钴缭尞悾暗娴囊鍪止艽蠓康氖??”
顧澤淡淡開口,看不出神色,“看不過眼而已,我記得陳氏那服裝廠前幾年出過一起工人致*的案子?!?p> “我會去收集資料,”楊茜想想也在理,再怎么說顏卿也算是顧家人,“聽顧老爺子身邊的管家說,顧老爺子前段時間將名下現(xiàn)有的資產(chǎn)整理出來,當中也變賣了一部分,折合成現(xiàn)金,幾乎將大半身家都給了顧知聿。”
她沉默幾秒后,“二少爺沒收。”
顧澤吐出煙霧,并不意外,“他倒是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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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又過了一星期,顏卿再沒見過陳伯聞再來騷擾她,周五下課鈴聲響,剛和李鏡合從教室出來,小范給她打電話,說顧知聿發(fā)燒了,讓她過去一趟。
生病了就去醫(yī)院,打電話給她毛用。
顏卿回到宿舍,收拾幾件衣服和幾本書,拿上車鑰匙前往七號院。
肆青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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