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變了
沈柔聽見這話,面色一紅,慌張無措地朝著賀連清望去。
他卻理所當然道:“當日只是比試,并非我故意。再說,和你比試,我終歸是收著力的?!?p> “就憑大師姐能夠這樣到秘境,又安然無恙的回來就可以證明!”
“小師妹的身體你是知道的,她比你更需要這靈草!”
“大師姐畢竟還能這樣活蹦亂跳的去?!?p> “不像小師妹,就算知道有靈草救命,可依舊心有余而力不足,整日纏綿病榻?!?p> 既然大師姐有這個能力,大不了,再去一次便是!
這句話,賀連清沒有說出口,但他話里話外都已經(jīng)將這個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司念聽見這話,笑出了聲。
“有什么好笑的?”賀連清皺眉發(fā)問。
司念搖搖頭,不想再把目光放在這個白眼狼身上。
“我不知道小師妹也需要,但正好,我有兩株,可以……”
“師門間比試本就常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身為大師姐,技不如人就算了”
“這些皮外傷而已,若連這些苦都吃不得,你以后要如何修行?”
坐在上首的紫元不等司念說完,皺著眉,冷聲開口。
“更何況,柔兒是你的小師妹,你作為大師姐,就是這樣做表率作用的嗎?”
紫元嚴肅說完這一串,看著司念身上破破爛爛的弟子服,嘆口氣。
態(tài)度稍微緩和。
“等日后宗門大比開啟,我讓你兩個師弟去秘境中再給你采一株便是。”
司念搭在腿上的手陡然捏緊!
這是要全部搶走?!
原作里就是因為原主不知情,只采了一株,沒想到被女主搶走。
落得內(nèi)傷加重,靈脈受損,這才黑化。
與宗門反目為仇。
所以她特地采了兩株,沒想到……這樣竟然都逃脫不了全部被搶走的命運!
沈柔像是終于從不敢置信中回神。
就見她柔柔朝著上位的紫元拜了拜,“師父師兄,是柔兒無用,先天靈根殘缺,比不得大師姐,是個無法為宗門光耀的廢人罷了?!?p> “我知道師父師兄是疼我的,可…不要因為我傷了同門情分?!?p> “這靈草…還是留給大師姐,她…她自是比我…更能將宗門發(fā)揚光大…”
沈柔紅著眼睛,語氣帶顫,但卻依舊說著寬宏大量的話。
更讓殿上的其他人深覺她堅韌。
果然,沈柔的話還未說完,司念就已經(jīng)感受到來自上方紫元的責怪的凝視了。
“小師妹,莫要妄自菲??!大師姐說的只是氣話?!?p> “是啊,大師姐,我們同為師父的親傳弟子,小師妹卻一直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在與其他宗門的親傳比試中,屢遭詬病!”
“難道,在你的心里,只有個人的榮辱?我們凌霄宗的、小師妹的,都與你無關(guān)嗎?”
“你就忍心看著其他宗門的人,在背地里編排小師妹嗎?!”
賀連清和宋舒白接連發(fā)問。
特別是宋舒白。
司念的目光落在外表斯文俊秀、風度翩翩的宋舒白身上。
他是丹修,從來到凌霄宗的那一天身體就不算特別好。
似乎是靈脈郁結(jié)受損,但在讀書、識藥、煉丹方面有著極強的天賦。
自他來到原主身邊,就是一個只知道埋頭看書的呆子。
親傳弟子本就一直受內(nèi)門、外門弟子的艷羨。
這樣一個小小的書呆子,初來乍到,又不善言辭,更是受了那些內(nèi)門弟子不少白眼。
那時原主沒少為他出頭,可他每次只會呆呆的跟在原主身后。
聽著原主在前面義憤填膺,架著大師姐的模樣去為他撐腰。
有不少次,幾個內(nèi)門弟子都借著切磋的由頭,聯(lián)合要將宋舒白踩在腳下。
但都被原主一一攔下。
結(jié)果,這些刀劍和拳頭,一個不落的落在了原主的身上。
原主也側(cè)面說過,希望宋舒白可以為了他自己勇敢一些。
但他說什么?
他不屑和那些天資庸俗的人計較,是非對錯,盡在人心。
他身正,更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
終于,宋舒白又一次看見司念為他承受的那些傷痕后,他似乎是有所動容。
雙眼朦朧的呢喃著什么…是他嘴拙,不能為大師姐出頭。
只那一次。
原主真心以為宋舒白就是一個笨嘴拙舌,不善言辭的人。
索性自己是他的大師姐,保護他、安撫他。
所以那些拳頭和刀劍,都砸在了這個大師姐的身上,她也毫無怨言!
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師弟站在小師妹的面前。
數(shù)落起自己的大師姐,可真是句句不落!
一張嘴就是宗門,就是師門之間的情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審視著司念。
一番話說下來,簡直就是把她架在仁義道德的火爐上烤!
哪里有絲毫笨嘴拙舌的樣子!
原來并不是不會,而是不愿,是不屑!
即使原主為了袒護他而傷痕累累,他都無動于衷!
司念冷眼看著殿上的這些人,真心為原主鳴不平。
“所以,我沒她可憐,所以我就該死嗎?”
話音還沒落,紫元完全不掩飾的威壓便向她盡數(shù)席卷而來!
司念一口氣還沒喘上來,身體就已經(jīng)被一股巨大的勁風卷起,朝著身后的石柱上重重砸了過去!
“噗!”
一口鮮血瞬間從司念的口中噴了出來。
“野性難馴,冥頑不靈!”紫元站起身,衣袖奮力向后一甩。
一時間,司念痛的淚花直流。
只覺得一塊巨石壓在自己身上,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時,只感覺自己懷中有什么東西,被“嗖”地一下滑了出去。
“我收你佑你,竟讓你變成這般無德無良之人!你看你,再看看你的小師妹!”
“你若是有你小師妹半分大度,和為同門著想的心,為師都不會惱怒于你!”
“你身為我親傳的大弟子,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尖酸刻薄,我現(xiàn)在就收了你親傳弟子的腰牌!”
“滾回你的洞府思過!”
司念親傳弟子的腰牌正立大殿中央,被紫元強大的威壓包裹著,發(fā)出一明一滅的光。
隨后“啪”地一聲,那牌子就在紫元的威壓下裂成兩瓣。
與此同時,司念的神識處傳來一陣劇痛,鼻尖一熱,司念下意識低頭去看。
一串鼻血流了出來。
紫元睥睨地掃過殿下的司念,長袖一揮,轉(zhuǎn)身離去。
司念只覺眼前有些恍惚,顫顫巍巍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
“大師姐?!彼问姘讖膭偛诺恼痼@中走上前。
微微垂眼,對著滿身滿臉都是血的司念,低聲道:“鬧成現(xiàn)在這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連續(xù)幾次的劇痛,讓司念生出一股極強的狠勁兒。
“呸。”司念吐出口中最后一口血。
“你們沒有好處,就是對我最大的好處?!?p> “我對小師妹只有憐惜之情,你知道的,我自幼身體不好。”
“但我已是無藥可治,既然小師妹有的治,你為什么非要為難她?”
“大師姐,你變了?!彼问姘组L嘆一口氣,對著司念,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失望。
站在一旁的賀連清忍不住,皺著眉上來,一把劍抵在司念的脖子上。
鄙夷道:“啰嗦什么,大師姐,我們再比試一把,若是我贏,你便將靈草交給小師妹,如何?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