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棠
姜清染輕笑：
“從小到大，我姜五小姐什么時候騙過你?！?p> 這話周為羨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他一想到從前聽說姜清染前面還在想如何跟恒親王在一起，如今恒親王婚約婚約下來了，她卻突然反悔了，甚至要跟他在一起，就覺得驚訝。
甚至蹊蹺到讓他不安：
“我……我當(dāng)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畢竟是知道你的心意，若是你并沒有那么愿意……”
他可以不委屈她的。
“沒有什么委屈的，我并不委屈，只是有一點(diǎn)我需要同你講清楚，為羨，我可以同你成婚，可是我并不能保證我以后能愛上你?！?p> 畢竟，這么長時間的經(jīng)歷，她的心早已經(jīng)硬的跟石頭一樣了。
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周為羨心里確實(shí)明顯失落了一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還好。
至少她把自己心里話都說出來了，若是她什么都不說，他才是真正的恐怖。
“當(dāng)然，若是你愿意娶我，我保證做了這整個京城最合格的侯府大娘子。”
周為羨趕忙說：
“我……我愿意，我自然是知道你并不心悅于我，可是……我的心里，此生早已經(jīng)非你不娶了，若是你愿意給我一次機(jī)會，我會努力，哪怕你一輩子心里都沒有我，只要有有你在身邊?！?p>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那我就永遠(yuǎn)有機(jī)會。
說完，兩個人出來的時候不像是剛剛告完白，倒像是達(dá)成了什么友好協(xié)議，兩個人開開心心就出來了。
周家的大娘子鄭氏自然也是十分心愛姜清染的。
她從前做閨秀的時候就是京城最出名的優(yōu)秀，又是為羨的小青梅，只是可惜姜家這門楣若是想攀上，總還差一些，讓她遺憾。
看見姜清染過來，鄭氏趕忙把她叫到堂屋里去：
“清染，今日可算有空來了，你母親近日可還好？”
“清染給鄭伯母請安，回伯母的話，我母親一切安好。”
長時間不見姜清染這樣子，如今仍舊處處得體，真是讓她愛得挪不開眼：
“誒呦，好好好，趕快坐下來吧。就是聽說，近日恒親王跟圣上提親了？”
這個事情周家自然是有些風(fēng)聲的，可是主角很有可能是姜清染，這鄭氏反倒是不好直接點(diǎn)明了。
周為羨自知這是閨閣女兒的私事，打斷母親道：
“娘，這恒親王今日一聲不響來府上是做什么？”
想到這個，鄭氏就頭疼：
“這些都是朝政大事，只是這恒親王可是當(dāng)今圣上面前的紅人，大概是幫忙調(diào)查已經(jīng)致仕的太師遇刺案吧。”
這事情本就敏感，她們這些后宅的更不該多議論，自然鄭氏提了，就不怎么說了。
講完這些，姜清染雖表面上對答如流，可是心中早已經(jīng)為這恒親王這次前來，心思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半個時辰后再次出門，姜清染坐在桌前喝茶，面色冰冷。
上一輩子，她清楚記得由于父親大怒，自己的婚期提前許多，太師被刺殺之后不久她就出嫁了。
按道理，恒親王應(yīng)該在十日之內(nèi)就要去邊關(guān)了。
可是，如今竟然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
她又轉(zhuǎn)念一想，如今這次她和姜初棠已經(jīng)來了，甚至姜初棠爬了那個舉子的床，怕是這個時間線相對于上一輩子早已經(jīng)亂了。
等坐上回去的馬車，姜初棠這次在這宴會上吃盡了大家的臉色，心里實(shí)在不快。
若是說起來，上輩子雖然是個寡婦，可是恒親王府實(shí)在是富麗堂皇，她比著這里這些女人見識多的多！
可是僅僅因?yàn)樽约菏莻€外室女，就淪落到如此地步！
可惡那個窮舉子方唯安，哪怕她是個國公府的外室女，看上他也是抬舉他了，他竟然敢看到她慌張脫逃，如今來了這侯府，哪怕她打扮得比姜清染還要漂亮，可是小侯爺還是沒有看自己一眼！
憑什么，明明自己的母親才是父親最愛的人，明明姜清染所擁有的一切本來該是自己的！
“五妹妹當(dāng)真是好手段，如今這般一邊吊著小侯爺，一邊等著恒親王的婚約?！?p> 姜清染懶得理她，只是心里也有些急迫。
自己雖然做好了準(zhǔn)備，可是不知父親如何打算，如今姜家跟恒親王府點(diǎn)婚約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若是父親執(zhí)意要自己去……
如今這婚事，倒是真該先下手為強(qiáng)。
剛剛到了府里，姜承良正在用午膳，姜夫人早就知道了姜清染的心思，更知道恒親王的婚約，自然知道是先下手為強(qiáng)：
“官人，如今……女兒也大了，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的?！?p> 姜清染雖然心里早已經(jīng)波瀾不驚，可是面上還是裝得不好意思地地下了頭，似是萬般羞赧。
姜初棠自然也是想說，可是耐不住家里并沒有她的母親，只好自己張嘴：
“爹爹……”
姜承良哪怕自己再愚鈍，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繼續(xù)扒飯：
“如今恒親王婚約已下，既然如此，我們清染如此才貌雙全，配了他也不算委屈。”
姜初棠高興，可是姜清染卻一雙眼睛眼淚將落未落：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四姐姐還沒有成婚，女兒實(shí)在不愿意四姐姐為我承受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p> 這話倒真像是把姜承良的話都聽到心里去了，真真為姜初棠考慮一般。
“你四姐姐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有爹娘在呢，何況……”
姜承良說了，突然覺得不合適，便沒說了。
如今姜初棠在清隱寺這事情不知道京中有沒有其他人知道，若是知道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他自然不愿意初棠冒這個險，更不愿意姜家冒這個險。
姜夫人倒是著急了：
“可是這周家小侯爺也對我們?nèi)救疽恍囊灰狻?p> 姜夫人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自然不能直中姜承良的心。
“爹爹，我們姜家若是攀上王爺自然不容易，又怎么可能引得王爺親自求娶？女兒今日……在靖安侯府遇到了王爺，身上看到了他身上那發(fā)帶，竟然繡了一朵海棠花。”
她說這話，指向意義就很明顯了。
姜初棠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有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