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獲自由
(清遠(yuǎn)將軍府)
偷溜回家的萬俟月?lián)Q回了妝容,喚了喚兩個(gè)小丫頭,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
“這倆小丫頭,去哪兒偷懶去了~”
約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是未見人,不應(yīng)該啊。
【系統(tǒng):滴滴,白露跟秋分在前廳跪著,快去救她們。】
顧不上頭上還未叉好的銀簪,萬俟月趕緊朝前廳的方向跑去。
還未到門口,就聽見鞭子啪啪作響,隨之而來的還有不斷的尖叫與抽泣的聲音。
“打,給我狠狠地打!”萬俟慧在一旁叉著腰,趾高氣昂的命令道。
萬俟月快步走過去。
只見白露跟秋分雙雙顫抖著跪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隨著鞭子的擊打撕裂開來,露出白皙的皮膚與鮮紅的血痕。
兩名家丁額頭上汗珠滾滾,手持兩條粗長的鞭子喘著粗氣。
也不知是打了多久了...
兩個(gè)丫頭害怕極了,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緊緊瑟縮著,大氣都不敢出。
長鞭揮到地上,發(fā)出駭人的聲響。
“使勁打!等打完了下去找元叔領(lǐng)賞!”
聽到這話,兩名家丁挽了挽袖子,大吼了一聲,更是鉚足了勁,揮著鞭子準(zhǔn)備動(dòng)手。
兩個(gè)小丫鬟拉著手,顫抖著閉上眼睛,隨時(shí)準(zhǔn)備承受著新一輪的鞭打。
鞭子破空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只是刀割般的疼痛并未如想象般落在身上。
兩人小心地睜開雙眼,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兒。
“小姐!”二人驚呼。
只見萬俟月徒手接住兩條粗長鞭子,一把將其奪過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怒視著面前得意的萬俟慧。
萬俟慧想起她那日發(fā)瘋般抽自己不少巴掌,到現(xiàn)在都沒消腫。
下意識(shí)地摸了摸被熱茶燙掉還沒長回來新皮膚的臉。
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隔了老遠(yuǎn),直到退到主座附近才又變了張嘴臉:“呦,姐姐這是去哪玩回來了?”
萬俟月怎會(huì)聽不出她語氣里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當(dāng)然去找你的凌哥哥啊~”
“你!”
被萬俟月這一句話氣的臉紅脖子粗。
不等她上前質(zhì)問,主座上的人便出聲責(zé)罵道:
“膽子大了,居然敢打傷家丁偷偷跑出去!沒有規(guī)矩的東西?!?p> 萬俟月抬眼望去,她的好父親萬俟烽正坐在主位上瞪著她,手里正端著一碗剛沏好的茶。
那日未仔細(xì)瞧她這‘好父親’,現(xiàn)如今觀他耳朵圓小、眉毛雜亂、鼻小臉凸、唇薄無棱的樣子...
萬俟月撇撇嘴,這明顯的薄情寡義之相啊,母親這是什么眼光。
“怎么,不會(huì)說話了?”
“出去逛逛而已,這父親也要管嗎?”
話音剛落,滾燙的茶水就伴著茶碗直直的朝萬俟月扔了過來。
她側(cè)身一避,茶碗正好砸掉了她還未插好的銀簪。
“砰”的一聲,簪子混著杯子的碎片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濺了她一身茶水。
若不是萬俟月躲閃及時(shí),恐怕那茶碗就要砸到她的腦門兒了。
將袖子上的水漬一甩,她抬眼看了看面帶怒色的好父親。
府里誰敢這么跟他說話,萬俟月這一頂嘴,氣的他手一直發(fā)抖,半天沒說出話來。
萬俟慧看到臉色大變的父親,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這下還不死定了,她心想著。
輕輕拽了拽父親的衣角,萬俟烽這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敢這么跟我說話?”震驚多過怒意。
虧得這幾天晚上把原主之前的事情縷了個(gè)大概,她深吸了一口氣,開演!
滿眼通紅,掛著淚珠,朝萬俟烽大聲吼道:
“你打了我的丫鬟,限制我的自由,連出府都不讓,你還想讓我怎么跟你說話?”
“從小你就偏寵妹妹,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父親,你何曾信我一句?”
“父親,你是給我生命的父親啊,我怎么會(huì)在背后那么說你呢?”
......
一連幾問,順勢(shì)倒地,哭的梨花帶雨,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以往這個(gè)時(shí)候,她應(yīng)該嚇得哆嗦,一聲也不敢吭才對(duì),怎么今天這幅樣子。
“爹!是萬俟月親口說的你沒本事,靠的全是她母親宋仟歌??!”
眼看萬俟烽難得的父愛即將被勾起來,一旁的萬俟慧馬上出言提醒,按下了萬俟烽想要起身扶她的手。
想起之前種種,他眉頭皺了皺,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萬俟月不慌不忙,指著萬俟慧問道:
“你既說我親口說的,那么我是在何時(shí)何地何種境況下說的?又是與誰說的?你可都能記得清楚?”
“你...”萬俟慧眼神飄忽,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由引得萬俟烽有一絲懷疑。
“父親,人言可畏,眾口鑠金,這委屈我受了多年,您從未認(rèn)真聽女兒解釋過?!?p> “母親走之前囑托過我,不要怨您,實(shí)際上我又何曾怨過您?”
“母親心心念念的紅楓閣不也是正因?yàn)榕c您的情分,她說她永遠(yuǎn)記得她在紅楓樹下您救下她那一刻,囑托我對(duì)您要恭敬。”
“若父親需要,要將嫁妝取出助您一臂之力?!?p> 眼淚從臉頰上不斷滑落,萬俟月就這么坐在地上啜泣著,像一只受傷的小獸。
縱使再無情的人看到這個(gè)場面,也不忍心再說她一句了。
本來就有些羞愧的萬俟烽在聽到最后一句“嫁妝”的時(shí)候瞬間豎起了耳朵。
一把甩開拉住他衣袖的萬俟慧快步上前,想將他的好女兒從地上扶起來。
“唉,月兒,是爹爹的錯(cuò),都是爹爹的錯(cuò),你別哭了,好孩子快起來?!?p> 萬俟烽懺悔著這些年自己的不是,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當(dāng)然這并不是真心的。
萬俟月哭訴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因?yàn)樗陌参靠薜母?,?dāng)然這也不是真心的。
父女二人心中各有盤算,大家心知肚明,卻都很默契沒有互相拆穿。
可這一父慈女孝的場面讓被甩開的萬俟慧看不下眼。
她大嘴一撅,耍著她那小姐脾氣。
以為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樣鬧一鬧,她那只疼愛自己的父親定會(huì)馬上放下他人來安慰自己。
只是今天,并未如她所愿。
在萬俟烽眼里,財(cái)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親情又算的了什么...
萬俟慧在一旁實(shí)在是聒噪,逼得他吩咐下人將她拉了下去。
從未受過這般委屈的她頓時(shí)紅了眼,撇了一眼座位上裝的楚楚可憐的萬俟月。
亂糟糟的聲音終于消失,他趕緊拉起萬俟月的手來安慰著她。
萬俟月趁勢(shì)扯了扯他的衣袖:“爹爹~我的丫鬟還跪著呢,你放過她們吧,我是自己出去的,沒有告訴她們,不能怪她們。”
“好。”萬俟烽擺擺手,兩個(gè)丫鬟抬頭看了看她們的小姐,顫抖著身子磕了個(gè)頭互相攙扶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