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還是死?
“爹爹,我怕……”蕓蕓緊緊地拽著爹爹的衣角,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銀杏,帶著孩子回屋。”云清聞?chuàng)踉趦蓚€孩子身前,遮擋住這個場景,他微微側頭看向銀杏,聲音低沉卻堅定有力,不容置疑地說道。
“哦,好?!便y杏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慌亂與緊張。她心急如焚,顧不上其他,匆匆忙忙地伸出手,緊緊拉住兩個孩子,腳步急促地朝著后院奔去,
“三月,你也……”云清聞轉過身來,便看到了林三月被時玖用藤蔓鎖住腰部和喉嚨。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徹骨,原本淡漠的神情下隱隱涌動著憤怒的暗流,但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低沉而沉穩(wěn)地說道:“你想死嗎?”
雙手在衣袖中暗暗握拳,靈力在經(jīng)脈中緩緩流轉,準備隨時出手。
時玖面色蒼白,滿臉絕望:“幫我擺脫牧雙玉,否則,我不敢保證她會怎樣?!闭f著,手中的藤蔓微微收緊。
林三月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微微的痛苦之色,她抬手緊緊握住藤蔓,使出全身力氣往外拉扯,手臂上的青筋都隱隱暴起,然而卻發(fā)現(xiàn)根本動彈不得。
哪怕〖毫發(fā)無傷〗的技能能幫她抵御七八成的攻擊,可她依舊還是無法掙脫藤蔓的束縛。
云清聞微微瞇起眼睛,心中快速思索著對策。突然,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朝著時玖掠去,手中握著玉竹笛,靈力纏繞其上,閃爍著寒芒。
時玖察覺到危險降臨,慌忙側身躲避,然而還是慢了一步,被靈力斬擦過手臂,頓時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云清聞左手迅速結印,一道清風拂過,將纏繞在林三月身上的藤蔓吹散,他順勢將林三月攬在身后。
*
前面,牧雙玉面無表情地拔出插在自己身體里的冰錐,五指用力一捏,冰錐瞬間化為齏粉。
她的眼神中寒意凜冽,好似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握著靈寶伏殤。
周身的火靈力洶涌奔騰,猶如洶涌澎湃的烈焰風暴,瞬間將周圍的空氣烘得熾熱扭曲,仿佛置身于火爐之中。
“我說過的,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絕無可能?!蹦岭p玉的嗓音冷漠至極,不帶絲毫感情,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的冰寒之音,讓人不寒而栗。
“閻破!”她朱唇輕啟,吐出這兩個字。
剎那間,伏殤之上烈焰滔天,火浪如同咆哮的怒龍,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那群白袍人撲去,所到之處,地面被炙烤得干裂焦黑,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在這狂暴的火海之中。
對于學院派的弟子來說,進入學院后便會有老師帶著他們進到學院的藏書閣,根據(jù)他們自身的靈根,領取到一套適合自己的心經(jīng)。
心經(jīng)是修行之路的基石。
若是弟子悟性極佳,便能夠在日復一日的修煉與參悟中,悟出一套獨屬于自己的功法。而當功法與本命靈寶相互配合時,便能施展出強大的威力。
眼前之人看著骨齡不過二十,竟然已經(jīng)悟出了功法?
云清聞微微有些吃驚,這女子到底是何人?
那群白袍人眼中的驚訝并不比云清聞少。
其中一個稍顯瘦弱的白袍人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開口勸道:“牧雙玉,你天賦異稟,何必為了一時沖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此時罷手,還來得及。”
“啰嗦至極?!?p> 牧雙玉仿若未聞,眼神愈發(fā)冰冷,手中的伏殤火焰高漲,似是對這勸阻之語充滿不屑。她身形靈動,主動朝著白袍人疾沖而去。
人未到,那熾熱的火浪便已先行撲至。
白袍人見狀,也不再猶豫,紛紛施展渾身解數(shù)應對。他們自是有自己的高傲,身為學院長老,還拿不下區(qū)區(qū)一個入院不久的新生,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牧雙玉手中伏殤一揮,火浪瞬間分成數(shù)股,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席卷而去。
他們打了很久,云清聞將時玖打昏后,便站在一旁沒有插手牧雙玉和那群白袍人間的打斗。
眼前的牧雙玉身上的赤袍已被無數(shù)道靈氣割傷,一道道裂痕如同猙獰的傷口,鮮血從中迸濺出來,浸濕了一大片衣袍
她打不過那群人...
這是云清聞一開始做出的推算。
不過現(xiàn)在,看著無數(shù)底牌用盡,卻依然在苦苦掙扎堅持的牧雙玉,云清聞思緒微動。
突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了下,云清聞回神,看向身后的林三月。
林三月在云清聞的身后,往牧雙玉那邊看了好一會兒,看到牧雙玉身體搖搖欲晃,腳步虛浮,一副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她的心中有些慌亂。她深知再這樣打下去,主角可能就要被打死了。
“阿清,幫......”林三月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
“牧雙玉,你莫要再執(zhí)迷不悟,此次幻境試煉我們早已定好人選,你和小少爺都在其中,試煉時間將近,速速同我們回去,我們可既往不咎。”
牧雙玉又一次被白袍人的合力攻擊擊退,她單膝跪地,膝蓋與地面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那鮮艷的紅色順著下巴緩緩滴落,在地面上暈染出一朵朵紅梅。
手中的伏殤卻依舊緊緊握著,火焰雖不如之前旺盛,但仍在頑強地燃燒著。
“啰嗦。”說罷,她強提一口氣,雙手緊緊握住伏殤,準備再次發(fā)動攻擊。
云清聞見狀,轉頭對林三月說:“三月你躲遠些?!?p> 然后身形一閃,手中的玉竹笛靈力大盛,發(fā)出陣陣嗡鳴,一道道靈力如利箭般射向白袍人。
白袍人見云清聞插手,紛紛面露怒色,其中一人喝道:“這位道友,這是我們學院內部處決弟子,還請不要插手?!?p> 云清聞冷聲道:“你們在我們家中打斗,倒成你們有理了?”
他嘴唇微動,輕聲吐出一個字:“塵。”
手中玉竹笛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裂痕面前一眾白袍人皆被定格在空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只有他們的眼珠子還能轉動,露出無盡的驚駭之色,
云清聞向前走了兩步,走到靠著棍子艱難站立著的牧雙玉身邊,看著她,問道:“生,還是死?”
牧雙玉微微一怔,她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半空中被定格的場景,又看了一眼身后癱倒在地上的時玖,隨后收回目光,輕輕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幾秒鐘后,牧雙玉眼中寒芒一閃,手中伏殤之上火焰再度洶涌而起,她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身形暴起,沖向空中。
伏殤攜著滾滾烈焰,狠狠砸向那群白袍人。剎那間,火浪滔天。
白袍人驚恐地瞪大雙眼,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致命的火焰撲面而來。
“啊——”隨著一聲聲慘叫,白袍人在火焰的吞噬下瞬間化為灰燼,消散于空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和彌漫的煙塵,見證著這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殺戮。
牧雙玉從半空中墜落,鮮血從她嘴角不斷涌出。